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舞以短劍為器方能更好的展現(xiàn)其剛毅之美,不過由于歐陽雪主習(xí)之器為長鞭,故而她花費了更多的時間去熟悉短劍的使用。
且與其說歐陽雪作此舞是為了爭奪那花宴魁首之位,不若說她的初衷僅是為了李晗一人而舞。
“本宮愿為執(zhí)劍護花之人,護君一世遠離紛擾......”
事實上,歐陽雪的功夫確實沒白費,因這一舞李晗對歐陽雪有了很大的改觀。
畢竟他癡迷的遠遠不止是音律而已,但凡這世間的一切至美之物都能入他眼中。
然而,一道凌厲的罡風突然朝李晗的方向襲來,瞬間打破了他的心思。
下意識地想伸手擋住,卻擋了個空,才發(fā)現(xiàn)那道風其實是朝離他不遠的寧玨而去的。
李晗抬頭尋索起風之處,難以置信竟是才讓他升起一絲好感的歐陽雪。
細看神情,她的臉上居然只剩囂張和冷然......
呵,果然還是那個橫行的小公主!
李晗搖搖頭,自嘲地輕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都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了,他還是不長記性,輕易地被觸動,果然到頭來都是枉然。
所幸坐在寧玨身邊的歐陽越警覺,罡風被他劃過的衣袖巧妙地化解,寧玨并無受傷。
但歐陽雪貿(mào)然的無禮行為仍是讓歐陽越十分不悅,他一面慶幸著寧玨無恙,一面厲聲對歐陽雪道:“你干什么!”
他嚴厲的態(tài)度使歐陽雪有些心虛,但看著寧玨桌上那碟歐陽越才遞過去還未來得及起筷的荸薺糕,歐陽雪佯裝沒注意到歐陽越的神情,笑意盈盈地來到他們二人的桌案前。
“六哥,我只是來和寧小姐打招呼啊!”
宴席上的眾人早因這邊的小躁動而都默默注視著歐陽雪這邊的情況,待聽清她的話語后無不露出了一副看好戲的神情——南風小霸王果然名不虛傳!
畢竟寧玨一下山就能收到賜婚于歐陽越的圣旨,這是南風不少待字閨中的小姐求而不得之事。
能借歐陽雪的手讓這個寧玨出糗,這自然是在場不少人,包括皇后在內(nèi)都喜聞樂見的。
寧玨卻是有些懵,這荸薺糕好吃她就多吃了幾塊把自己桌上的給用完了,歐陽越就主動將他的那份遞了過來。
她正準備動筷呢,怎么這個小公主就莫名其妙鬧這一遭了?
還有,這七公主好似從一開始就對她不太友善又是怎么回事?
不過好似暫時毋需她出面,身側(cè)這個與她有婚約的男子就已然開始與這個小公主周旋了。
悄悄地,寧玨趁機往嘴里塞了一小塊方才一直覬覦著的荸薺糕,細細咀嚼著......
然終究因是一母同胞,歐陽越只語氣重了些,言語間倒是沒讓歐陽雪過分難堪。
他原以為憑此在自己這個哥哥面前她就會如往常般偃旗息鼓,但今日的歐陽雪卻是過分地不依不饒,甚至全然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妥。
正欲再說什么,突然察覺到來自身邊的眼神,原來是已經(jīng)吃完了一塊糕點一臉饜足的寧玨。歐陽越回視暗問其意后便止住了話語,便將話語權(quán)讓給了寧玨。
歐陽雪注意到了見到六哥和“山女”之間的眼神互動,心中不屑。
這女人,還沒成為她六嫂呢,遇著事就讓六哥替她說了這么多話。現(xiàn)在終于舍得自己磨槍上陣了?她倒要看看這一屆村女到底有什么厲害的,憑什么嫁給她六哥!
當然,歐陽雪的性格當然不會只是在暗自腹誹,而是直接將心中所想盡數(shù)道出。
一眾看戲人等聽聞過先前關(guān)于歐陽雪傳言的對此都是見怪不怪了,不過才回皇城沒多久的寧玨對于在南風皇花貴妃面前還能如此“直言不諱”的小公主則是一陣訝異。
但正是僵局,寧玨很快平靜了思緒。
她笑著對歐陽雪道:“哦?雖說這賜婚是皇上賜的,同我厲不厲害沒什么關(guān)系。不過七公主說想跟我比試,我倒是好奇怎么個比試法?”
察覺到對方過于云淡風輕的目光,歐陽雪這才忍不住第一次正眼看向了寧玨此人。
不得不說,這“山女”確是一個美人,驕傲如她歐陽雪,僅在這容貌上也是自愧不如的。
但,那又有何用?
歐陽雪手持兩柄短劍,帶有著身為最受寵的小公主的那份驕傲,神色張揚:“將軍家的女兒,我自然是要比武力啊,看劍!”
話音未落,歐陽雪手中的方才用作舞蹈的兩柄短劍便直直朝寧玨刺去。
然她還未碰到寧玨,便被一個力道反彈回去震倒在地。
歐陽雪抬頭,發(fā)現(xiàn)擋住她的力道的是一只茶盞,而茶盞的主人正是她的六哥歐陽越。
繼而是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
隨著這一刺耳的聲響,在場看戲的眾人也都終于從“不經(jīng)意”地查探轉(zhuǎn)成了明目張膽地注視。
縱是橫行慣了,聽多了旁人對她的流言蜚語的歐陽雪在此情景下也是一陣羞惱,再加上南風皇和歐陽越又相繼厲聲呵斥于她,歐陽雪終是將心中的不滿全部發(fā)泄在了那個“始作俑者”身上。
歐陽雪狠狠地瞪向了寧玨,眼里滿是不服。
寧玨卻似不介意方才之事,她淺笑著道:“七公主,若是比旁的寧玨尚可盡力一試,但若是比武請恕寧玨無能為力了。”
歐陽雪聞言撇撇嘴,怎么此人如此做作——身為南風第一大將軍的女兒不會習(xí)武,誰信呢!莫不是怕輸給她丟了她大將軍之女的臉,羞于嫁入越王府吧!
如此,她更是不能輕易放過這女人了!
歐陽雪考量清楚,又一次對寧玨發(fā)難,堅持要比武。
而這一次,不待寧玨回話,另一人的聲音卻插了進來。
“寧夫人當初生產(chǎn)寧小姐時,敵方為亂定安侯御敵之心,對寧夫人下毒。寧小姐出生時攜帶了毒素,武根堵塞,無法習(xí)武。這在整個皇城沒什么人不知道吧,七公主還要在此咄咄逼人?”
說話的人面色淡然,一雙桃花眼依舊是好看而有神,可語氣中卻難藏那一絲對遇見無理取鬧之人的不耐。
來人,正是李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