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顧宸澤半推半就著再一次回到餐廳,老顧已經把早飯一式三份擺放的整整齊齊,見我們下來,只淡淡說了句先吃飯,便自顧自吃了起來,我也只好硬著頭皮坐下開吃。
小混沌配煎蛋,多美味的早餐,我卻如同嚼蠟,好不容易把滿滿一碗都送進肚里,抬頭卻發(fā)現其余兩人早就已經停了筷,正不約而同望著我,老顧一臉莫測,顧宸澤則是春風滿面。
“我吃飽了,謝謝老師?!蔽页项櫟偷偷?。
老顧淡淡應了一聲,停了幾秒,忽然開口問:“你們倆打算什么時候領證?”
“啊?”我下了一跳,顧宸澤卻仍舊一臉從容。
“我當然是想越快越好,可是懶懶還沒畢業(yè),我怕現在領了證,對她影響不好。”顧宸澤一臉為難。
“未婚同居影響才不好!碩士結婚怎么了?我的學生,看誰敢在背后嚼舌根,再說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成家了。”老顧一臉堅持。
“那雙方父母那?”顧宸澤又問。
“這你不用擔心,我等下就打電話讓你爸媽周末回來一趟,至于懶懶父母,聯系電話,家庭住址、工作單位我那都有,待會給你,你要娶人家閨女自己去搞定,這周末必須讓兩家父母見面,把這事敲定咯?!崩项櫟馈?p> 顧宸澤終于笑得露出八顆牙:“都聽爺爺的?!?p> 于是乎,在我這個當事人處于極度震驚的情況下,顧家老小三言兩語,便把我的終身大事敲了下來。
接下來的一周,簡直就是災難的一周,忙碌的一周,以及被剝奪了人身、言論以及選擇自由權的一周,先是毫無準備見了顧家父母,在顧宸澤媽媽滿是慈愛的眼神與對顧宸澤一把年紀還不結婚愧對顧家列祖列宗的抱怨中默默咽下了先頭打了無數次草稿的委婉拒婚詞,然后又被顧宸澤押著,回了一趟家,我那毫無原則的父上及母上大人上被顧宸澤一瓶連標牌都沒有的紹興花雕輕輕松松收買,徹徹底底把我賣了出去。
然后便是周日兩家父母約見面,飯桌上一派祥和喜氣,酒足飯飽,我的婚期也成功定了下來——臘月25,正是不才在下我生日當天,日期是顧宸澤提的,老顧自己算了一卦,說是再好不過,兩家父母早就喝得暈暈乎乎,當下便一錘定音,從頭至尾,沒有一個人問過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
婚禮定在一個月后,又接近年底,本來就已經夠趕了,顧宸澤卻心急的不得了,兩家父母見面第二天的周一,便把我連哄帶騙帶到民政局領了證。
話說周日晚上是這樣的。
當天吃完飯,我在我爸媽迷離的眼神以及顧宸澤爸媽充滿笑意的眼神中又被顧宸澤騙回了他的私人公寓,一進門,某人便急不可耐地餓狼撲食,將我壓在沙發(fā)上,美其名曰連日來奔波的安撫費,等到第一次結束,這才抱了我回了房間,可憐我晚上本就吃的不多,這會兒又勞動過度,等到終于結束,早已累的前胸貼后背,只能在心里默默罵娘。
我有氣無力,某人卻依舊精力旺盛,躺在床上,一邊給我捏著腰,一遍輕聲與我說著話。
“懶懶,我記的你們學校有規(guī)定,外省的生源在本省就讀碩士,需要把戶口遷到學校是不是?”
我累的迷迷糊糊,哪還有力氣去想顧宸澤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便敷衍地應了聲嗯。
顧宸澤笑,又問:“那這么說你現在是一個人一本戶口本?這么重要的東西,你一定隨身帶著了吧?”
我答:“那是當然?!?p> 顧宸澤似乎對于我的答案甚是滿意,腰上的力道加大,捏的我十分舒服,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彼時的我哪里還能想到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句話啊,所以第二天,當我仍舊一團漿糊,手里捏著一本小紅本本從民政局走出來的時候,簡直懷疑自己還在做夢,但是側頭,看著陽光下身旁握著另外一本紅本的某人笑得春風得意的一張俊臉時,我知道,我是真真切切成了一個已婚婦女了。
顧宸澤笑得花枝招展,見我神色呆滯,心情愈發(fā)的好,沖我晃著手上的紅本本道:“老婆,叫聲老公我聽聽?!?p> 陽光照在他的卡其色風衣上,暈了一圈光環(huán),眼前的男人玉樹臨風,劍眉星目,五官笑得一片舒朗,露出一口大白牙,就那樣靜靜看向我。
“老公,我愛你?!?p> 我如其所愿,緩緩開口,心想,這一輩子,也便如我所愿了吧。
前面的男人怔了怔,笑意瞬間凝結,緩緩,又無限放大,薄唇輕起,聲音低沉誘惑。
“老婆,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