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院門外,一輛黑色吉普車停在樹影婆娑的林蔭道旁,車門上倚靠著一人,黑色風衣,身姿修長,路燈明黃色的光芒透過枝葉罅隙在他漆黑的頭發上灑下斑駁的光芒,給人一種深沉的溫暖。
晚上八點半左右,楚子銘像往常一樣留在辦公室加班,從窗口透出的燈光,仿佛遙遠宇宙中一顆孤獨而執著的星球,在屬于自己的角落里默默地散發著光芒。接到電話后,他立刻離開了辦公室。
當楚子銘從檢察院大門走出來時,倚靠在車門上的人站正上半身,將雙手背在身后,眉宇間深沉冷峻的氣質,宛若一個等著學員報道的嚴肅教官,這副刻板的樣子,以前沒少遭到楚子銘的吐槽。
不過,自從有了南瀟這個女朋友,這個男人皺眉頭的次數在不知不覺中變少了,以前和溫柔這個詞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現在已經變成了南瀟的專屬,為此季凌沒少反思自己的單身原因。
“師哥,你電話里說有新的線索,是什么樣的線索能讓你專程跑一趟。”
說話間,楚子銘已經走到了沈洛白面前,沈洛白將一張照片遞給他,說道:“照片上的這個人叫威廉,杜淼每隔一段時間會從他那里購買一批花,這種花的名字叫夢幻月光,我之前在杜家莊園見過這種花,跟百合花很像,”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有幾分凝重,“我想你對罌su并不陌生。”
聽到這句話,楚子銘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你的意思是,這種花就是提煉銀色子彈的原料?”
“不排除這種可能。”沈洛白道。
兩人相繼陷入沉默之中。
涼爽的風從遙遠的海岸線吹來,綠葉在燈光下翻卷舞動,沙沙作響,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拉開最后一支平和的序曲。
短暫的沉默過后,楚子銘開口問道:“師哥,你說之前在杜家莊園見過這種花,什么時候的事?”
“昨天晚上。”沈洛白道。
“所以,你去翻人墻了?”楚子銘道。
沈洛白面上的神情顯得有幾分不自然,生硬地吐出兩個字,“酒會。“
楚子銘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出來,又問道:“是跟小南一塊去的吧?“
沈洛白默認了。
楚子銘抬手拍了拍沈洛白的肩膀,一臉我懂你的樣子,像是想到了某個嚴肅的問題,他一本正經地問道:“小南穿得很漂亮吧?“
沈洛白用眼神明確傳遞出一個意思:想找死嗎!
“咳…”楚子銘握拳輕咳一聲,抬手看了一眼表上的時間,“要不明天咱倆再去莊園一趟,看看能不能讓杜董事長割愛幾支花,我看不如這樣,師哥你就說上次來酒會時小南看見這種花特別喜歡,回去后一直跟你念叨,你就想買幾支送給小南,我想杜董事長應該不會拒絕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洛白嘴角不自覺上揚,旋即又握拳輕咳一聲,轉身打開車門道:“走了。”
沈洛白開車離開后,楚子銘站在原地看著夜空中那輪如銀鉤般細長的月牙,喃喃地自言自語道,“夢幻月光嗎,真是個美麗的名字。”他收回視線,轉身朝前方的大門走去,臉上籠罩著一層凝重的陰影,低低的聲音如嘆息的幽靈般在夜色中飄散,“可惜只是一個漂亮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