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固然是有的,但是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你就當作欠施密特家一個人情就好。”艾莉諾示意一旁的侍女把地圖收好。“話說回來,卿打算怎么解決只眼的殘黨呢。是主動出擊予以剿滅,還是一直這么被動防御?”
“如果可以的話,我自然是希望能夠一勞永逸的拔掉這顆釘子。但是不得不說,我現在手上的力量還不足。畢竟對方是習慣流動作戰的法外狂徒。如果不能一次性剿滅,難保不會像現在這樣死灰復燃。”這是很現實的問題,卡魯德也不打算回避它,“殿下您有什么建議嗎?”
“建議談不上,不過我覺得你可以試試給你的教父瑞德男爵寫一封信。”
“求援信嗎?”
“不,只是說明你領地現狀就足夠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陛下——準確說是宮廷那邊就會有所動作吧。”艾莉諾自始至終保持一種神秘莫測的神情,仿佛就好像在期待一場好戲一樣。
為啥會扯到宮廷啊?卡魯德感到一頭霧水。憑直覺他能感覺到長公主殿下掌握著一些他所布置的的情報。在和施密特家沒有利益沖突的情況下,他覺得對方并不會在這種要緊的事情上戲耍他。
“不過真的只用寫現狀就好嗎?要不要寫的危機感強一些?”卡魯德好奇的問。
“不,正相反,”艾莉諾搖了搖頭,笑著問道,“你現在村子的防御措施還好嗎?”
“暫時沒什么壓力就是了。”卡魯德思索了一下說,“只眼他們暫時沒有出現的跡象,有什么不妥的嗎?”
“那么你信里也要這么寫,”艾莉諾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狡黠,“你必須在信里面強調你的領地足夠安全,你也有能力應對他們。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這么寫,就一定會有援軍來。”
“這......”
說實話,卡魯德已經完全無法理解長公主的想法了,正當他還想繼續詢問,卻看到對方完全不打算開口神態,于是他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那我之后該怎么應對?”
“該干什么干什么。只要確保只眼他們還在山里,并且保證在援軍來之前你們不主動出擊讓對方感到警覺就好。”
感覺也問不出別的事情了的卡魯德,在和公爵夫婦進行了一些公式化的寒暄,并且共進午餐之后,就帶著卡多尼歐打道回府。
在回去的路上,兩人一邊劃船一邊討論今天的談話。
“所以令堂這是什么意思?”卡魯德劃著槳,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我也想不通,但是母親大人不是那種會做損人不利己事情的人。”卡多尼歐直接選擇放棄了思考,說道,“而且她提到了王室,說明這事不簡單。而對于王家,母親大人無疑比你了解的多不是嗎?”
“這倒是肯定的。”畢竟自己也就見過公王兩次,第一次是討伐山賊授勛的時候,第二次是自己繼承領地和爵位的時候。自己對于王家的了解怎么可能比艾莉諾長公主更多。于是他也選擇放棄思考,而是開始想著給教父的信該怎么寫。
沐浴在午后的陽光下,青石湖的水面雖然依舊寒冷,但卻沒有了清晨那種徹骨的冰冷。兩人的手腳也輕松了不少。在黃昏來臨前,小船回歸了湖水的西岸。在卡魯德趕回府邸之后,連忙找來自己的家臣,然后發布新的任務,盡可能地增加村子地防御力量。當然,山民地房子還是要優先蓋好的,畢竟天氣只會隨著冬天的降臨越來越冷。
不過在聽到維諾亞村會開通連接到阿登納和施密特的道路,以及會復興過去被迫廢棄的伊爾村,烏魯特,凱恩,卡姆拉都感到很振奮,而圖什庫爾則感慨的表示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法蘭拜爾走向繁榮的一天。
在勉勵了各位家臣之后,卡魯德回到書房,開始書寫給自己教父的信。內容上也是按照長公主的指示,先是問候教父一家人最近過的如何,再表示自己來到領地之后一切安好,還招降了山林的山民,然后輕描淡寫的提了下自己的領地周圍有著疑似是只眼殘黨的巢穴。結尾的時候稍微提了下自己能夠對付這區區五十名強盜云云。
第二天早晨,卡魯德的書房。
“怎么樣,你覺得還有需要的潤色的地方嗎?”在書房,卡魯德把寫完的信遞給在場的卡多尼歐,和他的隨從盧卡斯。論文筆的話,卡魯德和卡多尼歐不過是在伯仲之間,這封信主要還是讓盧卡斯看一下。
雖然混的比較慘,但是好歹他也是正牌在公都的王立學院進修過的高材生。只是一封信的話交給他修改還是綽綽有余的。
“這里,這里,還有結尾的地方這么改一下就好。”盧卡斯把改好的草稿交還給卡魯德,不過他的臉上也是寫滿了困惑,“大人,恕我直言這么寫真的可以嗎?真的會有援軍嗎?”
“說實話,我也沒有把握。”卡魯德檢查了下草稿,然后重新謄寫了一遍,“但是我愿意賭一把。我不覺得長公主這樣地位的人會無聊的戲耍我這個小輩。而且只是加強防御的話,也沒什么壞處不是嗎?”
“這么說也有道理......”
卡魯德把重新謄寫之后的信件塞到信封里,用火漆密封好,再印下自己的印章。然后他站起身,把信交給了等在一旁的桑德羅。
“我現在走不開,所以這封信我交給你來送。務必親自送到我教父手上。”
“沒問題的,等著我的好消息吧大人!”剛剛被雇傭沒多久就等來一個這么重要的任務,桑德羅顯得有些亢奮。不過作為卡多尼歐的乳兄弟,從小到大也見過了不少風浪,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一旁的卡多尼歐也示意他不要過于緊張,說道。
“這次的事要快,我就把我的馬先借你。不要讓我失望,還有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桑德羅”
桑德羅重重地點了下頭,然后向兩人鞠躬之后,向馬廄的方向走去。
卡魯德他們一直把桑德羅送到村子的出口。之后三人目送著桑德羅騎著快馬疾馳而去的背影離開村子之后,他們也都回到了各自得崗位上,做著自己的工作。
他們誰也不知道這封信究竟會給這個地方帶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