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談后,老爹飄然而去,留下羅平安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一個個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十幾年前,外公鎮守北州,擔任州鎮守,北狄入侵,連戰連捷,外公扛不住,不得不領兵后撤,擔心朝中責罰,帶兵圍了一個部落,殺人冒功,上萬人被屠殺殆盡,只有老爹帶著三百多人沖殺出來。
為了滅口,外公派精銳追殺,逃亡了三天三夜,老爹遇到一支車隊,又累又餓,上去想購買些吃的,發現馬車上的標志很熟悉,一番套話,得知是護送老娘去北州看望外公的。
老爹一怒之下帶兵搶了老娘,一路南下,輾轉往西,因為沒有戶籍,無法入城,不得已,只好帶著剩余族兵在這百萬大山外圍落草為寇,而老娘得知真相后,居然自愿嫁給了老爹,遺憾的是山寨醫療條件太差,生下羅平安沒幾年就去了。
這可是滅族之仇!
難怪外公要滅口,看來不僅僅是家族臉面問題,這是怕露餡,不死不休的局啊。
血海深仇不可不報,問題是活下來都成問題,拿什么報仇?
這不是鬧嗎?!
羅平安搖搖頭,將這件事壓下去,以后再說,當務之急是活下去,拿出刀法秘笈繼續研究起來,沒有實力,一切都是個笑話。
大半個時辰后,王氏送來了一個木盤,看著像是剛用木頭削出來的,很簡陋,上面盛著一塊巴掌大的肉,已經燉爛,散發著清香,羅平安接過去,道了聲謝,拿起咬了一口,肉汁鮮甜,肉質能滑,有一種入口即化的感覺,不由一驚,問道:“這是土螻肉?”
“是的,怎樣?”王氏笑道。
“不錯,味道很好。”羅平安笑道。
“好吃就多吃點,那邊還燉了不少,另外,我讓族人在河邊找到一些野菜,配了些靈草,大家正好補補身體,足夠吃了。”王氏笑道。
羅平安點點頭,扭頭看去,發現一些石頭堡的人在吃野菜,孩子也是,沒吃肉,不由一怔,想到了什么,叮囑道:“讓你的族人也吃點肉,別客氣,既然是一體了,就不要分彼此,沒有肉了,回頭我讓大家去打獵。”
“謝大當家的!”王氏感激地說道。
“去吧,接下來有重活要干,不吃肉不行。”羅平安說道。
“重活,是什么?”王氏驚疑地問道。
“你們負責搭建住所,不會我教你們,我的人負責壘砌城墻,迎接隨時到來的追殺,還得重點菜備用,人多了,吃是個大問題,不可能全憑打獵和采集野菜度日,得未雨綢繆,具體分工回頭再說。”羅平安叮囑道。
“明白了,你果然與眾不同。”王氏會意地笑道,轉身走了。
一百多口人,又是陌生而又危險的峽谷,想活下來有太多的事要做了。
羅平安三兩口吃掉木盤里的肉,一股暖流涌上來,氣血充沛,不由打了個飽嗝,走上前,見大家也都吃的七七八八,將木盤放到一邊,說道:“老爹,各位叔叔,憨虎,還有王姨,你這邊叫幾個負責人一起,大家碰個頭,商量一下。”
“好。”大家答應道。
沒多久,大家來到一個相對開闊一點地地方,席地而坐,召開了峽谷生存第一次正式會議,羅平安看了眼王氏叫來的三名負責人,年紀都不小,看著很穩重,沒多問,直言說道:“各位,接下來要面臨的問題有三件。”
大家臉色一肅,認真聽起來。
“第一件,壘砌城墻御敵,這里到處都是石頭,可以就地取材,工事呈工字型。”羅平安說著撿起一根樹枝,折成幾段,擺出一個工字型來。
“什么意思?”老爹問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羅平安繼續說道:“工字型,前面這一橫代表城墻,高六米,寬六米,貫通兩側峽谷,河流位置高三米,把水蓄起來,形成一個人造湖,三米這個高度足以淹死人了,敵人想要爬上來也不容易。”
“城墻好理解,這人造湖?”老爹追問道。
“大家看,工字型的中間這一橫代表一條通道,也需要用石頭壘砌,連接后方,也就是說,戰斗的時候,我們的人可以通過中間這一橫撤退到后面,后面這一橫代表另一條城墻,這么一來,我們就有兩條城墻,城墻之間是一個三米深的人造湖。”羅平安解釋道。
王氏眼前一亮,說道:“明白了,就算是前面城墻失守,敵人攻進來,也只能通過中間這個通道沖殺進來,只需要我們摧毀通道,敵人就只能望湖興嘆,而且,人一旦多了,人擠人,都得掉進湖里,三米能淹死人了。”
“你居然懂兵事?”老爹驚訝地問道。
“沒有,奴家哪兒懂這些,是大當家的辦法太清楚了,一看就明白。”王氏謙虛道。
“這個防御計劃我看可以,必要的時候,可以摧毀攔截壩,來個水淹敵軍,不過,蓄水要多,依我看,五米深比較好,反正有的是石頭,不差這點人工,兩道城墻之間長一些,蓄水就多了。”老爹贊同道。
羅平安想了想,說道:“可以,就是工程量有點大。”
“沒問題,能有多大?那么多大一塊石頭堆起來,再用黏土和小石頭攪拌,最好加一些干草,塞進石頭縫隙里,干了,能有很強的防水作用,這活我以前干過,用不了多少天,一旦建成,不亞于小型軍事要塞了。”老爹說道。
“老爹,您干過這活?”羅平安驚訝地問道。
“廢話,以前,咱們老家在山區,缺水很嚴重,也修建了類似的攔截湖,比你這兒還大,不信,你問問大家。”老爹沒好氣地說道。
“沒錯,我們都參與過。”一名山賊馬上說道。
羅平安眼前一亮,笑了,在這里攔湖造壩最難的不是石頭搬運,以老爹的二品修為,不亞于兩三千公斤巨力,什么石頭搬不動?而是防漏,沒水泥之類自己也不懂怎么做,正愁技術,現在好了,頓時松了口氣,說道:“那就交給您了。”
“那我們呢?”王氏不等老爹答應,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