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一夜的奔波跋涉,白月辛等人終于到了邊南,到秦府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提著燈正在站在秦府門口等著他們。
“姐,你終于回來了。”少年老遠就看到他們。
等白月辛走近一看,這少年陽光帥氣,身材魁梧,手臂上纏著紗布,像是受了傷。
“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秦詩詩一看弟弟負傷,火氣頓時就上來了。
少年看秦詩詩發火,趕緊躲到秦臻身后,探出腦袋憨笑著說:“練武的時候沒收住,小問題小問題。”
秦詩詩伸手就過去擰著少年的耳朵,“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天天就知道瞎胡鬧!”
少年痛的連連求饒。
秦臻看兒子女兒一見面就動手,也是無可奈何,“白姑娘先進去吧,犬子宇軒讓你看笑話了。”
“見過白姐姐……”見秦宇軒痛的齜牙咧嘴的,秦詩詩下手還真是重。
“詩詩,你快放了你弟弟吧。”白月辛求情道,秦詩詩這才松開手說:“給我回去閉門思過,傷好之前不許再出門。”
秦宇軒沖著秦詩詩就擠了個鬼臉:“你這么兇,小心將來嫁不出去!”
說罷,就一溜煙跑開了。
“這個混小子……算了,不管他了,走,進去再說。”
秦詩詩拉著白月辛就進了秦府正堂,一進正堂,就看見秦宇軒正在和一個美麗端莊的婦人撒嬌告狀。
“姐姐她一上來就打我,娘你看,她把我耳朵都擰紅了。”
婦人見白月辛來,對她頷首一笑。
秦詩詩介紹說:“這是我娘,這是白國相的女兒,月辛,今天晚上我們三個一起睡。”
“你這丫頭,哪有讓客人擠著睡的,我馬上就去收拾客房。”
“秦夫人不用麻煩了,我也想和詩詩一起。”白月辛攔住要去收拾的秦母,可秦母卻說:“白姑娘身份尊貴,哪里能讓你委屈呢。”
秦臻見狀,大手一揮:“隨孩子們高興嘛,飯做好了沒有,我都快餓死了。”
白月辛也表示自己沒關系,秦母這才作罷,叫丫鬟上菜,雖然只是家常小菜,但是走了一路,幾人還是吃的津津有味。
飯桌上,秦宇軒又跟秦詩詩打鬧起來,秦母憂心忡忡,給秦臻使眼色。
秦臻咳嗽一聲,把秦宇軒趕回房間。
“娘,是不是有話要說?”秦詩詩感覺氣氛不對。
秦母為難的開口:“詩詩,關于陳牧巖……”
白月辛也放下筷子,這一天遲早都要來,不知道秦詩詩能不能受得了。
“我明天去找他!”秦詩詩現在心里也是沒底,秦臻說她還能不信,但是秦母為人端莊賢良,她的話從來沒有假的。
白月辛對秦詩詩微笑:“我陪你一起去,要真是個負心之人,我一定替你出氣。”
秦詩詩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要真是那樣,我自己親手廢了他。不說這個了,累了一天,我們去休息吧。”
是夜。
洗漱更衣后的三個姑娘躺在秦詩詩的大床上聊天,從剛才秦詩詩的情緒就不好,白月辛抱抱她,給她鼓勵。
“月辛,我給你說說我和陳牧巖的事吧。”
秦詩詩啞著嗓子,好像哭過。
白月辛安靜的聆聽著秦詩詩的故事。
那是秦詩詩五歲的時候,秦臻剛剛到邊南做巡撫,陳牧巖的父親是邊南的私塾先生,秦臻便把女兒送到那里讀書。
陳牧巖和秦詩詩可謂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秦詩詩開始習武后,陳牧巖總是偷偷的溜到習武場看她,日子一天天的過得,平淡卻也幸福。
直到陳牧巖的父親因病去世,秦詩詩也不再去私塾讀書,后來,私塾關閉,陳牧巖跟著母親到處流浪,整整一年都沒有渺無音訊。
秦詩詩很后悔,她已經喜歡上了那個文靜的小書生,但是在他失蹤前都沒有機會告訴過陳牧巖,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可就在秦詩詩十七歲時,陳牧巖回來了。
靠著自己的學識給邊南的一些貴族富商做教書先生,兩個人在一起,也是秦詩詩提出來的,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秦臻卻怎么都不同意秦詩詩和陳牧巖在一起,兩個人只能私下里偷偷交往。
在進宮前,陳牧巖說,如果秦詩詩真的為妃,他便會一死了之,絕不茍活。也正是因為他說了這句話,秦詩詩才會寧死也不愿進宮。
而秦父秦母所提到的富商女兒,是邊南有名的富豪馬福緣的女兒,馬嬌嬌。
白月辛一下子就想起來,這個馬福緣不是當時和謝維禮比試的時候來給謝維禮助陣的那個美食大家嗎?
“沒事,我信他,或許有什么誤會也不一定呢。”
秦詩詩回想過去種種,還是選擇相信陳牧巖,“他為了我連命都不要,我不信他會背叛我們的感情。”
白月辛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畢竟感情上,她也是個失敗的人,喜歡的人突然從伶倌變成了皇子,那人對她還冷漠的好像從沒認識過,要翻回憶都只有那么一點點,哎,真叫人傷心。
“要是他真敢負詩詩姐姐,我一定好好收拾他。”春喜義憤填膺,小拳頭捏的緊緊的。
白月辛見一向溫柔的膽小的春喜難得生氣,打趣她說:“小春喜長大了,姐姐我真欣慰啊!”
春喜道:“現在對我重要的人就是小姐和詩詩姐姐,任誰欺負了你們,我都不同意!”
秦詩詩聽后,把春喜緊緊抱在懷里:“有你這句話,誰都不敢欺負我。”
白月辛假裝吃醋:“你們兩個倒是一見如故了,我也要抱。”
睡在中間的春喜就被兩個大姐姐包餡餅似的左右夾住。
“春喜,你和月辛的故事也說給我聽聽。”秦詩詩只聽白月辛提過春喜,對她們的故事很感興趣。
于是春喜便把被白月辛救下的事告訴了秦詩詩,當說到白月辛曾經落水失憶時,秦詩詩滿是心疼。
“那你從前的事情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嗎?”
白月辛自然不能告訴她真正的白月辛已經沒了,雖然二人現在關系這么好,但是讓這個秘密一輩子爛在肚子里才是最正確的,否則還不引起騷動嗎。
“小姐以前可冷淡了,跟誰都不說話的,成日都悶在屋子里面,二小姐和二夫人也不和小姐親近,老爺又忙……”春喜想到從前總是孤零零的白月辛,心里面就很難受。
秦詩詩也沒想到白月辛還有這么一段過去,但是她覺得失憶后的白月辛可比以前可愛多了,要是以前那個國相千金,恐怕這輩子兩個人都不可能成為好朋友。
“你家那個二小姐二夫人真是一言難盡,我弟弟就我娘處的很好嘛。”對于家庭關系這方便,秦詩詩可驕傲了。
“你弟弟不是秦夫人所生的呀?”白月辛好奇道。
“嗯。姨娘走得早,宇軒從小都是我和娘帶大的,我娘是個十足的賢妻良母,對宇軒比對我好多了,每次宇軒跟她撒嬌告狀我都得挨罵,今天要不是你在,她又得說我欺負弟弟了。”
秦詩詩一提到秦宇軒手就癢癢,她這個弟弟什么都不喜歡,就喜歡比武,練武場的那些人生怕傷了秦詩詩,總是打的不盡興,只有秦宇軒跟她打,才能真正的舒坦。
白月辛也是很羨慕這兩姐弟的相處模式,“因為宇軒武藝高超,所以打的很盡興嗎。”
“不,因為他笨,我跟他打,總是能感受到真正的勝利。”
秦詩詩滿是驕傲。
白月辛在心里默默的同情秦宇軒,這些年真是辛苦他了。
正在房里睡著的秦宇軒眉頭緊皺,睡得很不安穩,還嘟囔著說了一句夢話。
“你這個母老虎……要不是我……讓著你……你才打不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