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酒一直喝到亥時才罷休,魏清河的酒量出奇地好,這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
扶著諸葛伴星,與卓卜爾父子一起回到了他們的鐵匠鋪。卓卜爾已經安排了房間,這段時間他們就住在這里了。
酒館離得并不遠,很快就到了。
“赫瑪!赫瑪!我們回來了。”卓卜爾喊著。
過了一小會,屋內亮起燈火,門開了。
開門的是卓卜爾的妻子,卓朔爾的母親,歲月已在她臉上留有痕跡的,身材已經走樣了的中年婦女。
在油燈的映照下,魏清河看到她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看到赫瑪看卓朔爾的樣子,那是母親獨有神情吧。
雖然已經很晚了,赫瑪也并沒有怪丈夫,倒是打趣道:“你倒是還找得到家門。”
轉頭又對諸葛伴星和魏清河說道:“諸葛先生,你們兩個的房間我都已經收拾好了,我先帶你們去吧!”
“不忙,我們自己回去就好。”
剛才還醉意上頭,走路不穩的諸葛伴星這時候卻很清醒。扶著他的魏清河早已見怪不怪了,師父準是又運氣散了些酒精。
“赫瑪阿姨,我們就先回去了。”魏清河也說道。
赫瑪顯得還有點不放心,道:“那好,海森晚上涼,我多放了床被子,怕你們不習慣。”
諸葛伴星已經朝里走去了,魏清河禮貌地回應:“嗯,謝謝阿姨,我們回去休息了。”
回到房間之后,魏清河發現師父并沒有像往常一樣,伴著酒精的作用呼嚕大睡,而是坐在床邊,似乎是在等自己。
果然,諸葛伴星開口了,道:“清河,你是不是很奇怪,一直到現在為止,除了鍛煉,我一直都沒有教你其他東西?”
這是魏清河之前想過的,不過他覺得這是師父安排的,自有他的道理,所以之后他并沒有問。
魏清河點了點頭,說道:“有想過,后來轉念一想,這是師父您的安排,自有用意。”
欣慰的笑容再一次展露在諸葛伴星的臉上,對于自己的徒弟,諸葛伴星一直都很滿意。聰明有悟性,踏實能吃苦,還有練槍最重要的一點,發自內心的正氣,這是后天很難養成的,而魏清河天生就有。
諸葛伴星抬手指了指他們的行李,道:“清河,來,將你的拙槍取出來。師父今晚先耍一套槍法!”
魏清河快步拿起裝拙槍的匣子,打開,拙槍裝在三尺的匣子中,由四個部件分組成刃、纓、桿、纂,其中桿有三截由鎖鏈在內部相連。刃形如槍名,古拙之氣隨刃而出,長七寸七,桿通體烏黑,不同于木桿子的槍,為全金屬。纓也很奇怪,是黑色的,在上面看不出絲毫歲月的打磨,在燈的照耀下,顯得順而油亮。
“清河,來,你來裝,我在旁邊跟你說。”
“嗯!”
在諸葛伴星的指導下,很快就完成了配裝,之前沒有拿起過拙槍。這時才發現這桿槍有多沉,裝配時,有東西從中空的槍桿子中滑落而出,落在了地上,發出來“叮”的聲響。
魏清河撿起之后,發現是兩塊跟槍桿子同種金屬打造的金屬板,上面還刻有東西。
諸葛伴星見到之后似乎酒意全無了,顯得有些激動:“清河,快拿來讓為師看看!之前總覺得有些古怪,應該是你太祖留下的,我們看看!”
魏清河也不猶豫,遞給了諸葛伴星。
諸葛伴星拿到手之后,只見兩塊烏黑的金屬板,什么也看不清,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
魏清河突然想到一個點子,道:“師父,我有個辦法或許有用!”
“嗯?你小子是不是想用自己的血試試?”諸葛伴星直接看穿了他的想法。
“倒是可以一試!畢竟是你祖上的東西,或許可行!試試吧。”
魏清河直接用拙槍在自己左手手背上劃了一道口子,接著將血滴在上面。
不僅是兩塊金屬板,拙槍上沾到魏清河的血液之后也發生了變化。
先說槍,順著槍刃,紅色的紋路顯現出來,待顯到一半的時候。
諸葛伴星脫口而出:“龍紋!清河止血。”說著將腰間的酒葫蘆遞給魏清河。
魏清河將傷口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此時,黝黑的拙槍已經變得炫目,像活過來一樣,閃爍著血紅色的龍紋!
再說兩塊板,變成紅底黑子的樣子,一塊上面寫著《滄寂槍法》、另一塊寫著《狂決》!
魏清河喚了一聲,看得有點出神的諸葛伴星:“師父?”
諸葛伴星沉聲道:“清河,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直接學我手上的你太祖的心法和槍法,另一個是連老頭子我的……”
諸葛伴星話還沒說完,魏清河就打斷了他:“師父,我先學您的!”
“哈哈哈哈!好、好、好!很好!清河,先將這兩個收起來,然后到院子里來!”
諸葛伴星將手中的兩塊秘籍交給魏清河,自己先提著拙槍出門了。
魏清河迅速將秘籍放到匣子中,安置好之后也出了房門,來到院落中。
只見,諸葛伴星站在院子正中間,舉頭將酒葫蘆里的酒一飲而盡,甩手扔給了魏清河。
諸葛伴星動了!
伴著酒意,提槍隨心所動,嘴里也不閑著。
“醉臥沙場笑蒼天,還來明月照骨枯!”
今夜清空萬里,銀白色的月光散落在院子里,照亮了舞槍的諸葛伴星。
“清河,看好咯,烈星槍法!”
說完這一句,原本槍間點地身闊大地的諸葛伴星拉開架勢,身隨槍走,舞動拙槍。帶起的槍風揚起沙塵,嗡嗡地槍風之聲不絕于耳。在魏清河手中沉重無比的拙槍,在諸葛伴星的手中卻輕如鴻毛,槍影紛飛,槍刃如墜落的流星,點綴在空氣當中。
魏清河看得仔細,諸葛伴星的每一個動作都深深地印入他的腦海中。
踏地,身起,如孤鴻、如大鵬展翅。在空中諸葛伴星身轉,槍轉,烈槍從無回頭勢,一招烈星降!
步伐飄忽、槍影難捉,槍風伴沙,行五海,一招烈星游!
蓄勢,未發,槍桿斜,一招烈星御!
甩槍,翻身過,蕩魂八荒破,一招烈星破!
壓槍,弓身,彈而出,此間唯有槍無我,一招烈星爆!
槍棍本是同根生,槍桿輪轉紛飛,炫無雙,一招烈星盤!
左顧右盼,槍意獨,孤星作伴,無他物,一招烈星霸!
收勢,諸葛伴星長舒了一口氣,便調整了呼吸,抬頭望了望高掛的圓月,又看向魏清河。
魏清河此刻還沉浸在諸葛伴星舞槍的場景中無法自拔,呆呆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