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次幫忙爸媽把她拐騙出來后,他就沒回過大山。
他從寄宿幼兒園,寄宿小學,到寄宿初中都沒有回過家。加上那時慕容集團千金失蹤案查的特別嚴,父母怕她身份敗露,所以不讓他回家。
從沒想到過,有些人一出現,真的會對另外一個人的人生,產生那么大的毀滅性。
可還有一點,警方沒辦法預料到的是,在長達三十年的時間里,這兩個孩子,卻如影隨形著生活在一起了。
——
他解開了她的衣服,撫摸著她安詳的面孔。
“骸,我知道的,你其實沒有忘記……”
老歐模擬著當時這兩個孩子重新相遇的場景。
當他回到大山的家中,并沒有發現女孩的身影,家中卻多出來了一個瘦到夸張男孩。
男孩在地里干活,拿著鋤頭,熟練的一節一節剁著土地。
日光當空照,汗水順著男孩額頭留到細長的脖子,再流到他突出的鎖骨上。
男孩深棕色的瞳孔,在日光下越發的淺,眉骨略高,五官上的驚艷,讓他一下就辨認出了。
這長相自然讓村里人產生過疑惑,對此,爸爸媽媽對外說她得了白化病,所以發色,瞳孔顏色都比正常人淺。
山林里掛起一陣陣妖風,男孩抬起頭,明明是烈日當空,風卻刺骨寒身。
這兩個奔跑在煙花夜空下的孩子,再次相遇,四目相對,時間瞬刻停止。
他們可能有這樣的對話:
“你記得我嘛?”
她低頭,搖頭,退后。
“你還記得你自己是誰嗎?”
她又搖頭,再后退,他步步緊跟,一直到她退無可退。
他可能是急切切的,也可能是暗戳戳的,他很想知道她還記不記得他。
他想知道她還記不記得……他人格敗壞的第一次!從那之后,他的目光,他的心跳,他的手,再也沒辦法從她身上移開。
她每天有很多的勞務活要做,尤其這對人販子夫婦還在家,她根本沒辦法停下來,這個首富之女,從來到這個山卡拉后,就徹底的淪為免費的勞工。
她手上都是老繭,背上都是鞭子印,在后來醫生檢查中,發現她胃里面,居然還有牙刷!小石頭!
她在那個畸形的家庭里,遭遇的何止是體力上的折磨,更多的怕是精神上的糟踐。
醫生還說,她不是處女很多年了,而且……sex生活頻繁。
一開始警方是懷疑過人販子之一對她實行過強.暴,后來,她也說殺死萬來福是因為他經常xing侵她。
但后來對顧如初鑒定結果產生懷疑后,老歐就重新讓老法醫對那對人販子夫妻做尸檢,發現男死者并沒有生育能力,先天性的性功能障礙,屬于男性特征完全沒有的那種。
所以,老歐曾讓老法醫拿男尸去跟顧如初做親子鑒定根本鑒定不出結果。
死亡時間是12年前,但顧如初卻把死亡時間推后了一年。
顧如初!做了假的尸檢!他把警方的判斷完全帶偏!
第三個殺害莫子許的司機,早就在12年前,在外省被抓捕時因為反抗激烈,就地槍決了。
這個可以跟慕容子骸發生性。關系的,有很大的可能就是顧如初。
——
他把她的衣服全部解開,臺燈照亮她的胴體。
“冷嗎?”他靠近已經是尸體的她的耳邊,溫柔的問她。
——
她搖頭,表示自己不冷,她只希望這個少年離自己遠一點。
從初中開始,他暑假寒假期間回山里的家,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她。
她不明白,說話就說話,這個少年為什么總要用這種特別近的距離說。
這種距離讓她感到壓迫感,甚至……惡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這種由恐懼滋生的念想,在無數個夜晚里蒸騰,翻滾,過濾,然后,演變成了這種崎嶇的愛念。
“我教你手語跟唇語,我專門在網上學的。”他學著去跟她靠近,溝通,交流。
她還是搖頭,轉頭就跑,他直接抱住了她顫抖著身體。
“我只是想靠近你一點而已~”
她抵觸異性這樣無由來的觸碰。
爸爸媽媽看到他這樣,也不管。
在他們看來,她毫無人權,給兒子做發泄工具也無所謂。
由恐懼產生的力量,她推倒了他。
他媽媽迎面上來就兩個重重的巴掌,直接把她閃到墻上,她的腦袋嗡嗡的響,眼前都是星星斑駁。
“媽媽,別打她!”
“賠錢貨,以后再敢推我兒子,我就再塞一根牙刷到你肚子里!”彪悍的婦女,插著腰,惡狠狠的指著她咒罵。
她僵硬的站在原地不動。
“走啊?”他想把她帶走。
可她還倔著一股氣,不肯動。
他就直接把她抗在肩膀上,帶回了房間床上,她不再動彈,眼如死灰。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她直愣了一下。
他從山下的藥店帶了各種各樣的藥。
她一動不動的,他只能嘗試著把她衣服往提,她沒反抗,他才完全把衣服脫了。
這身體,骨瘦嶙峋,遍體鱗傷,胸部比他這個男的還平。
她每呼吸一下,他都能清晰的看到那層薄薄的皮肉里的骨頭呼之欲出的形態。
也許是心疼,也許是愧疚,他吻了她。
她那死灰了的眼忽然變得驚恐,他卻霸道的把她摟緊,繼續索吻。
他總是粘在她身邊,越粘她越躲,越躲他心越癢。
捕獵游戲,不都是這樣嗎?
每每一回到家的他,就會像貓帶著笑滿屋子逮她,逮到了,橫抱起來,轉個圈圈。
一直到他們進入青春期,雨跌落在屋前的水坑前,他們看著里面倒映著兩張少年年輕的面孔。
“你要記住我的名字。”
他一點點褪去男孩幼稚輪廓,但那雙漆黑的眼,修長的下睫毛,卻一點也沒有變化。
隨著長大,他右眼尾,多出了一顆小小的淚痣。
被索吻變成家常便飯的事,她從一開始的驚恐無措到后來的習以為常。
“把嘴稍微再張大一點好不好~”
他橫抱著她,鼻息眼眸相間,分不清是誰的心跳更甚。
她微張著嘴,用唇語說不。
他蹭著縫隙又吻了上來。
——
“你還記得我最初的名字嗎?”
他撫摸著她已經僵硬的身體,對著她已經黑紫的嘴親吻了下去。
他已經忘記自己真正的名字了。
——
慕容子骸是恨這個男人的,對莫子許的愛,是以小說形式讓其活下去,全篇都是對莫子許的期許和美好的祝愿。
但對顧如初卻一字不提。
可里面,卻又都是顧如初的影子,每個人物,某個場景,又都是他的影子。
“做一個沒有道德感的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六六跟養父那一段,并不是指具體的人,那只是慕容子骸意識的人物化。
養父養女的相愛,是道德與法律所不被允許的。
同樣的,她跟他也是這樣。
善良與邪惡,被害者與加害者,更不能相戀相愛。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怨恨跟無辜,所以不允許自己被他打動。
但怎么感情這東西怎么控制?
慕容子骸在無時無刻的掙扎著,在那種環境里,她卻根本沒得選擇愛或不愛的權利。
在她感情匱乏,卻又情感泛濫的少年時期,她只剩下他,身邊也只有他。
污水里的魚怎么可能辦法去選擇她周圍的水。
——
她小說故事里一字不提,一句不帶他,是為了忘記他,她希望從開篇到結尾,都沒有遇到過他。
但同時,這又是慕容子骸對他的愛……一種無法明辨是非的愛。
“他愛我,即使我道德缺失,人格不善。”
這是他們之間的情書。
——
老歐一直在想,為什么慕容子骸被帶去大山后,那對人販子夫婦還有時間從事拐賣行當,應該是有可以看管她的人。
但老歐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讓自己親生兒子也參與進來。
兒子寒暑假回家,他們寒暑假就放心的走。
那假設他們都不在的情況下,慕容子骸又是怎么生活的?
老歐大膽猜測,他們也許是用一條長長的繩索把她關在某個地方,讓她自己解決自己的生存問題。
醫生說慕容子骸胃里有小石頭,很可能是在她極度饑餓的情況下吞下了那些小石子做充饑。
——
灰暗的房間里,臭氣熏天,女孩已經餓了的頭腦發昏。
她已經把自己十根手指的指甲都啃了,甚至咬破自己的手,喝自己的血,可還是餓……
肚子很扁,一直在翻江倒海的內縮著,她一定要有東西墊肚子,她想到咬下自己的肉,也許可以,但她太瘦了,身上的肉已經少的可憐,她癱倒在地上,眼前又模糊的浮現媽媽的模樣。
地上有石頭,很像那個時候去游樂場時,媽媽給她吃的小饅頭,她吞下了小石子。
年幼無知的年紀里,她沒有那么多尋死膩活的想法,她本能的想活下來,想見媽媽,她想念媽媽的溫柔跟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