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那個你……”因著被抓包的緣故，她說話少了底氣。
“過來坐。”水伊月打斷了顧長笙結結巴巴的話，伸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凳子。
“我……”顧長笙的話止步于水伊月微蹙的眉間。
他靜靜地看著她，沒說一句話。也好像是第一次這么看她，讓顧長笙心臟一緊。
過了一會兒，水伊月才好像看夠了一般輕咳了一聲，轉頭繼續澆著花兒，順便道：“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顧長笙聞言這才有些忐忑的走了過去。她到是沒坐，只是站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他。
水伊月好似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輕微的要命，顧長笙甚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還未來得及證實，腰間便是一緊，接著顧長笙便突然騰空，只是轉瞬便被水伊月抱到了凳子上。
她滿臉寫著不敢置信，而他倒是唇角帶笑。
“有點瘦。”
水伊月說完還不等顧長笙反應便突然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捏了捏，他許是站著看她有點兒費勁，便索性蹲了下來，抬頭看著她。
好似手上的觸感真的不錯，水伊月忍不住又去捏了捏，臉上帶著一股子小孩兒的滿足，只是稍縱即逝。
顧長笙還是第一次這般‘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不再只限于一角，而且全部的神情。
臉上的觸感讓她有些像在做夢，但是那樣的輕柔縱使是做夢她也無法想象。
他望著她，眸子里隱著一些莫名的情緒。
他說：“為什么臉上肉肉的，卻那么輕呀？肉都長臉上了？”
說完他便徒自笑了起來，燦爛無比。
君若星光，伴我一世璀璨。
顧長笙不知怎的腦子里蹦出這句話來。
她也跟著笑了，溫溫柔柔帶著一絲心滿意足的味道。
不過還未等顧長笙高興太久，水伊月便笑瞇瞇的拿著一袋包裝不太好的糕點放在了她的面前，顧長笙看了一眼臉上的笑意便僵住了。
那是早晨胡靜帶給她的桂花糕，因著他叮囑她不要吃太甜的緣故，早上便趁著回來放辭職信的時候給放在了桌上。始終是朋友的心意，她不忍駁了他的好意，自然也不愿駁了好友。
便將糕點放在了桌上，想著晚上在買點糯米粉自己加些進去，雖然不一定會好吃，但這是她能想到對兩邊兒都好的辦法。
只是突然水伊月這一系列動作突然讓顧長笙不知如何開口，盡管話到嘴邊。說不出來，顧長笙便干脆不說了，低著頭硬著脖子像個犯錯的孩子等著被責備。
水伊月見狀眼中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絲笑意，不過臉上到是沒什么表情。
“不準備解釋一下？嗯？桂花糕？”水伊月說著還拿了一塊放進嘴里，原本眼中還帶著的一絲笑意在嘗到那甜的膩人的味道的時候瞬間消失不見。
“還是加糖淡淡。”水伊月冷哼了一聲便將那袋糕點放在了桌上，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顧長笙快埋進腿里的腦袋。
“我……很不開心。”
水伊月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便沒了聲音，只是聽著腳步聲是緩緩朝著門外走去的。
顧長笙見狀連忙抬頭，果真見他往外走，步履之間有些微微的不自然。
顧長笙心中以為他真的生了氣，便也沒在意，只是連忙跟著跑了出去。
水伊月身量高挑，腿長步子也大。顧長笙跑到大門處的功夫，水伊月早已下了樓，正挽著袖子進了一旁的廚房。
因著顧長笙住的是二樓，這里的人怕她做飯不方便，便將一旁沒人租的小房間給她改了廚房，算是給租客行個方便。
顧長笙驚訝的眨了眨眼，也不管剛剛尷尬的差點兒要命的事便默默地下樓跟了進去。
“我……”
“幫我燒火吧！”水伊月出聲打斷。
顧長笙聞言默默點了點頭，便拿著火柴升起了火。
水伊月好像經常做這樣的事，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十分的干凈利落。
洗菜、切菜、倒油煸香，鍋里時不時傳來食材與油碰撞發出的‘滋滋’聲，以及那稍許油煙后一臉嚴肅的水伊月。顧長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初見之時他一襲長衫，妗貴而優雅，神情淡泊。通身氣派，帶著一些生人勿近，而現在眼前的人，雖然模樣始終好看，只是缺讓人覺得這幅模樣和他正在做的事十分的格格不入。縱使他神情嚴肅，一行一動之間都帶著一絲雅韻。
“吃羊肉嗎？”
水伊月突然開口問了一句，顧長笙還未回答，他便掀了鍋蓋將土豆和一些辣椒一股腦的放了進去。突起的水蒸氣模糊了他的臉，連著聲音也有些模糊。
“哦！對了！還有辣椒！吃嗎？”水伊月問完笑了笑，眼中有絲惡作劇的意味。
顧長笙見狀哪里還不明白他這是在氣她？不然也不會將東西放進去了才來問她。不過……
顧長笙聞言抬起頭笑了笑，聲音有絲莫名的甜膩：“吃啊！我吃羊肉的！”
說著她頓了一下，低頭間眼轉微微一轉。水伊月見狀挑了挑眉，以為她不吃辣，正準備掀開鍋蓋將那里面本就不多也不怎么辣的辣椒給拿出來時，顧長笙糯糯補充道：“我也吃辣椒。”
頓時水伊月伸了一半的手僵在了半空，臉色郁郁的看著笑的不能自己的顧長笙。
他見她笑成這般，眸子里也不經意的染上了一絲笑意。只是依舊聲音淡淡道：“是嗎？”
顧長笙聞言瞬間不笑了，一臉的嚴肅。不過好像又覺得這樣的轉折太過僵硬，便又抬頭一臉不明所以的看著水伊月道：“對呀！”
水伊月看她這般實在是沒了脾氣，也不想給她計較。三下五除二而的將鍋里燉的羊肉裝進一旁的小罐子里，又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火炕旁。一起做完后，他在起身站直了拍了拍一身長衫，側頭神色不明的看著顧長笙。
顧長笙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只是片刻便又反應了過了。知道某人是要秋后算賬，連忙咧嘴一臉討好道：“其實……”
“喏！”
還未說出口的話在看到面前的桂花糕時猛然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