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四藝考核不一般
她出發甚早,便繞了一番冀州解邑。
剛一進城邊發現那城中修士眾多,這陣仗她竟也從沒有見識過。
“道友,您樓上請。”交了靈石,便有小廝為她引路。
“請問你可知這解邑城中怎么會有這么多人?”葉雙沉向著小廝打聽起來。
小廝似是驚訝,“瞧著您竟不是為那四藝考核而來?”
四藝考核?
見她面露疑慮,也是明白了自己猜測還真沒錯,向她解釋道。
“您稍打聽就知道,這四藝考核可是冀州少有的一件隆重盛大的事,每十年舉辦一次,九州修習四藝的修士都會聚集到解邑,每屆四藝考核,一向是客棧的紅利期,也是您來得早,才能租得一間屋子,其它卻也沒剩多少房間了。”
倒是實話,她都跑了半個解邑城的客棧了。
她腆著臉向小廝打聽了一番,也是將四藝考核了解了七七八八。
四藝分為煉丹、煉器、刻陣以及畫符。
如果通過相應等級的考核,會發放特定的牌子,有了這個牌子,在四藝領域的說服力會大上很多。
四藝的等級有九級,入門級、見習級、準師級、宗師級、大宗師級、天師級、準祖級、祖圣級、天圣極,分別對應煉器煉丹制符刻陣的一至九品。
對于四藝的歷史,她也曾有過涉獵。
修真界曾有過四藝極其繁榮的時期,那一時期稱之為四藝道法時期,人人對四藝都是趨之若鶩。
只是好景不長,四藝雖好,但對悟性極為挑剔刁鉆。
飛升之人日益趨少,很快就到了古武時期,極重法術武道,四藝被棄如敝履,到如今致使許多四藝法子缺失了,有幸留下的也是當時寥寥末流之術。
之前有過的以物布陣、凌空結陣都早已失傳。
如今就是能刻出五品陣法的修士也是極少,整個九州都找不出超過五數以上的大宗師級陣法師。
向來物以稀為貴,所有凡是有幸達到了大宗師級,亮出牌子,都會受到全修真界修士的有禮相待。
自然前世的葉璋煉丹師達到天師級,那是萬里都不一定都挑出來的人物,一出手都是眾仙門家族修士掙著搶著的丹藥。
只是在上一世中,她沒有接觸過四藝內容,所以葉雙沉了解到這場考核的時候,還是有點想法的。
她認了屋子,也沒有多呆,直接到樓下坐著喝茶水,就聽得了一處修士聚在一起高堂闊論著,“……您只知道那解邑裴氏儒雅風光,卻不知道他家也免不了俗,出了一個紈绔。”
另一修士似是對這個話題極有興趣,立身詢問,“可是那裴家的三公子裴平生?”
“正是。”
立刻有修士上前詢問,“如何看得?”
那修士擺擺手,“你們只怕來時沒有打聽,近來解邑發生的趣事,少不了這位裴三公子……”
那修士說道此處,故意賣了一個關子,一旁的人立馬追問,“什么趣事?”
修士滿是得意,揉了揉嗓子,“咳咳,這喉嚨有些干呀……”
立刻有人會意,推過去一杯靈茶,看他慢悠悠的喝了,又催促道,“你倒是快說。”
“莫急莫急,聽我慢慢說,那裴三公子呀……前些日子逃婚了。”
“啊?!真是那裴三公子嗎?”
裴平生?逃婚?
葉雙沉聽得這幾個字眼,下意識地挑眉,豎起了耳朵仔細聽來——
“正是裴三公子,聽聞他不久前同兗州南舊葉家的十四姑娘定了婚約,方才定下,就在解邑這一方城中,鬧騰的不行,這不才不過三月,就逃婚了。”
話音剛落,就有人緊緊追問,“那裴家主也不攔?”
那人擺擺手,“你以為沒攔?早先鬧得時候,可是把那裴三公子關了有半月,不然你以為他能熬到過了三個月才逃?”
雖是三兩句輕描淡寫,卻是讓旁人能在腦海中想象出畫面。
一旁又一修士右手執杯一指,微微探著身子道,“那葉家十四我也曾見過,長相雖然算不上傾城傾國,但卻也是輕云出岫,嫡女身份暫且不說,資質也是十分好了,那天門宗有名的宗師級丹藥師葉璋便是她的胞兄……”
“可不是?這樣的妙人兒,偏沒入了裴公子的眼。”
雖是遺憾,怕是更多是飯間談資。
葉雙沉執杯沉思,細細捋了捋思緒,她扎頭修煉,沒想到錯過了這么多事,葉雙飛同裴尋定親她卻是不知……
仔細想來,她同葉雙飛也有近三月沒有聯系了。
有想起那年九族大比她與裴尋初見,便是羞中帶怯,怕是也有意于裴尋。
那這樣的變故,十四……知道嗎?
她摔下杯子,起身回了樓上,取出葉雙飛的傳訊符發了出去。
只是片刻后窗外便閃進一道符,她伸手一接,低頭看去,傳訊符卻是原封不動的返回來了。
這是沒找到主人。
她蹙緊了眉頭,腦海里又想起了那年葉家老祖紫薇星圖算命一事,“……就是算到了你們都有一劫,都不小,那小子和那個小丫頭都是情劫,而你是死劫!”
情劫!
她倒忘了!
莫不會遇見什么危險?
她略一沉思,許是與失蹤的裴尋在一起也不可知,將將想起當初裴尋硬塞給她的傳訊符,發了出去。
還是返了回來。
奇怪……
她捏著兩張沒送出去的傳訊符,眉頭蹙得更緊。
又著手發了一張傳訊符回了葉家,不過半日便得了消息。
來信說是葉雙飛的確不久前離了洙泗宗回過葉家,但是不久前說是歷練去了,已確認過葉雙飛魂燈,燈燭輝煌,暫無危險。
她便放了心,盡心研究四藝考核去了。
四藝考核不限定年齡修為,但基本都是筑基金丹修為無法精進時,方才學習四藝,很多筑基方才開始入門,所以這四藝考核也是筑基后期和金丹期修為的修士居多。
像葉雙沉一樣不過筑基初期就來參加的還是極少中的極少。
考核首先是讓修士報名,拿過考核木牌,集中到考核地報道就可以。
四藝之中,她只學過陣法,自然是只能報一個陣法,遞了木牌,就被領進了一個掛著三十五號的小隔間里。
這里的考核都是一人一個隔間,互相不干擾,葉雙沉的那間開窗對陽,視線看到對面的幾間隔間,只是隔的實在太遠,就是想看,也看不清對面修士刻的刻盤。
屋子不大,只有窗下有一副桌椅,桌子上擺著空的刻盤和刻刀,角落里點著一柱香,再無其它東西,簡單樸素的很。
第一輪的比試是在規定時間內刻一品陣盤,不限定陣法,只要是一品就可以。
葉雙沉對于刻盤的基礎打的很實,一品的陣盤早就刻了不下上千塊,基本是一運起了靈力,就行云流水般順利刻完。
等葉雙沉放下刻盤時,抬頭望去,對面的修士還在認真低頭,許是離得遠了看不清樣貌,手中的動作不停。
她對一般陣法的刻陣手法俱是爛熟于心,看對面修士手中的動作,現下大概只完成了四分之一。
左右沒法子打發時間,便席地打坐起來。
那方她方才剛剛放下陣盤,就有人注意到了她。
高座上的女修素手一指已經在盤腿修煉的她,紅唇輕啟,“那三十五號是誰?”
一旁就有登記的修士站出來,急急翻閱登記冊回道,“亦安真人,三十五號房的修士,叫葉雙沉,東林門弟子。”
這女修正是且州空桐容成氏的容成諧,道號亦安,東林門句余峰峰主,是少有的陣法萬通的人物,如今也是大宗師級陣法師,所以四藝考核特意請她下山來監考。
容成亦諧盯著葉雙沉看了好幾眼,聽到修士回話,心下暗忖。
難怪方才她不過看著眼熟,這樣一介紹,倒是讓她確信,這位正是當初東林門外門大比上那位表現驚艷的弟子葉雙沉。
“原來與亦安同門,可是看中了那丫頭?”
亦安的身邊另一位修士被這邊動靜打擾,也是注意到了葉雙沉,他也是大宗師級陣法師,卻是個散修,名叫何庸,道號中客。
他與容成亦安也是年少就認識,對她的性子很是了解,那丫頭能被她特意拿出來問,定然是入了她的眼了。
亦安看著入定的葉雙沉,嘆了口氣,“也不是我看中了就能是我的徒弟了。”
她是東林山長和峰主的小師妹,占著這名義,一向得那諸位護短忍讓,尋常里師門有什么資源,次次都會少不了句余峰的,她也是占了不少便宜。
可是唯有一人,根本不在乎這一套,臉皮也是忒厚,說話亦是不講理。
那人正是如今的長右峰峰主亦知。
她不是不想搶,是實在搶不過尾峰的那人啊。
但是她的話卻被何庸理解錯了,納悶道,“……難道是她沒看上你?”
亦安輕笑出聲,搖搖頭,“哪能得她自愿,是一早便被我小師兄搶了。”
“亦知?”卻原來這何庸也識得亦知。
容成亦諧無奈點頭,“正是。”
何庸倒是多看了幾眼葉雙沉,“那小子一向眼高于頂,如今又愿意收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