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毒怪其實蠻可憐的，勤學苦練二十載，初出茅廬就聞名天下，后來為了追求武學的真諦問道武當。

　　就像功夫的成就不是一朝一夕的，問道之路也是歷經一番波折，老毒怪這一戰就是數十年之久。手刃可開石，立掌可平山，老毒怪終究還是敗了，是登山旅人馬某人太強，還是怎的？

　　記得當時老毒怪問過道總：“秀才，我這一生醉心武學，潛心練武，不聞天下事，回首之時已物是人非。雖平推群山，但末了終究還是敗了，敗給一個無名小卒，我這十數載的挑戰究竟是為何？”

　　“武術何曾勝過誰？敗又從何說起呢？況且你所敗之人本就不凡，敗的不冤。”秀才一陣安慰，接著秀才繼續說：“武術不是敗給了誰，只是時代變了。”

　　看著秀才總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老毒怪怒吼：“我不甘心！”

　　秀才又反問道：“那你這十年后悔過嗎？”

　　“此生下帖終不悔，只恨生來不逢時。”對自己的抉擇，老毒怪一臉堅定。

　　天縱奇才，身世不凡的老毒怪不是無路可走，只是向武之心一直心若磐石，未曾動搖過。

　　山頂之上二人相對而坐，沉默之中老毒怪思緒萬千。除了之前的哈哈大笑之后，相對而坐的牛道長只是打著坐，不言不語，如何形容牛道長，一個字，禪。

　　夜的風很寧靜。

　　兩個友人在一起并不一定是滔滔不絕的說著話才顯得友情有多好，也不一定就是年齡相仿才能互相溝通，很多時候就是一壺酒，相對而坐，即使沉默也絲毫不曾影響二人的友情。老毒怪和牛道長就是這樣的，無他，唯心而已。

　　沉默片刻，老毒怪開口：“毛頭小道士，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也就隨便說說。”

　　“您且說來，老道聆聽就是。”牛道長微微頷首。

　　“在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很久很久很久以前，老夫還是年輕人的那會兒……記得最后你師兄的那句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老夫想了百年之久也不曾明白，直到后來我遇到了一個小和尚。”說到第一次遇到石開的時候，老毒怪一陣開懷。

　　“小和尚就是我現在的弟子石開啊，那個脾氣最得老夫胃口了，天賦異稟和老夫當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說到自己的弟子老毒怪還不忘一下自夸。

　　“老夫的一身殺技簡直就是天生為其量身定做的，短短十來年就盡的老夫真傳，下山之時已有老夫五成功力，老夫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就是有石開這個弟子，為老夫完成自己當年沒完成的心愿，這山中百年值了！”

　　一說起石開，老毒怪就根本停不下來，牛道長只是靜靜的聽，也不插話。

　　一陣之后，老毒怪停頓下來：“老夫一生兩大執念，一個已經了了，另一個就是想領教一下你們全真一脈的高招。既然你師兄不在，相必你這么多年也有所成就，下次不知何時能相見，認真的較量一次？”

　　“師兄是師兄，貧道是貧道，貧道是師從全真，活的是真一的路子，嚴格的來說貧道只能算半個全真。”牛道長站起來擺手：“況且時日不長，貧道還有要事在身，也沒必要爭個高下，再說這山頭無人打給誰看？”

　　“胡言亂語，打不打那可由不得你！”老毒怪不依，一陣移形換影之后，身影已經和牛道長拉開了一段距離。

　　老毒怪輕拍酒壺，一滴酒水飛起至半空，手掌上翻帶起一片殘影，老毒怪大拇指捏在中指指甲上，對著漂浮起來的水珠屈彈，在漆黑的夜色掩蓋當中，水珠無聲無息，直奔牛道長飛去。

　　對于飛過來的水滴牛道長也沒在意，只是在身上簡單的布了一層真氣，直到后來水滴穿過牛道長的衣衫，留下一個黑洞之后，牛道長這才反應過來。“無量天尊，你個老毒怪來真的！”

　　“自己托大怪的了別人？”

　　“年紀大把，出手還這么狠毒，小無影手配合彈指神功，偷襲真是一把好手。”

　　“你是第一天跑江湖嗎，不準這不準那，我這一身殺技是鬧著玩？況且我事先都拉開距離和你打過招呼了，自己托大冤得了誰？再說了暗器手法本來就屬正大光明的古武爭斗手法！”

　　“你再咄咄逼人，信不信貧道開啟無規則打法，火力全開，一手王八拳捶死你。”牛道長吹胡子瞪眼。

　　“丟人。”老毒怪一陣鄙夷。“武當臉都被你給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