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帶著他們進了后院的一間瓦房,將一盞油燈點亮,房中陳設簡樸,墻角一張泥砌的小床,一頂四方小木桌,兩三只小凳,便沒有其他的物件了。
映蕓問道:“婆婆,您是一個人住嗎?”
老婦人道:“早些年鬧水患,村里的人都惹了病,我老伴兒和兒子沒錢看病,都相繼去了,剩了我一人,還有這間老屋。”
古代醫療條件有限,普通百姓的日子過得清苦,往往一場小病就能拖垮一個家。
老婦人瞧了眼他們,說:“我看你們倒像是一對兒,這次是一起偷跑出來的吧?”
映蕓看了眼皇帝,尷尬地笑了笑,道:“婆婆您真是好眼力,他是我家的長工,雖然窮一點,但人踏實穩重,我倆是日久生情,可是,我爹爹不同意我嫁給他,所以我們……只好私奔了……”
皇帝看她聲情并茂地說著,著實佩服她張口就來的扯謊本事,還說得煞有介事的。
說話間,外頭響起了猛烈的敲門聲,隔壁的幾戶人家還傳來吵嚷聲,莫不是白蓮教的人要一家家的搜找他們吧?
映蕓心頭一慌,拉著老婦人哀求道:“婆婆,您知道哪里可以躲一躲嗎?我和弘郞沒處可藏了,弘郞要是被抓回去,肯定會被我爹爹打死的。”
說著說著,她眼角泛紅,豆大的淚珠在眼眶里打轉,旋即撲簌而下,任誰見了都心生憐惜。
皇帝不忍直視地別開了視線。
老婦人動容地說道:“姑娘別急,你們跟我來。”
映蕓抹了淚,拉著皇帝跟了上去。
老婦人帶他們到了院子的一處角落,將上頭堆著的柴火拾掇干凈,打開了暗藏的地窖,道:“這是用來藏酒的,你們在里面躲一會兒,等人走了,你們再出來。”
“謝婆婆!”
映蕓推搡著皇帝一起入了地窖,里頭甚為狹小,僅供兩人躲藏,連身子都站不直了。地窖內存了一股酒香,熏得人都要醉了。
眼前一片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映蕓有些膽怯地依附在皇帝懷里,兩耳卻時刻聽著外頭的動靜。
兩人的衣衫濕透了,映蕓凌亂的頭發,膩膩地搭在身上,此刻,彼此幾乎緊貼著不留一絲縫隙,莫說轉個身了,連稍稍挪動一下,都會踩到對方的腳。
映蕓從未與他這般靠近,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她內心也越來越局促,不由地左右動了動。
“別亂動!”皇帝略帶沙啞的嗓音響起,按住了她的肩胛。
外頭似乎有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傳來,映蕓更是不敢動彈了,乖乖地站好,大氣也不敢出。
皇帝狡黠地笑了笑,驀然低頭,于黑暗中吻住了她的唇……
映蕓的腦袋瞬間懵了,這都什么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思干點別的。
可她現在不能反抗,也無處可逃,只能任由他一點一點攻城掠地。
一種被黑暗吞噬,又完全不受她掌控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映蕓一路疲于奔命,驚險刺激,此刻又被困在地窖里,皇帝這么一吻,她直接大腦缺氧,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