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盒子上面雕刻的那個死神形象,南瀟面上添了幾分凝重的神色,再看見盒子里那枚藍寶石戒指,南瀟心頭一動,像是一道靈光在腦海里嗖地穿過,有什么東西在記憶深處呼之欲出卻又找不到出口,這種感覺飄渺不定,又讓人抓心撓肺,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就像不經意間觸碰到了前世的記憶,雖然聽起來有些玄乎。
然南瀟也不是個多愁善感的性子,非要在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惆悵情緒當中回味一會兒才算圓滿,她很快便收回思緒,繼續觀察那枚藍寶石戒指,隱隱覺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一般,但記憶里卻是一片空白,她也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觀察了幾秒后便將木盒關上,視線看向對面的林琳,問道:“這個盒子是誰給你的?”
林琳輕輕轉了轉手中的酒杯,艷麗的紅酒繞著晶瑩剔透的玻璃杯輕輕旋轉,折射出一片流光溢彩的波紋。她并不著急回答南瀟的問題,現在主動權在她手上,自然要擺出一番姿態,何況面對的是南瀟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她就是要故意晾著南瀟,就像貓捉老鼠一般,等著南瀟放低身段求人。
南瀟見林琳一時半會也不會開口,便繼續吃菜,她這人性子淡,看人看事通透,想說便說,不想說也不勉強,而林琳又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兩人比耐心,結果顯而易見。
不過,性子淡的人也并非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這凡事需知道要見好就收。
——咚——
林琳將酒杯重重放回桌上,杯子里的紅酒險些濺了出來,她惡狠狠地瞪著南瀟,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咱們走著瞧。”話罷起身要走,南瀟不慌不忙地問了一句:“你買單了嗎?”
聽見這句話,林琳氣得咬緊了后牙槽,以為南瀟在借此諷刺自己,陰陽怪氣地說道:“看你連件像樣的裙子都買不起,肯定也吃不起這么高檔的餐廳,放心,我買單,你就慢慢吃吧,這些菜夠吃嗎,要不要再加幾個菜。”
南瀟拿著餐布擦了擦嘴,說道:“林小姐,你誤會了,今天不是你生日嗎,這頓飯就當是我這個嫂子請你的。”
聽見嫂子兩個字,林琳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憤怒陰郁的陰影,冷笑道:“什么嫂子,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別想嫁給洛白。”
林琳回到酒店時,心里還充斥著對南瀟怨毒的詛咒。走進酒店大堂時,林琳迎面撞在了一個人身上,她心里正憋著一股怒火,這人正好撞在她槍口上。
還沒看清楚撞她的人是男是女,林琳就先罵了一句“哪個不長眼的!”,這時,一個彬彬有禮的聲音問道,“小姐,沒事吧?”
那聲音好似有某種不可思議的魔力,讓林琳心頭的怒火消減了大半,整個人也冷靜下來,她抬起頭,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正微笑地看著自己,眼鏡片上冰涼的光反射在漆黑的眼瞳上,讓那雙眼睛看起來仿佛具有看穿人心的魔力。
晚上十點左右,南瀟回到家,在玄關處換鞋時,沈洛白和小白一前一后地走了過來。
南瀟帶了宵夜回來,小白聞見食物的香氣伸著爪子去夠南瀟手里的袋子,下一刻袋子便被沈洛白拿在了手里,小白做好起跳準備,看準目標從地上一躍而起,沈洛白手疾眼快地將袋子往上一提讓小白撲了個空,小白仍不死心,一路撲騰著跟隨沈洛白和南瀟到了客廳。
沈洛白打開袋子看了一眼,隨口問道:“不是去吃飯了嗎?”
“沒吃飽。”南瀟回道。
見南瀟不把宵夜分給自己,小白拍著小爪子跟南瀟叫板,南瀟看了小白一眼,小白乖乖溜回貓窩睡覺。
感覺南瀟心情似乎有些不好,沈洛白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詢問,沉默地陪著她一塊吃宵夜,客廳里的氣氛安靜異常,南瀟突然轉過頭目光定定地看著沈洛白。
沈洛白被南瀟看得莫名緊張,連話也說不利索了,“怎…怎么了?”
南瀟收回目光,說道:“不告訴你。”
沈洛白心里愈發在意,用一種商量的口吻地說道:“你告訴我怎么了,我給你想辦法。”
南瀟想了想,說道:“給你看一樣東西。”
當南瀟把那個木盒拿給沈洛白看時,他一眼便認出了盒子上面的死神形象,但盒子里面的那顆藍寶石戒指,他和南瀟一樣,暫時沒什么頭緒。
“這是林琳給你的?”沈洛白問道。
南瀟點了點頭:“不過這個盒子也是別人給她的,她沒告訴我是誰,不如我明天請她吃頓飯,再好好聊聊。”
沈洛白本不想南瀟和林琳有過多牽扯,但事已至此,若不調查清楚,始終是個隱患,畢竟是一起長大的表妹,他也不希望林琳誤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