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落地不到幾秒后,上面又傳來一聲更大的爆炸聲,轟隆一聲巨響,像是整座樓房都倒塌了,震得整片地下廢墟晃動了幾下,哐哐當當的聲音在周圍的黑暗中響起,有東西從頭頂不斷掉落下來,沈洛白第一時間將南瀟護在懷里,幸運的是,那些掉落下來的鋼筋石塊沒有砸到兩人,不過,沈洛白的腦袋和背上倒是被震落下來的灰塵蒙了個嚴嚴實實。
哐當聲持續了十幾秒后,四周再次恢復一片寂靜。
沈洛白稍放開南瀟,她便從他懷里掙出兩只手去摸他的腦袋,她知道以他的性子就算被砸到也不會吭一聲,而沈洛白現在確實一聲不吭地乖乖讓南瀟摸頭,那張平日里不茍言笑的臉上此刻破天荒地竟有幾分臉紅,可惜茉莉留下的那支狼眼手電的光束背對兩人,而南瀟的注意力又都在沈洛白頭上,沈大隊長臉紅的絕美畫面白白便宜了周圍的空氣。
南瀟的手剛放到沈洛白的頭發上便沾了一掌細膩的灰塵,她給他拍了拍腦袋,由于渾身使不上勁,拍得也格外地溫柔和緩慢,沈洛白并不討厭,反倒有點…享受,所以說,男生并不一定都討厭別人摸頭,關鍵得看這摸頭的人是誰。
雖然享受,但也不忍心女朋友累著,才拍了兩下,沈洛白便握住南瀟的手放回了自己懷里,他自己動手拍了拍腦袋,漆黑濃密的頭發上飄落下來的灰塵把南瀟嗆得咳嗽了一聲,沈洛白便將腦袋歪到一邊,拍灰的動作也小了些。
“上面應該是出不去了,”南瀟抬頭望了一眼上方漆黑的空間,又問道,“你體力恢復得怎么樣了?”
沈洛白伸手撿起面前的那只狼眼手電,說道:“還沒完全恢復,別擔心,會沒事的。”說話間,他拿著手電照了一圈,手電光束晃過一個洞口形狀的陰影又晃了回來,耀眼的光束照進黑漆漆的洞口深處,洞口看著很是幽深,不知道通往何處。
那個洞口看著并不規整,應該是臨時挖出來的,沒有經過加工加固。
“你在這兒等著,我過去看看。”
從被注射藥物到現在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沈洛白的體力恢復了一些,雖然赤手空拳與人搏斗夠嗆,但走到右手邊距離自己幾十米的洞口還是能行的,他剛要起身便被南瀟拉住了衣服。“別去。”
南瀟緊緊盯著那個黑漆漆的洞口,心里升起不好的預感,她總覺得在那個洞口深處有什么東西正等著獵物上門,而且,這種感覺是極其危險的,她心里有幾分毛骨悚然,手也有些發涼。
沈洛白能感覺到南瀟此刻的緊張和害怕,他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既不光滑,也不細膩,上面還長著粗糙的老繭,骨節倒是修長好看,就是這樣的一雙手,讓南瀟無論在何時握著,都能感覺到踏實和安心。
在沈洛白的印象里,南瀟很少會流露出害怕的情緒,應該說一次也沒有,即便面對狡詐殘忍的殺人犯,她也會保持一貫理性的頭腦和鎮靜的態度,這次,他明顯感覺到了她的害怕,但她不會小鳥依人地尋求庇護,也更加不會瑟瑟發抖地表現出來,她只會掩藏和面對,這份刻在骨子里固執和倔強讓沈洛白心疼,他只想好好地把她護在懷里為她遮風擋雨。
“你的槍在我包里。”南瀟輕聲說道。
沈洛白拿起南瀟那個旅行背包打開,里面放著紙巾,手機,充電器,充電寶,耳機,一個素描本,一個保溫杯,幾塊巧克力零食,一瓶便攜式免洗洗手液,還有一瓶沈洛白不認識的噴霧,南瀟雖然平時有些懶散,但本人有些潔癖,出門在外也算個精致女孩,那把警槍被南瀟放在包中的夾層里。
拉上背包拉鏈后,沈洛白由衷地說了一句,“你帶的東西還真齊全。”
沈洛白一手握槍,一手拿著狼眼手電,視線警惕地盯著那個黑漆漆的洞口,也許是忌憚狼眼手電的耀眼光芒,洞里始終保持平靜。
過了一會兒,南瀟和沈洛白頭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爬動,沈洛白拿著狼眼手電迅速往頭頂的方向照去,在兩人上方縱橫交錯的鋼筋骨架之間,一個黑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