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笙聞聲連忙將自己的手放下，一臉不安的朝大門的方向看去，只是入目的，卻是那原本應該已經走了的……朱橙韻！
朱橙韻冷冷的打量了顧長笙一番，眸子里帶著一眼便能讓人瞧出的怒火。
只不過她只是又冷冷的收回了目光，一步一步朝水伊月走去，伸手拿了桌上的棉布，輕輕的給水伊月擦著臉上的東西。
兩人之間的距離說不上有多近，但覺得不遠。因著角度，在顧長笙看來，那個叫做朱橙韻的女人，此刻便是依偎在水伊月懷中的。想著，心臟一疼。
顧長笙還未說話，朱橙韻將水伊月臉上的東西擦干凈后，便冷冷的看著她笑道：“依月從哪兒找來的丫鬟？有些不懂規矩了。”
顧長笙聞言身子一僵，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襲擊全身，對比朱橙韻的高高在上，顧長笙顯得十分自卑且懦弱。
“我……”
“她不是丫鬟。”水伊月淡淡的出聲打斷。
顧長笙聞言猛的抬頭看著水伊月，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朱橙韻見狀臉上的冷意更加明顯，低頭喝了口茶，“那是誰？你女朋友？”
“轟！”
顧長笙聞言身體一顫，看著水伊月的眼中閃動著莫名的情緒，那是一種期待，更是一種猜測等待了許久想知道答案的目光。
“不是，一位好朋友。”水伊月想都沒想的回答道，聲音干脆。
顧長笙聞言一愣，四肢百骸傳來著絲絲縷縷的冷意，腦袋里亂糟糟的，眼中有些不可控的淚緩緩蓄著。
朱橙韻見狀笑了笑，臉上的冷意才退了些許。緩緩起身朝顧長笙走去，依舊那樣的高高在上，好像多看顧長笙一眼，都帶著一絲她可遇不可求的施舍。
“原來你是依月的朋友啊，你好，我叫朱橙韻。很高興認識你，也很感激你對我們依月的照顧。”
她的話顯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帶著將人攆進泥土里的驕傲。
顧長笙嘴唇顫了顫，已經沒有什么血色的臉上慘白一片，她抬頭笑了笑，“你好，我叫顧長笙。”
說完看了眼水伊月，卻見他只是低著頭看著手里的茶，就好像在思考，這茶泡的味道哪里不對一般。沒有給顧長笙半個眼神。
朱橙韻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笑的是顧長笙的不自量力，也笑著她的癡心妄想。
“不好意思，我們依月就是這樣的性子，這脾氣有的時候說來就來了。顧小姐認識我們依月時間應該也算不短，應該也了解吧？”
顧長笙聞言心中微微苦澀，“嗯。”
顧長笙低頭回味著自己的苦澀，卻為看見朱橙韻在她回答后目中那股恨意。
“天色晚了，顧小姐還不回家嗎？”
顧長笙不想走，一點兒也不想！盡管她在這兒有些自取其辱的意思，但是她更不想水伊月和別的女人共處一室。她從小是懦弱了些，但是縱使再懦弱的人，也有自己的偏執。而水伊月便是她的執拗！
“嗯。”
朱橙韻看著這樣的顧長笙，明顯臉上的笑意有些繃不住，剛想開口說話，水伊月卻突然起了身。
“天色晚了，你先回去吧。”
朱橙韻聞言有些生氣的朝水伊月看去，卻見他是對著顧長笙說的，臉上頓時便是一片笑意。
“是啊！天晚了，一個姑娘多不安全！”
顧長笙沒在意朱橙韻的附和，只是默默的看著水伊月，卻在他眼里看不到任何東西。
良久，她回了聲：“好。”
說著便轉身朝門外走去，剛走幾步，手腕上便是一緊。抬頭便見水伊月神色淡淡的看著她，“我送你。”
說完便直徑拉著顧長笙下了樓，而朱橙韻腳邊已是一片狼藉。
顧長笙自然聽到了那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但水伊月并未半分想停下的意思，拉著她的手也莫名的有些用力。
顧長笙的手腕被他拉的有些疼，但那腕間傳來的絲絲暖意，卻讓顧長笙留戀著不想失去。
“長笙？你終于出來了？”
紅樓里面的客人都走了，胡靜不好意思便出來在大門處等她，卻不想跟著的還有一位青衫男子。那男子她算認識，畢竟也是見過兩次的人。
“水先生。”胡靜開口打了個招呼。
水伊月聞言朝她點了點頭，不過卻沒有放下顧長笙的意思，只是淡淡說了句：“我讓人給你叫輛車，我送長笙回去。”
說完便拉著顧長笙走了，不久一輛黃包車便映入胡靜的眼中。
今日的路，好像比往常短上許多。顧長笙看著水伊月的背影，也比往日的要朦朧上許多。
“到了。”
水伊月說完便回頭看著顧長笙，卻見她淚眼朦朧。心臟猛的一疼，水伊月拿了一方帕子細細的為她擦著，“橙韻性子嬌縱了些，你別往心里去。”
顧長笙聞言心頭一緊，她特別想看清楚水伊月再說這句話時的目光，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著他的話，她的淚水竟然止不住。
“你和朱小姐……”
“夜深了，回去吧。”
出乎意料的，他連句解釋，不，應該不是解釋，畢竟她與他之間，本就沒什么關系。
水伊月說完便收起了手帕，說了句：“別哭了，哭著不好看。”便轉身準備離去，顧長笙第一次想伸手抓住他不讓他離開的念頭這樣的強烈，而她也這樣做了。
“等一下！”
水伊月在感受到手上那抹觸感的時候身體便僵在了原地，耳邊轟隆隆的。
“還有什么事嗎？”
顧長笙聞言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特別想無理取鬧的問一句，是不是沒有事就不能留住你？但是她卻又莫名的有著自知之明。這句話，她自始至終都沒資格！
“這個給你。”
水伊月低頭看著她塞在他手里的一個香囊，上面秀著一株蕙蘭，帶著的也是蘭花的味道。
“我……”
“回禮，謝謝你的發卡。”顧長笙說完笑了笑，透著一股子倔強，“我……我總不能白拿你的東西。”
水伊月聞言低頭看著她，嘴里有絲若有若無的苦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