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深的手機關機,李清清坐立不安,一次次撥打電話希望得知他的行蹤,一次次關機的提示音刺激她腦補出各種畫面:他跟寒煙翠依依不舍難舍難分?他們去賓館開房?他們一起去旅游?這些畫面讓她無比傷心,連續幾天,她不斷糾纏,防止呂深在寒煙翠身上分心,可她終究控制不住他,他關機,讓她找不到。
她失魂落魄在門口走來走去,看到鞋架上他的拖鞋,拿起來朝門上扔,拖鞋撞在門上,彈回來落在地上。扔了拖鞋還不解氣,把其他鞋盒里的鞋也拿出來朝門上扔,邊扔邊說:“你永遠別回來,回來也把你轟出去,這輩子再也不想看到你!”
正自己嘮叨,門外響起熟悉的腳步聲,鑰匙開鎖的聲音,門開了,進來的是呂深。
“你還回來呀!外面那么好,回來干嘛?”李清清厲聲問道。呂深面帶微笑,并不回答,但是看到散落在地上橫七豎八的鞋,臉色陰沉下來,把行李箱靠邊放好,沒換鞋就走進客廳。
“你干嘛去了?”李清清跟在后面追問。“我愿意干嘛干嘛,我干嘛還要你批準?”呂深坐到沙發上看著她說。“你不回這個家可以不用我批準。你只要回來,就要我批準。因為你回來,你臟會把我弄臟!”李清清覺得“臟”這個字眼無比解恨,把“臟”字說的特別重。呂深覺得“臟”字無比刺耳,回懟道:“我臟,怕臟別理我!”呂深起身回臥室,砰地把門關上。
李清清也要推門進去,門已經鎖上,她進不去,在門外喊:“你答應我不會騙我,你說的話都忘了?男人的話就是不可信,只有我傻,那個女人穿成那樣兒,還相信你沒跟她怎么樣。還相信你說不騙我,還給你收拾房間,煲湯,你這樣對得起我嗎?”李清清在門外邊哭邊說。呂深在門里沒有聲響。
“我對你多好你知道,多少人追求我我都不理,一心一意對你,得到的就是這個結果。”李清清站累了,坐到沙發上哭。門開了,呂深出來朝門口走,李清清以為他要離開,著急的跟到門口問:“你去哪兒?不能出去,我還沒說夠呢。”李清清下意識準備,呂深開門就抓住他。
呂深并沒有開門,只是把靠在墻邊的行李箱打開,從里面掏出一個包裝盒,然后把行李箱拉上放好,把包裝盒放到茶幾上,回了臥室,把門關好上鎖。
李清清好奇的拿起包裝盒,打開包裝,看到層層包裝里,是一個水晶相框,相框里是他們坐在床上的合照。
李清清算算時間,呂深從機場出來,去商場買水晶相框,再到照相館洗照片,把照片裝進相框后搭車回來,差不多就是到家的時間。可是他為什么關機呢?
她拿著水晶相框,敲打臥室門問:“你關機是不是要給我驚喜?”呂深在里面沒動靜。她說:“我看到那個女人的自拍,她跟你那樣兒,我怎么能想到你是給我驚喜?”呂深在里面大聲說:“我跟誰哪樣兒?”李清清聽到這句話竟破涕為笑,她喜歡聽他說跟別的女人扯不上關系:“是我說話不嚴謹,她那樣兒,你沒那樣兒。”呂深在里面又沒了反應。
李清清去廚房把已經涼了的湯熱一熱,盛到碗里,端著碗敲臥室門:“開門,給你盛湯了。你先喝點湯。”呂深不開門。李清清說:“不喝你餓著,想喝自己開門喝。”她把湯放到茶幾上,把門口的鞋收拾好,把地擦干凈,想拿拖鞋去給呂深換上,想了想放到鞋架上。
她躺到沙發上打游戲。呂深愛她,這一點一旦放心,她心里就沒那么慌。湯,愛喝不喝,餓了自然來喝。
呂深在臥室里面,躺在床上煩得很。晚回來幾小時,買水晶相框和洗照片,本來是他的一個計策,突出他愛的真誠,讓她自己感到自己多疑,自行解除對他的懷疑。但是進屋看到散落一地自己的鞋子,他感到屈辱和憤懣。
跟李清清戀愛兩年多,偶爾小吵小鬧,算是戀愛的情趣,他樂在其中,但是近幾天,李清清跟他尬聊幾個小時,不顧他旅途疲勞,這就有點不滿意,回到家里,李清清把他的鞋扔的滿地都是,他感到男人的尊嚴被踐踏。
他努力打拼事業,被上級重視被下級支持,也算順風順水,如果以后當個一官半職,被這女人一鬧,那還了得?
李清清在外面又哭又鬧沒完沒了,他拉開被子蒙住頭,討厭這樣的噪音。
他選擇適當時機,拿出水晶相框和照片,把自己洗白,但是對這個自私自利頭腦簡單的女人產生厭煩。
外面沒了聲音,他知道她看到相框消了氣,在客廳打游戲,他閉上眼睛養養神,不知不覺睡著了。
被李清清敲門的聲音吵醒,看看表到了晚上十點,李清清說:“我要睡了,開門呀。”
他起床開門,李清清進門就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說:“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都不生氣了,你一個大男人生什么氣?”呂深很不喜歡聽有人說大男人就得怎么樣,他認為這是性別綁架。難道女人就可以隨便發脾氣,隨便扔鞋,就可以隨便傷害男人尊嚴?這些想法都在他心里,沒有說出口,表面上回應她說:“不生氣了。你睡吧。”說著,推開她來到客廳。李清清問他:“吃飯嗎?我給你把湯熱熱吧。”呂深雖然肚子餓,但不愿意服軟,說:“不餓,不想吃。”他打開電視看新聞,李清清沒回臥室,坐到他旁邊,頭枕他的腿,歪著躺下,指著電視旁邊說:“我把相框放那兒了,好看嗎?”“好看。”
呂深心里煩李清清,肚子又餓,他眼睛看著電視心里想了想,說:“我想出去走走。”“我跟你一起去吧?”“不用,我用不了多會兒就上來。”“你快去快回。”“好。”
呂深推開李清清,走到門口,打開門要出去,李清清喊:“手機打開了嗎?”“打開了。”
呂深到小區外的面攤上吃了碗面,吃過面也不想回去,攔了輛出租車,找了一間咖啡館坐下。
咖啡剛端上來,李清清就發來視頻。這種窮追不舍的壓迫感讓他窒息,皺緊眉頭看著視頻邀請,他沒有接,他覺得真要考慮一下李清清是不是適合自己。視頻掛斷,他把手機放到一邊。端起咖啡放到嘴邊,還沒喝,視頻邀請又響了。呂深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點開視頻對話框,李清清看了看他的背景問:“你在哪兒?”“咖啡廳啊。”“幾個人?”“就我一個人。”呂深用攝像頭照了照四周環境。“你一個人去咖啡廳干嘛?我也要去。”“你別過來,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呂深的語氣冷冰冰的,李清清不敢多說,掛斷了視頻。
李清清掛斷視頻后心里很不舒服,呂深冷淡的態度讓他心里七上八下。她一度懷疑自己,總是糾纏他是不是做錯了?但是想想寒煙翠的浴衣,想想呂深的風衣和飯團包裝盒,李清清又覺得錯的是呂深,呂深憑什么這樣對待她?
十一點,呂深沒回家,李清清擔心呂深不喜歡她了,心里戰戰兢兢,他想找個人問問,聽說網購平臺上有感情咨詢,她決定上網搜一下。
網購平臺上確實有感情咨詢,她拍了一單,服務員說人多,讓她等。李清清心急如焚,哪里肯等,她決定退貨,找個銷量小的店。她連續下翻,動作太快,停下來的位置銷量是零。她隨便點開一個圖片,既無銷量又無評價,只是店鋪名鄭穎欣,她感覺很好聽,就拍了單。服務員馬上有回應,讓她加鄭穎欣老師的聯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