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就在貍花貓酣睡不醒的時候,孫家大宅的頂豪華演武場。
一個身高丈余的大漢正在努力鍛煉,他臉盤寬闊,眉目有神看著兇悍之氣爆棚。赤裸著上半身,露出肌肉盤虬的上身,蒲扇大手抓著足有數百斤近千斤的石鎖,一板一眼的訓練著。
“今兒上山打老虎,老虎打不著,反倒被虎打……。”李剛哼哼哧哧,叨念著小時后的先生教他的歌曲。
李剛這么晚還勤奮練習都是有原因的,自從在擂臺上被趙乾機緣巧合破了罩門,還差點打中膻中,要不是孫笑川把他帶走得快,指不定要在哪里慘嚎多久。
于是這兩天都是日夜不停磨練身體,更加刻苦熬練金剛童子功,他認為自己會輸完全是因為童子功沒有大成,還留了罩門,這才讓趙乾搶了機會。
振臂一揮將近千斤的石鎖輕輕放下,李剛輕輕喘息著,畢竟還只是不入流的武者,想要完美發揮肉體,超常發揮力量還是很艱難打的。
“啪!啪!啪!”
輕輕地鼓掌聲傳來,驚得李剛猛然回頭,眼中從驚愕變成了欣喜若狂。
“師父!”李剛猛然跪下,雙眼激動地平視眼前思念甚久、相隔甚久的先生。
王野穿著青色長袍,手中端著一把破爛的小扇子,扇子上寫著‘我不如天’,眉目溫和平祥,清矍面龐有著一絲笑意。
“好久不見,嗯,這個子要比當初我走的時候壯碩的多了,看來山里伙食是好上不少。”王野笑著輕聲說道。
李剛心里喜悅自然不用多說,十年未見,一身青袍游山野的先生和以前一模一樣。
就像當初從山溝溝里把李剛從獸口撈出來一樣,還是那么的不近凡塵一般。
王野微笑,輕搖折扇,“嗯,王某可不收徒,孫府主功力天下少有,你跟著他可比跟著我能學到的多了去了。”
李剛拼命搖頭,拒絕道:“孫府主也得排在您后頭嘞,他是代師收徒,就等于我那位師傅早就死了一般,我拜在您門下符合江湖規矩的,還請先生收我為徒!”
李剛想要磕頭,卻被王野一只手指頂住腦袋,怎么也降不下去。
王野輕笑,“收徒就免了,要不你再打幾拳走幾步給我看看吧。”
王野有些白皙的手掌貼住李剛碩大的腦門,輕笑道:“時間不多,你可要抓緊啊。”
李剛聽了心里更絕難受,聲音都有些哽咽起來,“先生,您還要離開是嗎?不能帶上我么?我吃的很少的,一點兒都不浪費糧食。”
王野聽了有些失笑,道:“這可不是糧食的問題。快!時間不多了,看看你大摔碑手練得怎么樣了,金剛童子功有沒有落下。”
李剛聽了,還想說些什么,被王野輕輕一抬抬了起來笑著催促道:“時間真的不多,還是抓緊吧。”
練武場上,李剛難受的喝出一摔,瞬間就將一樽石鎖砸裂,力道之大,足有數千斤,這是李剛扭腰、舉手,跨腳,三者連成一線而后猛然爆發出來的力量,可以說是不入流里面無人能擋,即便是一境武者,也沒有幾個能夠擋住的。
好在這是一項大摔碑手的絕技,需要蓄勢才能使出。
王野站在一旁數丈遠都能感覺到勁風襲來,覺得李剛大摔碑手確實是有些火候,只是有些僵硬,如果能夠協調下自然是還能進步的。
“摔碑時,記得心正氣平,左腳踏出則右腳跟連,反之既然。”王野提醒道。
正在演示大摔碑手的李剛聽了心中暗自想到,連我和孫府主都沒有覺得我使出大摔碑手的時候有停頓地方,先生居然能夠一眼瞧出。
嗯,先生果然是先生!
隨后立即扭動身軀,雙腳連貫踩出,調整自己的步伐,又是一記摔碑手。
“啪!”
速度之快,即便還沒有觸碰那面鐵鑄的加厚承墻,都隱約有炸裂聲傳來,最后一記爆響傳來,那鐵墻都可以看到一個清晰的掌印出來。
李剛開心的舉起了自己的手掌看看,雖然劇痛無比,但是有著金剛童子功的加持,自己又是留有防備,那股反擊碰撞之力自然大部分都卸掉了。
李剛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這一次使出大摔碑手威力足足打了兩成。
“先生,您看到了嗎?”李剛開心的回頭道。
王野笑著點頭,“不錯,要是能夠更加連貫就更好了,你打一套快速完整的大摔碑手給我看看。”
李剛興奮點頭,隨后腳尖一滑,劃出一個半蹲的起手式,運起雙掌開始行云流水的施展起了大摔碑手。
大摔碑手分四式,摔、卸、借、拿。其中每一種基礎李剛都有涉獵,也是因為如此,他才到現在都沒有悟透任何一式,反而耽誤了金剛童子功,導致連修行內功的時間都沒有,到現在也只是個不入流頂峰。
憑借身體強橫,天生神力就能夠橫掃同境的對手,李剛自然而然就失去了挖掘每一境深邃的機會。
如今,王野來了,就是遞上這個機會,時間也是剛剛好,就處于李剛不入流巔峰的時候。
一境,既是底子,也是面子,基礎打得好不好,就看根骨打得怎么樣,想要在上去暢通無阻,那就容易的很了。
不會像孫笑川這樣,半輩子卡在了三境巔峰。
李剛磨拳擦掌,大摔碑手使出,場地暴亂一片,就連鐵鑄墻都是一片狼藉,被李剛打地坑坑洼洼。
王野則是站在一旁,不停的講解大摔碑手的精要,讓李剛在時間流逝,武功精進的時候,把這些精髓融入自己的理念之中,從而接近‘正手摔死敵,負手翻遍天’這一摔碑手終極理念。
至于金剛童子功,在李剛一遍一遍超負荷用自己身體抗衡鐵鑄墻之時,也在迅速攀升中,瘋狂吸納空氣中的未知物質,轉化成堪比精鋼的防御力。
終于,在達到某個臨界點的時候。
李剛覺得手腳毫無知覺,輕快無比,看著面前疙瘩坑坑洼洼的鐵鑄墻,認真一拳打去。
“轟!”
仿佛雷鳴爆響,這萬斤鐵鑄墻都被打得根基斷離,硬生生被轟開了三寸距離。
同時李剛的拳頭鮮紅無比,青筋泛起黑色,像是要炸掉。
一陣清涼的感覺自李剛丹田升起,迅速包裹住了李剛那鮮紅無比,超出負荷的拳頭。
李剛仔細看著,就發現已經快廢掉的拳頭紅色開始漸漸淡去,清涼感覺密布,青到發黑的筋脈也淡去影子,變得隱約可見。
李剛略一感悟就興奮起來。
“先生,我有內力了!”
轉頭一看,哪里還有什么先生,只見本應該站著青袍先生的位置上,只剩下了一本書。
李剛忽然很難受,隨手撿起那本書,退開足有一尺厚的大門,出了練武場。
漆黑的夜里,哪還有王野,王野什么時候離開的李剛都不知道。
此刻李剛心里是極度的難受,想要大喊又生生忍住,他知道此刻大喊是會驚動數百人的。
在山里長大的他早就知道什么叫眾怒難犯了。
借著身后透出來的燈火,李剛去看那本書。
一本價值十七銅板的《平心》靜靜躺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