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立威
緬懷的故事沉重而冗長,那些熟悉的故事里又夾雜著許多趙露白沒聽說過的故事。
那些故事一點一點拼湊起來,趙露白仿佛能夠感受到爺爺就如同往常一樣現在她的面前。
追悼會接近尾聲的時候,趙露白聽著稀稀拉拉的哭泣聲,只覺諷刺。她默默握緊了一旁小老頭的手。
“至此,趙先生將會在我們心中永存。”主理人感情真切,怕也許不是親戚,也能聽的動容。
追悼結束后,場內就開始騷動,
“請各位稍安勿躁。”理事清了清嗓子,和趙露白交換了眼神。
場上最無法稍安勿躁的就是趙月榮母女二人了。這就好比一場比賽,一共就2個人,最有望得第一的運動員無故缺席,因此第二名本能順理成章地獲得冠軍。
本能…
“接下來,將由我來宣讀趙先生生前準備好的遺囑。”理事雖說已兩鬢斑白,頭發卻也是梳的一絲不茍,微微凹陷的眼窩里,眼神卻仍舊銳利。這么多年,辦事一絲不茍,到最后也能游刃有余,確實是寶刀未老。
在場所有的人都微微挺直了身板,而趙露白則更在乎這場風波結束后能給她帶來除了風口浪尖以外的收獲,值不值得她冒這次風險。
“…人這一輩子,說長也長,說短也短。世人都羨慕我這老頭子的財富,可是只有當我老了,才發覺,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財富,就是家人。老頭子我一輩子征戰疆場,年輕一輩的人戲稱老爺子我是商界神話。可我這迂腐的老頭子并不想做什么商界神話,只想做一個圍著老婆子,圍著孫女兒轉的老人家罷了。”
“爺爺…”趙露白攥緊了拳頭,主理念到這一句的時候,趙露白的眼淚就快奪眶而出。顧南笙摩挲著趙露白的手背,安慰著她。
“我宣布,趙露白仍舊作為趙氏財團的繼承人,接管趙氏財團。”
臺下一片嘩然,而趙月容母親聽聞消息之后,臉色一片慘白。她最終穿著昂貴的高定,帶著奢侈的夢,一起破滅了。
“不可能!!”趙月榮拉著崩潰的母親,這個婦人已然失去了理智
“哪有老子不給子女財產卻分給孫女的道理!!!我趙寧好歹服侍了老頭子20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保安蓄勢待發,理事卻制止了他們。
“趙先生念在您這20年來,每年都只在拜年的時候出現的情分,給您分了房產和地產,這也…”理事本想說這也足夠你吃一輩子的,卻被怒氣沖天的趙寧打斷
“死老頭子是打發乞丐嗎?!他生前就不稀罕我這個女兒!!到死都在敷衍我!!要我說!他就永世不得…”趙寧的話未說完,小老頭的臉色極差,他憤怒到了極點,渾身發抖,正欲沖上去時,趙露白搶先一步。三步并兩步走到了趙寧面前,面對自己這個出言不遜的姑姑。
毫不猶豫地扇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把趙寧扇的耳鳴,一下子就撲倒在了椅子上,伴隨著的還有趙月榮的尖叫聲
“媽!!!!!!趙露白你個死女人!!!”趙月榮作勢要上來打趙露白,手卻被顧南笙攔在了半路。
“你干什么?!!”趙月容的手腕被捏的生疼,呲牙咧嘴。
“我不打女人。”顧南笙居高臨下地看著趙月榮,那雙眸子里散發出來的努意,滅了趙月榮一半的氣勢。
“啪。”又是一擊響亮的耳光。
趙月榮不敢相信地捂住自己的臉。
在場所有人包括趙露白也有些驚訝。
“但不代表我不可以打狗。”顧南笙接過一旁主理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
“各位,”趙露白冷眼掃視著在座的親戚,“夜深露重,行車多有不便。還望大家多個心眼。”
在座的親戚們都聽懂了話語里的意思,是明顯的逐客令。
“姑姑。”她垂眸看著地上的姑姑,“我尊敬您叫您一身姑姑,事已至此,您也應當遵循遺囑內容,敬我是趙氏財團的繼承人。是人可以分一杯羹走,是狗給了吃食也能打發走了。您別最后弄的太難看就行。”趙露白的語氣平緩,但字字誅心。同時也警告著會場的每一個人。
趙寧看著面前這個趙露白,明明五年前還是個乳臭未干的死崽子,如今竟可以耀武揚威地給她教訓了。
豈有此理!
趙露白轉身決定離開會場,趙寧卻爬了起來,顫抖地指著趙露白的背影
“我不信!!!!這遺囑肯定是假的!!我要找律師鑒定!!!!趙氏財團不可能交給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鬼!!!”趙寧的高跟鞋撇了跟,妝也花了,如今一看,甚是狼狽。哪有半點大戶人家的樣子。
趙露白嘆了一口氣,若不是她這姑姑身上留著爺爺的血,不然她絕不會息事寧人,也正因為這女人是爺爺的女兒,她才更加憎惡。
“姑姑身體抱恙,精神失常,立馬安排住進海邊那家療養院吧。”趙露白說完這話,門正好打開。外面的光讓趙露白的身形陷入了黑暗中,她回過頭,
趙寧看見了趙露白上揚的笑容和眼中的兇光,那是狩獵的動物獨有的目光。
“姑姑累了。”趙露白留下了一句話,便和理事他們一起出了門。
只剩會場的親戚們慢慢消化這瞬息之間發生的事情。
“嚴理事”趙露白現在大廳門口,深深地鞠了一躬。理事惶恐地不知所措
“小姐!!小姐!!使不得!”
“不,使得,您跟了爺爺一輩子,作為爺爺的孫女,我未履行作為孫女的義務陪伴在他左右。我深感愧疚。謝謝您的輔佐和陪伴,您不僅是爺爺的左膀右臂,更是爺爺的老友。”趙露白盯著地面,說出的話全都發自真心。
而年邁的理事,卻也是感動地一時無言。
“嚴理事,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趙露白抬起了頭,
“您說,小姐。”
“嚴理事,作為集團新任的繼承人,我身邊沒有得力的助手,現今為止,我只能信得過您。”趙露白深吸一口氣,她觀察著理事的神色,理事并不像要拒絕的樣子。
“但是,聽聞爺爺的遺囑。我也明白,您跟著爺爺操勞一輩子,如今爺爺不在了,您也可以陪伴著家人。如果您要離開,我一定幫您置辦好一切,絕對不會虧待您。我名下有一套海邊的獨棟別墅,地理位置極好,沒什么問題的話您簽字就可以完成轉讓了。”趙露白一股腦地把自己心里所想的都說了出來,她相信若是嚴理事都不能百分百信任,那她這盤棋,才是舉步維艱。
嚴理事嘆了口氣,想伸手摸摸趙露白的頭,卻覺逾矩。于是只能無奈的笑了笑
“你這孩子,跟你爺爺年輕的時候一樣。”
趙露白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笑。
“老頭子我啊…是你爺爺的老戰友,早就無親無故了。別再費心為我準備什么海邊別墅,能跟著小姐,既是老爺囑托的心愿,也是我自己的想法。”
趙露白感受到一股暖流,她鄭重地和嚴理事握了握手。
“從今往后,我便是您的親人。”
一切塵埃落定之后,那扇沉重的大門打開,趙露白挽著顧南笙,身后跟著沉熟穩重的嚴理事。
一同走進了鎂光燈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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