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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銀燭

五十五 誰人入夢

點銀燭 樊鈺生 3012 2020-06-13 00:45:04

  當真相降臨到我們面前,一探究竟的心熾熱著。

  不知各位看官可否閱的明白,這府邸內外的框架結構。

  我總述一遍。

  第一點:蘭羌王府后院(原右相府),整體俯瞰貌是個半圓。因此,整個六尺小巷是個半圓弧形。所以首次走這條路時,出現第一次右轉彎便回到王府前門的現象。

  第二點:半圓形的院子勢必會在四四方方的地皮上,留下兩個趨近于三角形的空地。

  第三點:鄰居府院方正十足。因此便依著鄰家外墻,將空出的兩塊三角形空地,砌了起來,形成三角形的小屋。

  而第四點,是一個疑問——為何只在夜晚才能將六尺小巷子看出原貌,而白天看時則完全不同,如若被施了魔法。

  我在彼時做了一個簡單的分析,這大概來自于匠人們的精絕手藝了。

  其中原理,類似于現代科學中的「大小恒常錯覺」。

  將巷道左右兩面石墻的石塊,分配以不同大小的石塊,再調整了地面的坡度。

  形成右大左小,右低左高的形態。

  再配合上白日里充足的光線,多方設計之下,產生了彎道變直的錯覺。

  這種錯覺,越在立體的環境中越明顯。

  所以在夜晚,光線明顯不足,立體感降到最低。因此這窄巷的真實面貌,才得以現形。

  應用同一原理,最有力的案例就是游樂場的「艾姆斯房間」。

  而這里,就是放大版的了。

  到底是匠人的智慧啊,差一點就歸咎于魑魅魍魎,靈異邪術了。

  ——————

  “三角小屋”有道小門,上次經過,我們還以為是鄰家鎖死的角門。

  我們三個興沖沖的找到了這個小門。

  門上盤繞的鐵鏈已經銹蝕成了紅色,而紅銹又流到了門板上,年代久遠。

  而那大鎖頭卻是新換的,看來近來必是被人動過。

  “誰會開鎖啊?”我問道。

  念奕安從衣襟里抽出一條黑繩,上面墜著一個象牙短笛。

  隨后吹起笛來。

  笛聲迤邐悠揚,很是動聽。這新鮮別致的曲調僅吹了一小段便停了,使人有些意猶未盡。而后他淺笑著對我們說:“人馬上就到。”

  果然不久,他素日的三個貼身隨從,整齊而至。

  見他們空手而來,我噘嘴道:“嗐,我還以為他們會拿把斧子呢!”

  念奕安一笑:“哪里用得到斧子。卓奚,開鎖。”

  三人當中那個略瘦的,麻利的從腰間取了一根金屬小棍,比挖耳勺略微大些。然后就將它伸進鎖孔,未幾,吧瞪兒一聲,鎖開了……

  念奕安耍寶似得說道:“如何?我這幾個小兄弟,各個身懷絕技。”

  我雙手豎起大拇哥:“真是贊嘆啊!不如我們改行吧,成為全國首富指日可待!”

  他撲哧一笑:“好,我們也叫黑風寨如何?豪橫霸氣!”

  我頻頻點頭:“甚好,這名字值得擁有!”

  一邊貧嘴,另一邊大門上的鐵鏈已被嘩啦啦的拿掉了。卓奚試探著,將門一點點的推開。

  燈籠開路,我們慢吞吞的進了門,腳步踩著地上的光圈,一點點前挪,生怕屋內有什么機關。

  行了十幾步,前番的推斷得以證實。

  果然是一間三角形的房屋。

  挑梁極矮,矮于外墻。房頂的用料簡陋,能見稀薄的瓦片。

  地上反滲著潮氣,霉團若小孩尿在被上的云圖,一朵朵,一圈圈,青而轉黑。地上碎落的蒲草,有陳年腐爛的,有干燥新添的,都沾滿了污垢。

  三角形的屋子拖拖拉拉極長,像是個菱角,中段寬闊。

  燭火迷蒙里,大鐵桶出現了。

  過膝高,一抱兒粗。

  “就是這個。”我口氣肯定。數了數,整整四十桶,不多不少。

  燈籠一照,我終于知道為什么鹿呦鳴毫無頭緒了。

  紙簽上寫著「右相府」。

  得,往外找了半天,倒在自己家里存著呢!

  可又是誰想到把這些水銀存到此處呢……難不成在某些人心中,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鐵桶沉沉,我一喜:“這些水銀還沒有被取走!”

  念奕安道:“噢~~,原來你這幾天,竟是在找這些。”

  “對呀。”

  室內北墻傳來一陣馬蹄聲,我通過閉鎖的窗縫往外瞧瞧,確定窗外是北街了。

  勘察完了地形,我對念奕安說:“行了,回吧。”

  又覺話沒說完,便對念奕安附耳道:“你還是裝作不知道吧。免得趟了什么渾水,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可還明了?”

  他清風一笑:“明了。不過今日幫了小大人這個大忙,讓我想想,該讓你怎么向我致謝吧。”

  我眼眸流轉:“那你慢慢想,哼~”

  

  

  待將北境王妃手抄的經文,和水銀的蹤跡呈報給鹿呦鳴時。他輕拍著手,嘖嘖稱贊于我:“我們玉舍人,真是一個人能頂千軍萬馬!”

  我唏了一聲。

  什么好話從他嘴里說出,總有些變味!

  交待完了要交待的,便也懶得再看他的做作樣子。一刻也沒多留,回房歇息去。

  一天下來累了,又受了些驚嚇,躺下后腦中回溯這一日,想起在北境王府之時,與虎謀皮,到底心有余悸,有些后怕。

  輾轉反側了良久,心口仿佛有顆小麥粒不時彈跳兩下,這樣難以描述的聲音,也只有自己聽得見。

  也像是用手指捏了兩下心房,微微的發緊之后,才慢慢回歸正常。

  直到心中的鮮血不聚在一團,溫麻的流到四肢之后,才逐漸有了困意。

  依稀入睡,豈料有夢入來。

  我夢見了一個有淺淺酒窩的女子,只有在她笑的熱烈,或者抿嘴嘆氣的時候,那酒窩才明顯。

  酒窩無酒也醉人。

  她抱著我在一處院中賞花。我似乎是個嬰兒,用還未完全出頭的四顆門牙,啃著她那白玉無瑕的臉龐。口涎滴答,她也不惱,只喜悅笑著,皓齒丹唇在我面前劃著紅與白的影子,不寂不滅。

  畫面一轉,我徜徉在竹編搖床上,像是剛剛醒來,可是突然想和一個大人開玩笑,于是就眼縫微睜,仍裝作繼續睡的模樣。

  然后又看見了她。那個云髻偏倚的她。

  她穿著一身杏色,輕移蓮步過來了。或許稚子的眼睛,看著世界總有流光。我就瞧著她身帶光芒,輕輕伸出食指,來探一探我的鼻息。

  確定了我還在呼吸之后,她才松下一口氣,柔聲說道:“睡這么久,也不知醒來吃奶。”

  我聞言,就將眼睛睜大,想給她一個個大大的笑臉。

  可是突然,天地變了。

  我的搖床上面掛的瓔珞不見了,現于眼前的不再是那個翩然女子,而是一個滿臉刻板的婦人。

  她見我醒來,也對我不多理會我。見我不哭不鬧,便又走開了。

  走就走吧,我只等我喜歡的人來抱我。

  我就安靜的在搖床里等啊等啊,可是想見的人兒,便再也沒回來……

  小肚子也餓了,我終于找到了放聲大哭的由頭!

  在我的良久哭嚎之下,終于聽見了腳步聲。

  是她嗎?是她嗎?

  可是我失望了。來在眼前的人,仍然不是我想要的那個,小小的我已經嘗到了什么是心痛,于是陷入了更深一層的尖厲哭喊之中!

  嗓子和世界都仿佛崩裂了……

  ——————

  “快醒醒!快醒醒!”

  我被人晃醒。

  原來,是夢啊。

  夢醒時分,已是滿臉淚濕,鬢發如洗。眼淚仍如泉水流淌,滑落到了脖頸間,無拘無束。

  我喘著氣,心痛不已。

  冬休攬著我的頭,開始給我擦淚:“做噩夢了吧,沒事了沒事了。”

  我將袖子一把捂在臉上,這樣抹鼻涕眼淚,最省勁兒不過了。

  “這是夢見什么了?難過成這樣……”

  回歸了現實,我清醒了一些,吸吸鼻子,呢喃說道:“我好像夢見阿娘了。但是她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冬休輕拍著我:“小大人不記得母親的模樣了嗎?”

  “大致上是不記得了。可是若見到,一定會覺得她與別人有些不一樣。”

  哭下去也不是個事兒,我一翻身,將床帳掀起一些,想看著落地窗外的夜色,轉移心情。隨即說道:“冬休,你去睡吧,我自己緩緩便好。”

  “自己在這沒事?”

  “沒事。”

  我支走了冬休,不是不想說話,而是這話題,沒法兒再繼續了。

  那夢中的女子,雖說我看見的沒有十足真切,可是憑感覺,憑那身姿,憑那一對兒淺酒窩,我就知道,那不是蘇姑姑嗎……

  這樣的話,叫我如何說與旁人。

  再論這夢,屬于舊景重現?還只是因為日有所思?

  因為看見了北境王妃懷中的奶娃娃,所以在夢中進行了一場聯想嗎?

  或者說,這是一場感應。

  我不敢確定,也失了睡意,于是起身點燈,伏案上寫了一封信,將疑問列在紙上。

  明日一早,便寄回涼蘇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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