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快降臨,白二狗睡得很深,云意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中總是不停出現一些人的面孔,煎熬得她如入油鍋,又好似芒刺在背。
最終,她下了一個決定,強迫自己入睡,第二日,還有很多路要趕。
清晨總是很快到來,快得讓人覺得還沒有好好休息,便又要面對一天的事情,嘰嘰喳喳的鳥雀聲吵的人不得安寧,空氣卻清新冷冽,令人著迷,提醒著火堆旁的兩人,又到了趕路的時間。
白二狗先醒來了,他先是小心的看了一圈周圍,確定沒有奇怪的人或年野獸的足跡,又看了看云意,小姑娘和前兩日一樣,雖然在睡覺,但眉頭緊鎖。
眼下并沒有給人思前想后的時間,白二狗拍了拍云意,喊她起身:“云意,云意,醒醒……”。
此時云意只覺的頭腦昏昏沉沉,模模糊糊地知道,時間到了,又要起來趕路了,憑借著一點意志力,她問道:“是又要趕路了嗎?”
白二狗看著云意的樣子,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云意的額頭,微微發燙,有點擔心的問道:“你發燒了,還能不能走?”
云意想了想,可能是因為昨日知道了太多事情的真相,也可能是因為終于初步離開危險,神經開始放松,雖然有一點低燒,身體不適,但還是撐起精神回答道:“放心,我沒事。”
白二狗有一些擔心,但并沒有繼續在說什么,兩人昨日剛剛離開定西關,只有離得遠遠的,才能遠離劉虎的走狗,夠確保兩人的安全。
眼下他只能強迫云意和他繼續前進。
早上趕路前,白二狗破例生火,讓云意喝了兩口熱水,暖了暖身子。
云意不禁想起以前的時候,丫鬟婆子伺候著洗漱,她有時貪晚,怕洗漱的水溫低不舒服,換了一邊又一遍,如今,早起喝一口熱水,竟成了奢侈。
一想到這里,云意的臉上難免有些落沒。
“云意,你真的沒事嗎?若不行不要硬撐著,我背你走。”白二狗又問了一遍,云意的身體與行走的速度相比,他可以為云意做一點點讓步。
“沒事,走走路,出出汗就好了。”云意寬慰性的笑笑,示意自己很健康。
忽然,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對白二狗說道:“以后,不必叫我云意了。”
白二狗覺得云意燒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一大早就開始說瞎話,納罕道:“不叫你云意?那可是你爹娘給你的起的名字,怎么能說不要就不要?”
“那是云三小姐的名字,我雖然是他們的孩子,但也不是他們的孩子。”云意伸了一個懶腰,覺得大腿根還在隱隱作疼:“說起來,我已經享受過云三小姐太多的東西,如今,也不過是把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還回去一樣罷了。”
白二狗能夠感受到云意并非真心不想要這個名字,希望她能夠稍微開心點,便笑道:“不叫云意叫什么?要不然我幫你取一個吧,你看云狗剩這個名字怎么樣?”
云意聞言笑了笑,但笑意并不抵眼底,迎著冷呵呵的朝陽,她輕輕地說出了一個新的名字。
云千寒。
垂淚一別人千里,日后寒暖各自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