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劍走進他們的禮堂。整個禮堂張燈結彩,好生喜慶。
她雖著紅衣,與此情此景相符,但心境卻截然不同。
她那雙桃花眼靜靜掃過眼前,提劍踏入。
“禮成!”
整個禮堂響起了掌聲,向這對新人祝賀。
她只覺這轟鳴的掌聲亂耳,敲打著她的心。
“你兄弟呢?怎還未來?這禮都已成了。”女子問道。
“我給她發了喜帖,許是來晚了。”
她望著坐在正堂上的中年男子笑得正歡,雙眼通紅,眸中盡是仇恨。
此仇不報,更待何時!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她左手橫握劍鞘,右手緊握劍柄,將劍緩緩拔出刀鞘。
“受死吧!”她身軀化作一道紅光,疾速執劍向仇人刺去。
原本滿臉笑容的中年男子,看著眼前直逼他的劍,事發突然,早已來不及躲閃,只見他雙瞳驀然放大,劍身已刺穿他的胸膛,口吐鮮血,問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刺殺我?”
她冷冷道:“殺你的人!”
他仔細的看著她,眉眼像極了那二人。
“竟然是你!”他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她。
“不錯!是我!當年你起貪念殺我雙親之時,就該想到有這一天!”
在場的賓客早已她的舉動嚇得驚慌失措了,紛紛逃散。
劍猛然抽離他的身體,吐出一大口鮮血,頓時血涌如注。
鮮血濺了她滿身,她的劍上沾滿了鮮血,血跡沿著劍身滴落,原本白皙的手,此時已被鮮血染紅,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她此時如同地獄的修羅,嗜血成魔。
突發事變,他放大了瞳孔:“爹!”
他大喊一聲沖向他爹,接住了他爹。
“仇人……仇人……回來尋……尋仇了……”說罷便斷了氣。
“爹!”他悲痛至極,喜事變喪事。
“你為何要殺我爹!”他滿目腥紅,怎么也想不到,她缺席喜宴,竟是為了殺他爹!
“你爹欠我兩條人命。”她冷答。
“所以你就殺了我爹!”
“那是他欠我的,早晚的事。”
屬于男兒的淚已下,冷道:“來人!為門主報仇!”
門外飛快的沖進一群弟子,各個拔刀相向。
她冰冷的眸子望向他們,提起劍一番血拼。
那群弟子沖向她,將她包圍,只見揮劍旋身,一劍將他們全部斬殺!
他不曾想到,數月交情的兄弟竟會變成殺父仇人,實是令他心寒!
他抱著他爹的尸體,一語不發。
而一旁他剛拜堂成親的新妻眼看喜事變喪事,還未曾叫他一聲“爹”便在她眼前轟然倒下。
她踩著剛倒下的尸體,提著早已沾滿鮮血的劍,嗜血般的向他走來。
他的妻子見此,便握起一旁的劍向她刺去。
她執劍輕輕一打,便打落了她手中的匕首,一道流光閃過,一具軀體轟然倒下。
他仍舊抱著他爹的尸體不語,對適才發生的事充耳不聞。
斬草必除根!她放棄對他所有的愛,心中僅剩仇恨。
她緩緩的靠近他執劍要刺向他時,一柄劍已刺穿她的胸膛。
她滿是不敢置信,有驚詫,有痛苦,有兩難,種種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苦不堪言。
長劍刺穿了她的身體,腥紅的血沿劍身而下,她的血融入了紅衣。
她笑了,笑得那樣凄美,哀涼。
劍自她的軀體抽離,她倒在了他的懷里。
“很久之前我就幻想著你能這樣抱著我……”她的聲音有氣無力。
“你爹欠我兩條命,他還了。我欠你兩條命,還給你……”說罷,她的身體開始放松,手慢慢變得有氣無力,眼角滑過一滴淚,雙眼一閉,沒了氣息。
他心頭一震,兩行清淚落下。他抱起她發涼的軀體,經過滿地的尸體,走出張燈結彩的喜堂,離去。
他抱著她,找到一處清靜地,將她埋葬。
塵世中,恩恩怨怨太多,說不清,道不明,最終,化作一團灰燼。
他轉身離去,墓碑上僅寫簡單二字——吾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