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陽擋在黑影前面,一巴掌將其扇翻。
那人倒在地上,開始哭嚎
“官府打人啦,救命!扌”
啪!
一拳下去,眼冒金星,潘陽把他抓起來,踢開屋門,將裝神弄鬼的張小吉,扔在椅子上。
點亮蠟燭,見張小吉的臉高高腫起,滿嘴是血。
“別殺我,我對天發誓,我就是想嚇唬嚇唬你!我沒想害你!”
潘陽移動蠟燭,移動到張小吉流血的臉上:“我刀呢?”
“小人對天發誓,我真沒見過什么唐刀!那扶桑娘們騙你,您讓她跟我當面對質!潘爺,你不能被人利用,給別人當槍使!”
潘陽抽出斷劍,又把張小吉手按在地板上,劍就架在上面:“不交代,我削你一根手指頭。
“我不…..”
“??!”
張小吉凄厲狂吼,左手沾滿血滴,小指頭已從他手上分離。
“我要刀?!迸搜罄淇釤o情,對張小吉這種人間垃圾,用不著客氣。
“是熊火幫!是熊火幫的杜老板,他把唐刀要走抵債,現在刀在杜老板那,你找他去!”十指連心,張小吉鼻涕眼淚一把抓,叫得像殺豬。
“杜老板是誰?”
張小吉邊哭邊招供:“鴻運樓老板杜子亮,你有本事去找他!”
“杜老板是熊火幫罩著的。熊火幫的人,你得罪得起嗎!”
熊火幫是當地惡霸,幫眾無處不在,遍布大街小巷,他們手段殘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最近十幾年,很多老板為了因為牟利或者害怕,以入股的方式加入熊火幫。
“熊火幫,杜子亮?”
“潘爺,不是小人多嘴,您也就能欺負老實人。人家杜老板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吃的是千里馬,喝的是人血烈酒。您不是想要刀嗎?有本事去扇杜子亮的耳光啊。”
說到杜子亮,張小吉好像找到了一線希望,開始嘴貧。
“在人家眼里,你武功再高,沒有錢不當官,就是一介粗魯武夫。一個協令郎?比人家的馬夫都還不如,說好聽點杜子亮能見你一面、說不好聽的,你一輩子掙的錢不夠人一天賺的。你去,是看你抽人家耳光,還是人家抽你耳光?”
啪!
張小吉剛把耳光兩字說完,就又被扇飛了出去。
從東屋扇到西屋,地上擦過十步遠的血痕,血糊糊里隔三差五有幾塊碎掉的牙齒。
“見過賤的,從沒見過嘴比人還賤的?!迸搜蟀褎ι隙缰傅难亮耍褎η适窖?。再瞥了一眼,踏步走出張宅。
張小吉躺在地上,捂住不成樣子的臉,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
揚州東城,會義坊,鴻運街。
整整一條街,幾乎都是杜子亮的產業,酒樓、米鋪、當鋪和武館??倲导悠饋碛惺遥闼氵@些店鋪的投入和流水,可以說杜子亮的財力相當驚人了。
杜子亮是去年才入股熊火幫。據說,熊火幫采取合伙人制,老板根據產業多少,繳納會費,獲得熊火幫保護,相當于暴力外包。杜子亮不缺錢,拿出五萬兩白銀,剛進去就當了小頭目。
生意人必須黑白兩道通吃,又不做虧本買賣。杜子亮利用熊火幫的武力,為他的生意保駕護航,結果是買賣蒸蒸日上,同行知道他是熊火幫的人,都敢怒不敢言。
鴻運客棧是杜子亮的大本營,寬敞豪華,未進門時,能看到門前分別有張匾額。
左邊的是:廣交天下豪杰。右邊的是:笑納九州金銀。
“口氣還不小。”
潘陽輕蔑一笑,直接闖進酒樓。
紅燈霓裳,各種豪紳商人招蜂引蝶,左擁右抱。中間的戲臺子,都是摔跤相撲、斗狗斗雞的閑漢,走在里面,聞到的都是金錢和酒騷的味道。
潘陽走到柜臺,對掌柜的說:“我潘陽,找杜子亮?!?p> “什么事?”
“刀?!?p> 老掌柜愣了下,放下毛筆,笑瞇瞇地問:“是開元府的潘小哥?您請坐,我去給您通報一聲,要是杜老板有時間,就帶您去見他。”
潘陽冷哼一聲,也不坐,就站在原地。
很快,老掌柜回來,帶他去樓上,在一間極盡奢華的雅間,潘陽看到了杜子亮。
杜子亮不到三十歲,比預想的年輕很多。看上去氣質高貴,溫文爾雅。同時一雙眼神犀利,有江湖人的精準和精明,一看就是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生贏家。
“看在開元府的面子上,我叫你聲潘兄弟。但刀,你別想要回去?!倍抛恿烈婚_口,就把話挑明了。
“為什么?”潘陽問。
杜子亮目光直射過來,狠毒如蛇,仿佛要扎透這年輕人的心臟。
“因為你不配。”杜子亮直截了當,根本沒把潘陽放在眼里:“那是合扶桑、唐國之力打造的神刀,是武道者尊崇的神兵利器?,F在是我杜子亮的私產,最上面由熊火幫看管。僅憑潘兄弟,區區一介武夫,也配有它?”
潘陽靠近了一些,雙手拳頭,輕輕放在桌子上,笑著問:
“杜子亮,誰給你的勇氣?”
杜子亮眼睛一瞇:“梁幫主給的!”
“熊火幫是揚州第一大幫派,張家后人把刀給熊火幫抵債。潘公子想空手奪白刃,是不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能不能讓我看一眼刀?”
“不可能!”
“沒得商量?”
“沒得商量!”
潘陽停頓了一下,沉聲抱怨:“杜老板不講規矩。”
杜子亮哈哈大笑:“我講規矩,鴻運樓的流水就是規矩。”
潘洋張開五根手指,在桌面上用力一推,四條桌腿齊聲折斷,桌面上茶壺、花生米、鼻煙、折扇,全都稀里嘩啦摔了個稀碎。
“那我告訴你我的規矩:今天不給刀,我就拆了你的鴻運樓!”潘陽捏緊拳頭,在杜子亮面前咧開嘴,露出猙獰的牙齒。
“放肆!”杜子亮一拍桌子:“開元府的一條狗,也敢跟老子窮橫,來人,給我打出去!”
房間外,無數熊火幫打手齊聲暴喝,四面幾道木門被都被拉開,沖進來數十個漢子,雅間空間本來就不大,被這些人占了三分之二的位置,鐵棍、橫刀、長槍和砍刀,對準潘陽,兇神惡煞。
冷笑了兩聲,潘陽徐徐站直了身體,輕輕活動雙臂、關節,看打手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群中暑的竹鼠。
“杜老板,你把路走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