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著飯,這時,門外就傳來一個女人洪亮的的聲音:“正吃著呢,我侄女回來了嗎?”
緊接著就進來就有進來一位婀娜多姿的年輕女子,這人和右相府的這位姨娘可大有不同,這人一進門就自帶一股淡雅的花香,頭上帶著鑲寶玉碟戲雙花鎏金銀簪,盤的發髻是宮里貴人才能盤的鳳儀簪花髻,中間用九鳳繞珠赤金纏絲珍珠釵固定,顧以諾只在書上見過這種發髻,現實生活中這還是第一次見。
這身上穿的是金絲繡的云團花錦衣,外披一件石綢淺紫外袍、是那番刺眼、邊上繡的看似是玫瑰、但卻是曼珠羅華,那種淡色的花紋。黑色的眼眸中流漏出不易察覺的精明,
眸目一側斜插一支用累絲雙鸞和鳴步搖金簪,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富貴。
顧相爺見狀立馬起身行拜禮,隨即一起起來的還有整桌子人,顧以諾看所有人都同時站起來了,自己有些不明所以的慢慢的也起身了。
顧相爺帶著眾人說:“參見貴妃娘娘......”還未待故意把話說完,這個貴妃娘娘立馬右手壓在左手背上,置于右側腰間對著顧相爺行了個禮,并用能壓過顧相爺的音量喊到:“妹妹給哥哥行禮了。”
顧相爺見自家妹妹這個樣子,自己也是無可奈何,搖頭笑了笑。顧玉音看著顧相爺說:“是不是只有這樣才算是守規矩啊,真的是,每次見面都行禮,在外人面前也就算了,在自己家人面前還這個樣子,非逼著我給你行個禮,這才算兄妹之間相親相愛是嗎!”
顧玉音每次看著哥哥向自己行禮,自己都覺得是一種不孝,所以和顧相爺說了千百遍不許行禮,可哥哥非不聽,顧玉音也知道哥哥是在為自己著想,生活在深宮之中,舉步維艱,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翼翼,不能落人話柄,更何況自己的家人還在前朝為官,顧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顧相爺知道顧玉音的意思,自己這個妹妹早些年就加入了皇宮,自那以后為了避免小人在背后嚼舌根,所以顧相爺見了顧玉音都沒忘過行君臣之禮,可顧玉音每次見顧相爺行禮時,都覺得難受,可皇宮不是像是在家,可以隨性灑脫。
顧相爺不解的問顧玉音:“不是說你明日才回府嗎?怎么今日你就來了,還是這么晚?”
顧玉音想到這兒就氣,那個騙自己嫁進宮的男人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今日竟同意了左相的主意,把京兆尹府獨女納入后宮,自己氣的一天都沒吃飯,一刻都不想在宮里待下去了,就連夜回了右相府。
顧玉音不想這些了,扭頭掃視了眼桌子上的人,最后眼睛定在顧以諾身上,目不轉睛的看著顧以諾,慢聲的說:“哥哥,這就是我邱姐姐的孩子嗎?”
顧相爺也被顧玉音這話拉回到顧以諾身上,笑著說:“對啊,這就是你邱姐姐的孩子,剛接回來。”
顧玉音三步并兩步,立馬到顧以諾身前,自己看了看,激動地說:“像,像,可真像。”
顧以諾這個時候有些明白了,這個人是父親的妹妹,也就是自己的姑姑,而且還是個貴妃。
顧相爺聽顧玉音連說幾個像,想起了舊人,有些黯然神傷,
顧玉音一眼看見哥哥表情,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立馬改口,沖門口吩咐加一個位子,在顧以諾旁邊,看著哥哥說:“哥,我坐這兒沒問題吧。”
顧相爺看妹妹坐在了顧以諾一側,剛好把自己擠走了,笑著說:“坐吧坐吧。”
顧以諾被顧玉音拉著坐到了座位上,而其他人在顧玉音坐下后讓他們坐下時,這才坐到板凳上。
“你叫什么名字啊?”顧玉音溫柔的問顧以諾。
“回貴妃娘娘的話,臣女叫顧以諾。”顧以諾也不知道官腔話這不是該么說的。
顧玉音聽到這話轉頭看著自家哥哥,佯裝怒氣的說:“你看看,你看看,這好了吧,這孩子都跟你學的。”轉臉又笑著和顧以諾說:“你別學你爹爹,你就叫我姑姑,什么貴妃娘娘的都不用叫,我看誰敢在背后說三道四,做個貴妃可真難,規矩還一大堆,早知道有這么多破規矩,老娘才不干呢,什么破娘娘。”顧玉音越說越氣,越說越惱怒,可能是顧以諾長得太像邱姐姐了,自己不自覺的就想訴苦。
顧以諾看這個性格率真的姑姑這么說,心中不由得對她又多了一分親近。
可顧相爺和顧以諾想的可不一樣,顧相爺聽到自家妹妹這么說,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了,妹妹自小在家就沒被規矩束縛過,這進宮這么多年受了不少委屈。顧相爺知道今日妹妹突然前來,應該是今日早朝陛下同意了京兆尹府的婚事這件事,也怪自己近年來不常關心朝政,早朝左相突然提議時,自己也沒能攔的下。
顧相爺能做的只能是勸誡妹妹,畢竟顧玉音這話要是到旁人的耳朵里,那可是掉頭的大罪,到時候又該有人在后面煽風點火了。
顧相爺剛要開口勸誡顧玉音,這時皇帝陛下的前腳已經踏進了后廳。其實他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了,剛才顧玉音說的話他也聽得一清二楚,可他沒有生氣,反而樂呵呵的邊朝屋里走邊說:“既然貴妃娘娘說叫姑姑,那就叫姑姑,而且本身就應該叫姑姑的。是吧,貴妃娘娘?”皇帝把臉湊到顧玉音面前,一臉諂媚的看著顧玉音說。
皇帝進門后,剛坐下的人又都站立起來向皇帝行禮,大大小小的跪的跪,彎腰的彎腰,本身顧以諾也要起身行禮的,可顧玉音拉著顧以諾的手就是不讓她起來行禮,她自己也沒有起身。
皇帝看顧玉音不搭理他,又直起身子看著眾人說“都平身吧,既然是家宴,也沒什么規矩,何況貴妃娘娘也不喜歡。”說著又偷瞟了一眼顧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