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江看向張靜茹,有那么一瞬間,聶江覺得這女孩也挺不錯的,居然會為他考慮。
“謝謝,不過不用擔心我,我自有分寸。”聶江笑道。
張靜茹瞪著他,怒道:“我擔心你做什么?我是擔心你會把他嚇得真的跳下去。”
聶江的笑容逐漸收攏,面無表情地將張靜茹的手甩開,冷聲道:“多事的婆娘。”
“你!”張靜茹要被氣瘋了,這家伙真是不知輕重,到時候出了事負責任是小,若是真的死了人,那才是最為可惜的。
“你給我回來,你是不是……”
張靜茹的話還未說完,聶江就轉過身冷冰冰地看著她:“你是不是真想那個人跳海?”
“不,不是啊。”張靜茹被聶江的神色嚇得微微后退,連忙搖頭。
聶江冷聲道:“那你就離我遠點,只需要盡快報警就行。”
“我,我已經(jīng)報警了。”張靜茹的聲音小了許多。
聶江:“那就看著,隨時做好準備,以防不測。”
見張靜茹點點頭,聶江才又轉身緩步靠近跳海者,后者似乎恐高,依舊顫顫巍巍地看向底下的賈海。
“兄弟,你在做什么?”聶江的聲音,忽然從跳海者的身后傳來,讓他猛地一驚,差些站立不穩(wěn)而跌入賈海。
跳海者回過神來,對著聶江怒道:“你要做什么?想要害死我嗎?”
“你不正是想要跳海嗎?就算掉下去了,也如了你的愿。”聶江聳聳肩。
跳海者回過神,自己貌似是要跳海來著,可這……跳海男子看著底下一波緊接著一波沖刷著石壁的巨大海浪,雙腿竟不自覺地開始再次發(fā)顫。
捫心自問,自己真的想跳海嗎……真是自己問了一句廢話,能活下去,誰不想活下去啊,還有,我TM恐高啊。
“我跳不跳,什么時候跳,又與你有什么關系?”跳海男子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再被護欄到賈海的高度嚇到,他立馬質問著聶江。
大爺?shù)模櫧娴牟幌肜頃@種閑事,可誰讓他又是那種心軟的人呢,最主要的是,這里面有錢賺啊……咳咳,其實呢,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人命關天。
“這很簡單啊,你跳海會污染這條假海,這是污染生態(tài)環(huán)境,你這是通過犧牲全人類的利益來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這是毫無道德可言的可恥行為。”聶江不急不緩地說道。
張靜茹在一旁聽著心都懸了起來,哪有這么勸一個尋死者的?
其余圍觀者竟都起哄,立馬抱怨道:“這人誰啊?到底會不會勸人啊?不會勸趕緊滾蛋。”
聶江自然能聽見四周不停的議論聲,他現(xiàn)在真的很想說一句,我不會勸,你們怎的?自己來勸啊。
可是眼前這個男子,似乎情緒并不是非常穩(wěn)定,所以為了自己能夠穩(wěn)定對方的情緒,他忍住了。
喂喂,到底能不能賺錢啊?可別把我拉下水之后,錢沒賺到,可責任卻全都推到我身上來了。
聶江在內心呼喚,正是因為被他點亮的兩張圖鑒,他才決定站出來救這個跳海男子一命。
卡神圖鑒:放心吧,你不是用過我的能力了嗎?還值得懷疑?
聶江的面色忽然微變,額間浮起三根黑線,內心吐槽:你的能力好用是好用,可這跟賺錢有毛關系啊。
卡神圖鑒:我的能力,是讓所有人對你產(chǎn)生好感,我的責任,是保護所有人,因為我的責任,才有我的能力。
聶江恍然:能不能再簡單地解釋一下。
卡神圖鑒:我的能力與我的責任,是屬于因果關系,因為我心系天下所有人,所以我能讓天下所有人產(chǎn)生好感。
聶江大致明白了過來,原來卡神讓他去就眼前這個男子,就是為了所謂的責任?
卡神的責任,為什么非得讓他負責?
感覺到聶江開始轉身的腳步,卡神眼巴巴地看著又要跳海的男子,債神圖鑒忽然出現(xiàn):我可以讓你賺錢啊。
聶江的腳步頓住,債神圖鑒:我能感應到,眼前這個男子,因為債務的緣故想要尋死,他能夠接受最高月息8厘的借款。
聶江輕點點頭,然后看向跳海男子,后者早已被聶江的話語說得有些發(fā)懵,良久才又怒道:“那,那我跳樓,總該礙不著什么人了吧。”
“跳樓之后,是不是得有人清理地面?是不是得有人將你火化?是不是得有人傷心?是不是……”聶江說道。
跳海男子一臉懵逼地看著聶江,最后才怒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么樣才能安安心心地尋死?”
“尋死?”聶江錯愕,世上還真有人會問這種沒頭沒腦的問題,“是哪個傻子想要尋……”
聶江的話音越來越小,看著跳海男子的眸子中,忽然閃過一道光芒,好像這里就有一個傻子。
那跳海男子也明白過來,自尊心似乎又遭到了打擊,哭喪著臉轉身,然后抓住欄桿,迅速翻身越過,四肢顫顫巍巍,視線卻緊盯賈海。
張靜茹的面色劇變,在狠狠刮了聶江一眼之后,也顧不得那么多,連忙喊道:“等等,誰說你是傻子了?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這么一跳,就會死得有多么干脆利落了吧?”
聶江看著張靜茹,黑色的眸子中,似乎倒映著一條雌性二哈。
四周的人群,迅速將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掃動,心想這么一對小情侶,是來故意看好戲的吧。
聶江自然能夠感受到周遭那些不太友善的目光,他只能狠狠瞪了張靜茹一眼,后者縮了縮脖子,難道……她剛剛說錯了什么話嗎?
呀,難道我不應該說他是聰明人?
聶江沒時間搭理張靜茹,勸一個尋死者,居然告訴他可以死得非常干凈利落,這是人該說的話,記者該說的話嗎?
“兄,兄弟,你說我這么跳下去,是不是就真的死得干脆利落了?”跳海男子忽然轉頭看向聶江,聶江似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那么一絲的求生欲。
“你倒是干脆利落了。”聶江冷聲道,四周的群眾倒吸一口涼氣,跳海男子也正準備一頭栽入賈海,聶江卻再說道,“可你有想過你的家人,你的孩子,你的父母妻兒們?”
“她,她們,我也保護不了……”跳海男子開始有些抽泣。
聶江看著他,輕聲說道:“你有什么困難,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你……可以嗎?”跳海男子抬頭看向聶江,眼中帶著一絲迷茫。
聶江有些怒氣:“別用‘可以嗎’這幾個字,心善是我最大的缺……咳咳,是我最大的優(yōu)點。”
“我……我欠了別人不少的債務……”
聶江笑了起來,說道:“我借你啊……”
“可以嗎?”跳海男子不確信地問道,眼中似乎多了一絲光明。
聶江怒道:“都說了不要用‘可以嗎’三個字。
多少錢,你說……”
“也不多,就十萬……”
聶江將正欲踹向跳海男子的腳強行收住,咬著牙道:“沒有,我還是幫你打急救電話,這樣也實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