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大群人聚集在了一家名叫醉紅樓的青樓面前,其門口還排放了一個大木板,上面貼著紅紙,用毛筆寫著漂亮的簪花小楷,朱昊看了一遍,其大致意思是說洛楓城明晚要舉辦花魁大賽,醉紅樓的紅牌柳依依求詩或詞一首,被選中者可以成為她的入幕之賓,并贈潤筆費一百兩。對于成為這紅牌的入幕之賓,朱昊沒有興趣,前世的他也不是情竇初開的處男了,但他對這一百兩的潤筆費卻很有興趣的。
此時醉紅樓的二樓上一扇窗戶正半掩著,在窗戶旁正斜靠著一位傾世佳人,她不過二八年華,卻身形苗條,肌膚勝雪,眉目如畫,長發(fā)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紅色的絲帶輕輕挽住,著一襲青色羅裙,神情慵懶地看著下方的人群,這就是醉紅樓當代紅牌柳依依。
在少女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三十來歲的成熟婦人,她看著柳依依嘆了一口氣。
“你又是何苦呢,做為這平康坊四大紅牌之一的你受眾多才子的追捧,咱楚國的第一才子張端已經(jīng)同意為你寫詩,只要你答應事后成為他的侍妾,這樣才子配佳人,你也能借此青云直上,名動楚國,今后也能有個好的歸宿了。”
“何媽媽別說了,那個張端我不喜歡,他看我的眼神讓我害怕,聽說他已經(jīng)娶了好幾個花魁做侍妾了,而且這些侍妾最后都離奇慘死,這個張端絕對不是個好東西,我不想往火坑里跳。”
看著表情堅定的柳依依,被她叫作何媽媽的成熟婦人沒有在說什么了。
醉紅樓下,朱昊看著正冥思苦想的書生們,他擠到案桌前要了紙筆,然后在一樓找了個空桌坐下,他閉上眼睛拼命回憶前世見過的詩詞歌賦,考慮著應該抄那首;前世的他是個偽文藝青年,也背過一些詩詞用來撩妹,他還在大學時練過書法,能寫一手還不錯的瘦金體,他在腦中想了一會兒,又結合這青樓的設定,很快他就有了選擇,他不急不緩的拿起了筆開始書寫。
木蘭詞·擬古決絕詞贈柳依依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愿。
抄完這首納蘭性德的木蘭詞后,朱昊又在下方寫下了自己的筆名江南,至于他為什么不寫自己的真實名字,那是因為他怕這首詞流傳出去后有真正的才子來找他切磋,朱昊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腦中的存貨也不多了,他可不想到時被打臉,反正他來次就是沖那一百兩的潤筆費來的。
朱昊小心翼翼地將寫著木蘭詞的紙折疊放進了醉紅樓準備的香囊當中,然后坐在一樓大廳當中思考著這一百兩該怎么花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醉紅樓中的書生們也陸陸續(xù)續(xù)寫好了詩詞,然后一起由小斯們送到了二樓雅間,雅間里正坐著醉紅樓的所有懂詩詞的姑娘幫忙品鑒,畢竟一個人看不了這么多的詩詞,柳依依也打開香囊一個個的查看,就這樣過去了半個小時;突然一道女子的哭泣聲引起了雅間里所有人的注意,只見是醉紅樓里最年長的上代紅牌楚如煙在哭泣,眾人不禁詢問因由,結果是因一首詞而哭泣,這立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然后這首名為木蘭詞的詩詞在姑娘們手中傳遞,頓時年長的姑娘們在隱隱抽泣,年輕的姑娘們也眼含淚花,這首木蘭詞太符合她們青樓女子的處境了,沒有她們設身處地的境遇是很難體會她們現(xiàn)在的心情的。
柳依依看完這首木蘭詞后也是心有戚戚,感觸頗深,嘴里也在反復小聲咀嚼著這首詞,越是咀嚼越是覺得這首詞意境非凡,初見時的美好,被拋棄時的哀怨凄婉以及最后的決絕堅強,這仿佛是為青樓女子量身打造的詩詞最后獲得了所有姑娘的認可,姑娘們也開始議論著這首詞的作者江南是何許人也,能寫出如此優(yōu)美詩詞的才子為何從未聽說過,即使是楚國第一才子張端也是望塵莫及的,難道是其他諸侯國的人。
“好了,姐妹們不要猜測了,既然這首詞出現(xiàn)在這里,那么這首詞的作者或者其認識之人也應該在這里,我們請他上來一問便知。”柳依依看著眾姐妹們平靜的說道,其他姑娘們也點頭稱是。
醉紅樓一樓,等了好半天的朱昊也沒見頒布結果,怎么這些紅牌們還沒完事,他現(xiàn)在在這洛楓城還沒地方落腳呢,眼看天就快黑了,囊中羞澀的他有些著急了,就在他等得有些不耐煩時,樓上走下來個二十幾歲的嬌媚女子。
“請問哪位是江南公子,您的詩詞已拔得頭籌了?”
聽著嬌媚女子的問話,朱昊放下了心,這回穩(wěn)了,一百兩我來了,于是他正了正粗布頭冠,走了出去。
“小生便是江南。”朱昊說完還作了個大啟文人士子的拱手禮。
“江南公子就隨奴家上來一敘,其他學子就萬分抱歉了。”嬌媚女子看著清秀的朱昊點了點頭,對于他身上的粗布舊儒衫只是蹙了蹙眉,很快就隱了下去。
其他書生聽到詩詞已經(jīng)選出了魁首,也沒有叫嚷著不服什么的就陸續(xù)走了,因為這一切的后果都會由醉紅樓承擔,反正明晚魁首的詩詞就揭曉了,現(xiàn)在想知道也是不可能的。
等朱昊進入了二樓的雅間后,頓時被一群鶯鶯燕燕迷花了眼,感覺像是來到前世傳說中的天上人間,但他很快穩(wěn)定了心神對著雅間里的姑娘們行了一個禮,他彬彬有禮的樣子讓姑娘們也微笑著點頭回應,即使是洗的發(fā)白的舊儒衫也掩蓋不住他的風采。
“咕~咕~咕~”突然一陣不合時宜的聲響讓雅間里的姑娘們詫異地向朱昊看來,這不禁讓他老臉一紅,中午喝的野菜清湯水也消耗完了,現(xiàn)在又快到了晚飯的時間,肚子不爭氣的開始抗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