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東西？”方默張大著嘴，瞬時間就將后面的追兵忘得一干二凈。

　　“這......不會是‘穹頂’的邊界吧......”李時也發呆盯著面前的障壁。

　　“那咱們是怎么進來的啊！”方默急得直薅頭發。

　　“恐怕......咱們是被‘放’進來的啊，要不就是說只有入口，沒有出口。”李時苦笑著說。

　　“那咱們不能回去嗎？”

　　“你這問的什么白癡問題，”艾莎扔掉一個打空的彈匣，“你怎么回去？頭鐵撞回去？”

　　方默心說都這時候了你還嘴這么毒，何必呢何必呢。

　　“我們只希望能多堅持一會了，”李時又苦笑了一聲，“這下子連學院的援軍都不用報什么期望了。”

　　“所以說，校長，您對這次的異種有什么猜測？您覺得它是哪位？”

　　“我在想一件事，”中年人用手揉著眉頭，“我在想這個‘穹頂’到底是沒有邊界，還是邊界太難突破？”

　　“有什么區別嗎？”

　　“如果簡單說，還真是都沒什么區別，不管哪個都是惹不起的存在。”中年人嘆了口氣，“但我寧愿相信是沒有邊界，而不是邊界太難突破。”

　　“為什么？”夏洛克托著腮，看著對面的中年人。

　　“怎么說呢，”中年人沉吟了片刻，“有些東西是你們課本里沒有講到的。比如說‘穹頂’的特性。”

　　“‘穹頂’還有特性？”

　　“這也只是從古籍里得出來的猜測，所以沒有放到課本里。”中年人皺著眉，“在古代有半血者相信不同的異種的‘穹頂’有不同的特性，他還對此做了猜測。當然，其中很多到現在都被證明是在扯淡。”

　　“比如？”

　　“比如他說旱魃的‘穹頂’里是一片干旱，結果在他死后就有半血者遇到旱魃僥幸逃了出來，說里面啥都沒有，跟一般的‘穹頂’沒什么兩樣。”中年人聳了聳肩。

　　“那這不是傳謠嗎。”夏洛克瞪大了眼睛。

　　“也不盡然吧，主要是其中還有一部分沒法被驗證。”

　　“為啥？”夏洛克開始抓耳撓腮。

　　“廢話，沒被驗證的都是主神級別的人物。”中年人開始吹胡子瞪眼，“之前遇到旱魃的那個倒霉孩子還是在其他隊友豁出命去才逃出來的。”

　　“嘶——”夏洛克到吸了口涼氣，不過轉而又說：“那跟這次有啥關系？”

　　“那家伙在猜測饕餮的‘穹頂’時說，饕餮的‘穹頂’跟他自身在民間傳說差不多，只吃不拉。”

　　“所以他是說饕餮的‘穹頂’是只能進不能出？”

　　“差不多吧。”中年人嘆了一口氣，“所以這是我說為什么希望是沒有邊界的那種啊。”

　　“那不管是哪種不都是很牛逼的意思嗎。”

　　“不一樣啊......要真是饕餮出現在這片土地上......那麻煩可就大了啊......”

　　“時，你對這次來的是什么有什么看法？”艾莎趁著換彈的間隙問了一句。

　　“不太清楚，這回來的家伙們太雜了，看不出它們后面站著的是哪位。”李時皺眉想了想。

　　“很雜？”方默突然驚呼一聲。

　　“你瞎叫喚什么！”艾莎被他的驚叫嚇了一跳，轉而怒斥道。

　　“不是......我只是想問一句你們之前遇到過這種情況嗎？”方默縮了縮頭，卻還是把心中的問題問了出來。

　　“從來沒有過。”李時低聲的說，“我們之前面對的都是單一神話里面出來的異種。這次異種的種類駁雜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

　　“我只是想問，這幫家伙都沒有領地意識的嗎？”方默撓了撓頭，“畢竟家里養的狗還都會撒尿圈地呢對不對......”

　　“我說過這片土地沒有本土的......”艾莎有些不耐煩的解釋。

　　“不對。”李時忽然低聲說道，“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想想，你什么時候見過吸血的蝙蝠和鷹身女妖能聚在一起？”

　　“那這能說明什么？我完全可以認為他們是聯合啊......”艾莎一槍崩飛一個靠過來的餓鬼，忽然驚覺：“聯合？”

　　“是的，”李時面色越來越黑，“先不說半人馬和鷹身女妖在自己的神話體系內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存在......單說為什么餓鬼和吸血蝙蝠能在這里......我怕這回的事要鬧大了。”

　　“而且他們這次的襲擊那么井然有序.....完全不像曾經那些無腦靠命堆起來的異種，他們太有秩序了。”

　　“所以......”

　　“他們有指揮者！”兩人異口同聲，臉色卻像是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異種們居然會聯合了？以前從沒見過啊。”李時給步槍換上個彈匣，“見鬼的，我還剩一個彈匣。”

　　“他們應該是為了什么才能聯合到一起的。”艾莎摸了一下裝武器的挎包，“我還剩兩個，手槍還有幾個彈匣。”

　　“他們......為什么要聯合到一起？”方默在一旁小聲地問道。

　　“如果不是為了什么東西......”艾莎沉吟了一下，“那就是某個會對他們有巨大傷害的東西。它們再怎么異種卻都是逃不掉趨利避害的本能，所以應該是有什么東西會對它們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

　　“我丟，你們還隨身帶了這種東西？”方默一下子傻了，他方默何德何能能讓這些大佬專門為他而來？

　　“跟我們沒啥關系，應該是跟你有關，畢竟我倆只是‘大衍’級的，”李時嘆了口氣，“所以他們因該是為你而來的。為此他們甚至不惜放棄領地觀念和種族矛盾。”李時有些疑惑，“不過說不通啊，‘歸墟’級的雖然不多但也不是什么百年一遇的啊，不至于啊。”

　　“時，你還記得校長對方默的評價嗎？”

　　“......諸神之末日，神啟之黎明。”

　　方默一下子就驚了，我滴個乖乖，咱們還有這評價？

　　“所以說啊，”艾莎嘆了口氣，“這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吧。”

　　“所以咱倆拼了命也得把方默送出去，他才是我們的希望。”李時一邊說話，手中的動作卻是不停，一槍接著一槍，槍械的后坐力在他手里如同消失不見，對他的射擊精度沒有任何影響。

　　“方默，你記住，你的任務就是讓自己活下去，只要有機會能活下去，就不要在意代價。”艾莎低聲的囑咐道，“只要命還在，就什么都好說。”

　　“小艾，待會要是我讓你們跑，你一定要帶著方默跑，他沒有戰斗能力，你要帶他跑。”李時頓了頓，“我......會盡量跟上你們的。”

　　“還沒一塊讓夏洛克大出血呢，”艾莎的語氣里有一絲顫抖，卻很快壓了下去，“結束后一起去吃飯。”

　　“方默，結束以后請我倆吃飯啊，”李時沖著方默笑了笑，恍惚間方默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天在面試現場剛剛見到李時的時候。

　　“跟你講，一定得是小食堂......”

　　忽然一道灰影似的東西在方默眼前閃了一下，方默直接未經思索的大喊：

　　“李時！你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