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溪每天上午,都會到兒童病區拉小提琴,認識了很多小朋友,和他們成為了好朋友。有時候安心會過來看她,她似乎比從前更美了,身上散發出一種特別的氣場,不僅僅是音樂的魅力,很多時候,也是暮云溪本身所散發出來的魅力。
她很感謝安心,讓她可以在這里拉小提琴,她說有了更多對生命的感悟,融入在音樂中,也有了更多對音樂的感悟。如果從前小提琴只是她的熱愛的話,如今她已經與它融為一體,用她自己的話說,當我覺得我與小提琴心靈相通的時候,音樂就很自然的流淌了出來,每一個旋律,都是生命的律動,是希望的所在。
安心很欣慰,暮云溪似乎突然之間長大了,不再是從前花枝招展的花蝴蝶,而是一個擁有思想、內涵、高尚靈魂的人,她相信,云夕雁看到了,一定也會為她感到驕傲。她有些驕傲于自己突然生出的這個想法,讓暮云溪對生命、對音樂都有了更深層次的體會。
暮云帆開始去公司上班了,上午處理公事,下午趕回醫院,偶爾會回青云公寓住一晚,公司的事情大概很多,總是來去匆匆,安心能見到他的時候,少了很多。有時候,他會到病房旁邊安心的房間里去休息一會兒,但也只是一會兒,就會又回到云夕雁的病房。
暮庭琛自回家以后,好像突然間想開了,每天都來陪著云夕雁,每天天黑前就會離開,第二天,再精神抖擻的出現。
林修杰、廖子羨、吳明依然每天分析云夕雁的病情,記錄云夕雁的情況,等安心出診結束之后,一行人到會議室做分析,在各種醫學文獻上尋找相關資料。
安心出診后,唐思思也安排了出診,一周大概有兩個上午的時間,其它時間就是做手術、查房,研究病例,制定手術方案。
時間一天天過去,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上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也都在進行著各自的事情。
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安心還是會被深深的無力感所籠罩,云夕雁的狀況一天比一天好,卻始終沒有醒來的跡象,沒有手術并發癥,沒有感染,沒有其它任何癥狀,只是昏迷。和愛德曼教授通過幾次電話,也明白了,對于云夕雁目前的狀況,即使愛德曼教授親自前來,也并不會有太大的作用,他年事已高,安心想了想,還是沒有讓他遭受奔波之苦。
最后一個病人離開后,助理推門進來,給了她倒了一杯水,“今天的病人已經沒了。”
安心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望著窗外,又一天過去了,樹葉已經變黃了,風輕輕一吹,就有幾片搖搖晃晃的落下來,地上的小草,早已變成了黃褐色,秋天來了,有些蕭條。
從門診出來,直接去了云夕雁的病房,張媽正在給她擦身體,見安心進來,叫了聲“少夫人”,繼續擦身體。
“先生呢?”沒有看到暮庭琛,隨口問道。
“先生已經回去了,等一下少爺會過來,他說讓您等他一起吃飯。”
安心點點頭,走到床邊,調整了一下輸液器,扶了扶云夕雁額前的頭發,睡了一個月,頭發倒是長得飛快,足有三厘米那么長了。
“張媽,媽媽就辛苦您了,我在隔壁,有事叫我。”
說完,就徑直出來了。
做到辦公桌后面,拿出電腦,再次打開了云夕雁的手術,看了起來。這個手術,她前前后后看了幾十次,始終找不出問題所在。
看得入神,暮云帆進來都沒有覺察到,直到暮云帆哇得叫了一聲,才抬頭,就看到暮云帆的五官,緊緊的皺在一起,輕輕拍著胸脯。
“怎么了?”安心有些不解。
“你看的都是什么呀?”
安心回頭,看了看仍然在播放的視頻,“媽媽的手術啊。”
暮云帆還是覺得不太舒服,想到他看到的那些粉嫩粉嫩不知是什么的東西,就有些惡心。
安心笑著站起來,“你不是吧?反應這么大?”
“你們醫生都是變態吧,這種東西還能看的津津有味。”
安心笑得更開心了,她確定,暮云帆是被嚇到了,沒想到,堂堂暮氏執行總裁,居然怕這個。笑嘻嘻的合上電腦,走到沙發上坐下,“好了,吃飯了。”
“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暮云帆說著,坐在安心的身邊,把餐盒往她身邊推了推。安心輕輕一笑,打開餐盒,一個個擺好,暮云帆看著,卻是一陣干嘔,跳著腳,跑出了房間。
安心沒動,好心情的吃起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