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晉渝城中圍滿了人,好似過年一年熱鬧非凡。
兩個廚臺架在東街口,一個看起來約摸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正抱臂看著圍觀的人,眼中皆是傲慢。
他就是謝維禮家的廚子,食神傅泓的親傳弟子,賈云。
五歲學廚,八歲入京,十四歲便執掌了御膳房統領一職,若不是戶部尚書那年求了太后,陛下也不會忍痛割愛把他送給謝維禮。
堂下正坐的有五人,分別是美食大家馬福緣,賈云師傅傅泓,戶部尚書謝同舟,宮里來的御膳房總管袁明裴,和太監總管韓衛。
可謂是聲勢浩大。
不過一個白月辛如何能夠驚動這么大人物,這都多虧于白聞韜,上朝時白聞韜繪聲繪色的將整件事說的十分精彩,晉渝皇帝對場比試很有興趣,當即表明要這五人來做個見證。
“白姓女子怎么還沒來。”
時過一炷香。這場比試的另一個主角還沒露面。眾人皆有些坐不住了。
“一定是害怕了吧。到底是個小小女子,哪里經得起這種場面?!?p> “白姑娘不是臨陣脫逃的人。”見有人質疑,人群中的孫渡凡替白月辛說話。
“那誰說得準呢,保不準就是,你以為會兩手廚藝就敢在這么多人物面前耍大刀了?”
“要我說啊,這就是殺雞焉用牛刀。”
人群里一直有人說著白月辛已經落荒而逃的猜想,偶爾有幾個替她說話的,很快也被壓了下去。
“我還當真是出了個少年天才,沒想到不過是個縮頭烏龜?!闭f話的是袁明裴。
“哈哈哈……”眾人頓時哄笑。
“被一個賣些新鮮吃食就嚇到。你真給我丟人?!敝x同舟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拱手向另外四人抱拳道:“犬子胡鬧,勞煩各位跑一趟,那女子只怕已經嚇得不敢來,不如早些散去吧?!?p> 謝維禮見父親發怒,剛剛還一起笑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
“怎么,謝大人要不戰而降?”
白月辛終于出現,手里還捧著一個罐子。
“白姑娘現在姍姍來遲,實在是蔑視在坐各,如此托大,你一介布衣可知罪?”
謝同舟先發制人。
“確實,小女子知錯,不過也是為了比試的前期準備耽誤一些功夫。請謝大人大人不記小人過?!?p> 不卑不亢。
“好了謝大人,盡快開始吧,不要誤了時辰?!表n衛拿著折扇,日頭漸漸升起,已經有些悶熱了。
“那么開始吧。題材不限,二位隨意發揮。”
隨著韓衛發令,白月辛走上了準備好的廚案上。那邊,賈云也動作嫻熟的拿出一只蘿卜飛快的雕起了花,動作流暢,不出幾下,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躍于手中。
隨即,賈云開始調配醬汁,然后將一條已經處理好的鮮嫩草魚下了鍋。
白月不緊不慢的將自己帶來的罐子放上爐子慢慢煨著,然后將一顆白菜剝去外葉。選取了最嫩的菜心,焯水后放在了一只白瓷湯碗里。
圍觀的人們開始竊竊私語。
“用白菜贏賈云?哈哈哈哈這也太搞笑了吧?!?p> “哈哈哈一代名廚的對手居然是個做白菜的哈哈哈哈,謝公子真是太看得起白姑娘了。”
就連下堂在坐的五個人也是憋不住笑意。
“我說謝大人,一顆白菜,成心讓我們來看笑話的嗎。”
謝同舟再也待不下去了,意欲拂袖而去。
“既然是比試,無論如何還是看到最后再走吧?!?p> 傅泓出聲,攔住了謝同舟。不知為何,臺上的女子神定氣閑的樣子好似勝券在握,所有人都在取笑她的白菜,但是傅泓總覺得,事情并不是這么簡單而已。
“年年有余。已好?!?p> 賈云端出了一盤色香味俱全的魚走了下臺,看都沒看白月辛,徑直走向了五人。
那魚尾用油炸至定型,做出魚躍龍門的樣子,醬汁裹在魚身,一道沁人心脾的香味吸引著人們食指大動。
盤子上還有活靈活現的牡丹花點綴著。
“哈哈哈哈,好一個年年有余,勝負已分,白姑娘,你若現在磕頭下跪,那本少爺倒是可以給你幾兩銀子做盤纏?!?p> 謝維禮哈哈大笑,白月辛蒙著面紗他看不清白月辛此刻的表情,不過一定很難看。
“誰說我輸了呢?”
蒙面女子漠然開口。
“還不輸?你不會真的以為你那兩顆白菜心子能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