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一個叫做開水早鋪的小攤在晉渝開業(yè)了。擺攤的,是兩個帶著面紗的年輕女子。
白月辛早已經(jīng)和白聞韜商量好了,材料白府勻出來給她,而擺攤這件事保密。
由于白月辛都不與旁人打交道,所以國相千金擺攤的事情瞞的都是滴水不漏。
“小姐,能行嗎……”春喜十分擔(dān)憂,雖然已經(jīng)吃過了白月辛炸的油條,和熬的豆?jié){確實十分美味,但是不知為何,春喜心里面還是很犯怵。
“只要物美價廉,有什么不行的,再說了,我這個炸油條的油又不是黑心地溝油啦。”白月辛胸有成竹。
想當(dāng)初學(xué)廚藝的時候,她第一次做油條和糖油果子,就被師傅大大夸獎了。
“豆?jié){油條,十文錢了哦!數(shù)量有限~先到先得~”
白月辛扯著嗓子在人來人往的集市口喊著。
“春喜快點,幫我一起吆喝?!?p> “那個……油條……油條……十……文……”
春喜如同一只鵪鶉。
白月辛面紗下的小臉憋笑憋的很努力,她的小春喜實在太可愛了吧。
本來在古時候,女子都是不能拋頭露面的,而白月辛出身名門望族,居然要出來擺攤掙錢,被人家知道了,一定會笑死的。
可是偏偏自家小姐還一點都不覺得有什么不好,興致勃勃的,雖然心里一百個支持小姐,但是要春喜扯著嗓子吼,實在是做不到。
“春喜我告訴你,勞動人民都是光榮的,你看看晉渝的這些個早鋪,不是包子就是饅頭的,最好的就是清粥小菜,我們這是豐富了人民的生活,滿足了人民的口味啊!”
白月辛一臉正經(jīng)。
雖然哪里不對,但是十分有道理的樣子。
白月辛繼續(xù)吆喝,再不賣出去,油條都要冷掉了,冷掉的油條可是一點都不好吃的。
“這是什么呀,怎么從來沒見過?”
“能吃么,油條,聽都沒聽過。”
“像是面食,老板,給我來一份我嘗嘗。”
很快,三三兩兩的人群圍了上來,有人質(zhì)疑,有人好奇。
第一個像是書生的買家吃了第一口后,他臉上浮出一絲驚訝。
“好吃!外殼香脆,內(nèi)里軟糯,再配上豆?jié){濃厚的香甜口感,實在是妙!妙!”
“這不是孫先生嗎!孫先生都說好吃那一定錯不了,老板給我兩份!”
“老板我也要!”
“我的天吶太好吃了再來十份!”
……
不出半個時辰,白月辛準備的五十份豆?jié){油條被一掃而空。
“老板老板,還有嗎!”
那些沒搶到卻被吃到嘴里的人發(fā)出的連連稱贊給勾的心癢難耐。
都在白月辛的意料之中,白月辛捏著錢袋子快樂的抖抖幾下。
“各位各位,小女子初來乍到,剛剛到了晉渝城謀生,這是祖上傳下油條秘方,以后還請各位多多關(guān)照,吃早食,認準我們開水早鋪謝謝大家!明日同個時辰,小女子會備上一百份,大家先到先得喲!”
說罷,白月辛便和春喜一同離開了街口。
人群則依依不舍的目送二人遠去。
“明日一定要一早就來!”
“對對付,哎買十份的那個我出二十文你給我一份?!?p> “我出三十文!”
……
白府內(nèi),白月辛已經(jīng)抱著春喜轉(zhuǎn)了兩圈了。
“哈哈哈哈,500文!這就是我發(fā)家致富的第一桶金!春喜你看到?jīng)]有!第一桶金??!”
春喜無奈:“小姐,你賣的會不會太便宜了啦?!边@些人居然只花了十文錢就能吃到國相千金親手做的油條,還那么好吃!上輩子一定燒了好多高香!
白月辛放下春喜,伸出纖細的食指搖了搖。
“不會,我已經(jīng)仔細算過了,所有材料加起來算,一份豆?jié){油條我們能賺五文錢,今日不過試水而已,明日準備一百份,小姐我殺手锏還沒用呢。”
雖然搞不懂小姐的想法,不過春喜已經(jīng)決定了,不能再這么軟綿綿的,小姐現(xiàn)在干勁滿滿,一定要努力陪著小姐,花街都逛過了,吆喝吆喝又不會少塊肉的。
“小姐,明日您負責(zé)收錢,吆喝的事,交給我就好!”
“好!那我們現(xiàn)在就行動起來吧!”
……
“一百份?”王管家震驚的看著白月辛,雖然大小姐出去擺攤的事情絕密,但是被命令要一切配合的王管家還是知道的。
只當(dāng)是這個大小姐一時興起罷了,沒有吃過白月辛做的豆?jié){油條,看著雖然新奇,但是半個時辰就賣光了還是很厲害的。
“面團我自己動手,你找?guī)讉€管得住嘴的人來磨豆子?!卑自滦聊贸鲆恍╁X交給王管家,“材料不夠再來問我要?!?p> “一定照辦。”
……
五日后。
白月辛的開水早鋪已經(jīng)成了晉渝最出名的早食鋪了。
每日供應(yīng)兩百份,天天都被搶光。
“豈有此理!”戶部尚書之子謝維禮拍案而起。
“哪里來的賤人,竟然敢到我的地盤搶生意?”
“就是說啊,公子您名下的早食鋪已經(jīng)好幾個這幾日一個子都沒入賬的了,再這么下去,只怕只能關(guān)門大吉了!”來報的小廝說道。
“好啊,我現(xiàn)在就去會會這個白開水!”
……
當(dāng)白月辛收拾了今日的早鋪后,謝維禮帶著一眾家丁奴仆將白月辛與春喜二人團團圍住。
“白姑娘,別著急走,我們是時候好好論論理了?!?p> 終于安耐不住了吧。
白月辛躲在春喜背后一聲冷笑。
謝維禮,等的就是你。
聰明如白月辛,早就從白聞韜那里得知了謝維禮的情況。
早食鋪?
每天這點流水根本就不是她要的。
不過是故意露出鋒芒,引他上鉤,然后,替自己鋪平道路。
“公子,小女子做錯了什么……”
白月辛從春喜身后探出頭,瑟瑟發(fā)抖,一副害怕到了極點的樣子。
路人甲:“這不是謝維禮嗎?戶部尚書的兒子,他來干什么?”
路人乙:“白姑娘的早食鋪短短幾日就名聲大噪,他坐的住才怪呢?!?p> 路人丙:“他手下那么多飯食經(jīng)營,從沒有人跟他搶過生意,這白姑娘初來乍到的,肯定不知道,這下可麻煩了……”
圍觀的群眾紛紛指指點點,但是沒有人站出來替白月辛的解圍的。
“搶了我的生意,你覺得你做錯了什么?”謝維禮傲慢了看了一圈周圍的人,“白姑娘,要么你自己收拾你的東西滾出晉渝,要么本少爺替你收拾東西滾出晉渝?!?p> “混賬!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春喜聞言,大聲怒吼著。
“哈哈哈!跟誰說話?跟一個喪家之犬說話而已?。康故悄?,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不過你們兩個為什么還帶著面紗?是不是容貌丑陋的不敢見人了?”謝維禮哈哈大笑。
看著春喜已經(jīng)怒到極點,白月辛拉住春喜的袖子,示意春喜不要一時沖動。
“小女子不過是擺攤賣個早食某個生,公子何苦為難我呢。”
白月辛弱弱的說。
這下子,人群炸開了鍋。
“這個謝維禮真是的,跟個小女子過不去!”
“還不是仗著他爹胡作非為!”
“可憐了白姑娘,這么好吃的東西,只怕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這個狗仗人勢的東西,老子今天好好教訓(xùn)他,替白姑娘出氣!”
“千萬別……哎!二麻子!你別沖動呀!”
名喚二麻子的粗漢子推開人群,直接站在了了白月辛的面前,手里一把殺豬刀明晃晃的對著謝維禮。
“姓謝的,你別欺人太甚,他們都怕你,老子不怕,今天你要敢動白姑娘,老子就跟你拼命!”
白月辛感激的看著二麻子,沒想到這種時候,居然有人替她撐腰,是個好苗子。
“我也是,你若動了白姑娘,那我也與你不死不休。”
說話的,是白月辛擺攤后的第一個顧客,那個少年書生。
“你!孫渡凡我勸你最好不要與我作對!”
謝維禮一看到他,整張臉黑的如同鍋底。
“那就試試,是你戶部家底硬氣,還是我孫家家底硬氣吧。”
孫渡凡慢悠悠的開口,對著白月辛做了一個口型。
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