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巖看著大家都無可奈何的樣子,起身給知縣作揖:“既然沒有證據,那我就要回去了,要是你們想對我動刑逼我屈打成招,那就得想想我家娘子知道了,會不會情緒過激,導致流產,如果害我娘子出了事,那我就是告御狀,也跟你們死磕到底,我就不信,你們秦家還能只手遮天不成?”
眾人啞口無言,知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辦。
就在陷入了僵局之時,秦夫人帶著一個包袱趕到。
“是不是白姑娘的香粉味,我一聞就知道!”
事情又有了專機,秦夫人一晚上都沒睡,生怕錯過了什么消息,所以當衙門的事情一傳給她,她就立刻過來了。
“秦夫人,您可算來了!”知縣像是見了救星似的,“您有法子能證明陳牧巖身上的味道和白姑娘的香粉是一個味道?”
“自然。”秦夫人打開包袱,將一只精致的小盒子拿了出來。
“白姑娘所用的香粉,正是我親手調制的,整個晉渝都只有這一盒,陳牧巖你說馬嬌嬌有,我只問你,那馬嬌嬌從何而來的這香粉!”
秦宇軒上前將陳牧巖臟兮兮的外衣扒了下來,和秦夫人手中的香粉一對比,立刻就發現陳牧巖外衣上的味道雖然很淡,但是就是同一個味道。
他將衣服拿給知縣,知縣聞過,將驚堂木一拍,大喝一聲:“犯人陳牧巖!現在鐵證如山!還不快俯首認罪!”
陳牧巖見事已敗露,不再裝模作樣了,他指著秦宇軒的鼻子,猖狂的笑著說:“是本大爺我干的又怎么樣?有種你們殺了我,反正有兩個名門千金給我陪葬,我賺了呀!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秦宇軒雙眼噴火,拿起一把刀就要往陳牧巖砍去,春喜連忙拉住他,“秦公子冷靜!小姐和詩詩姐下落不明,這個瘋子既然敢出現,就說明她們二人的藏身之處必定隱蔽,你要現在殺了他,那小姐和詩詩姐可就真完了呀!”
“春喜說的有道理,不可沖動!”
秦夫人走到陳牧巖面前,按捺住心中的怒意,平靜的問他:“說出她們的下落,我可以放過你一條命,你也是讀書人,沒必要弄的這么難堪。”
陳牧巖好像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竟然在公堂上笑的流出了眼淚。
“放我一命?你開什么玩笑啊,劫持國相之女,你們能放過我,那國相能放過我?我告訴你們,我既然選擇了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就不怕被你們發現,反正我什么都沒有了,你們殺了我啊,哈哈哈,我不怕死,從我爹死后,我娘帶著我四處流浪的時候我就不怕死了。”
說到從前的事情,陳牧巖的眼里露出陰狠,“我娘為了給我治病的幾兩銀子,被官家的老爺霸占,又被他的正妻活活折磨致死,還把我趕出去,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可是你們這些人呢?生下來就什么都有了!不公平!誅九族?那無所謂,反正在我落難的時候他們都袖手旁觀,一起殺了給我陪葬正好!”
“賊人住口!把我女兒交出來!”
隨著秦臻的一聲怒吼,公堂沖進來十幾個箭弩手,蓄勢待發。
陳牧巖反應飛快,拔出離的最近一個巡捕的佩刀就架在了秦夫人的脖子上。
“秦臻,你不是總看不起我嗎!我讓你今天喪妻失女!”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人措手不及,可是秦夫人被他作為人質,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哈哈哈,你們也有被我捏在手里的日子啊,我突然不想死了,秦臻,秦宇軒,你們兩個給我跪在面前磕三個響頭,叫我爺爺,我就考慮放了她。”陳牧巖現在已經是徹底的瘋了,他已經根本就不想活下去了,只想在臨死前好好折磨一下平時高高在上的人。
秦宇軒看著陳牧巖,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可是他現在能怎么辦!
“陳牧巖,我替我爹給你磕頭,一共六個,你數好了!”
秦宇軒放下刀,就要跪下去,秦夫人哭喊著:“不可以!男兒膝下有黃金!你不許跪!你若是跪了,我寧愿去死!”
“賤人!你給我閉嘴!”陳牧巖沒想到秦夫人會這么說,將刀又用力了一些,秦夫人脖子上瞬間就多了一道血痕。
“馬姑娘還有你的孩子,你這么做,只會連累她們,你忍心嗎?”秦夫人質問。
“忍心?有什么不忍心的?我不過利用她而已,像她那種人,你覺得我會把她放在心上?至于孩子,白姑娘若是為我生下了孩子,我一定好好把他養大。”
春喜一聽,陳牧巖竟然敢打白月辛的主意,氣的要和他拼命,幸好秦宇軒死死抱住了她。
“我沒耐心了,跪不跪?我數三聲,再不跪我就動手了。”
“我跪。你別傷害我夫人。”
一個頂天立地,在戰場上浴血廝殺了多年的戰士,為了救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決定放下作為男人的尊嚴。
秦夫人流著淚,看著丈夫拼命搖頭。
秦鎮脫去官服官帽,只穿著素衣,“我秦臻,愧對皇上,朝廷。雖今日為救妻女,卻也不敢侮辱朝廷名聲,我,現在是一介草民,不再是邊南巡府!”
群眾們現在都恨不得沖上去活活剮了這個畜生,女人們都流著淚,男人們則是個個摩拳擦掌。
不殺了這個畜生,對不起天地。
“誰同意你罷官了。”一道低沉清冷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個身穿暗紅長袍,頭戴金冠的男子騎著威風凜凜的高頭大馬,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周身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血腥殺意。
圍觀的人們自動給他讓出一條路,這種君臨天下的氣勢,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有種發自內心的刺骨寒意,陳牧巖對視上了他的眼睛,差點嚇得拿不穩刀了,這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草民對不起陛下!對不起大皇子啊!”秦臻老淚縱橫,對著柳燼涯就是深深一拜!
大皇子!
他竟然是大皇子柳燼涯!
眾人全部跪下,高呼。
“參見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