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張。
字跡潦草,下筆之人像是在很緊急的情況下,書寫而就的兩行字。
一時間,余深心湖上掀起驚濤駭浪。
心里有個聲音連連搖頭,質疑喊道:“不可能,李子在那晚上明明就已經死了!”
由于落在別人手里,他極力掩飾著不讓內心真實想法流露于表。
可聰明的齊幼鹿,在拿出信紙的時候,就仔細地盯著余深。
也第一時間捕捉到了,他臉上轉瞬即逝的異樣神情。
正想著要不要換種語氣,和余深接下去交流時。
下一刻。
齊幼鹿卻毫無征兆地,突然倒在地上,身體動彈不得。
她只有瞪得渾圓的眼睛,胡亂轉動著,滿是惶恐迷惑。
突如其來的情況。
打得許姁和兩位安保個措手不及。
看他們愕然,面面相覷的模樣,顯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余深神情焦急,沉聲道:“這是癲癇病發作!你們還愣著干嘛,沒看到她憋紅了臉?快打急救電話。”
“癲癇?”
兩位安保有些不確定。
因為癲癇發病時,癥狀似乎不像是齊幼鹿這般。
不過其中一人還是到邊上打起了電話。
“你還抓著我?”余深板著臉。
他腳尖指向躺在地上,脖子上青筋暴起,臉色開始變紫的齊幼鹿。
“你們就看著她窒息而死?還不松開她的衣領腰帶,保持呼吸順暢。”
“會死?”剩下那位安保瞬間慌了。
身為安保公司的員工,要是讓金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
失責之罪先不說。
事后追究起來,他能挑得起家庭的擔子,眼前這個擔子他萬萬是擔不起。
看著許姁和安保三人手忙腳亂的模樣。
余深揉了揉刺痛的肩膀,直接離開廁所。
他當然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是好奇凌凌為什么沒按照約定行事。
當然,沒按照約定更好,不然他還脫不開身呢。
回到蛙大俠主題餐廳。
幾人推杯換盞,低聲暢聊,其樂融融。
無視站起來的陳默,余深來到凌凌身邊。
低聲問道:“給你拿的東西呢?”
嘴里叼著根牛蛙腿。
凌凌稍許愣神,恍然道:“娃娃啊,在我屁股下好好呆著呢。”
“屁股下!?”余深趕緊拉起凌凌,抽出娃娃。
要是讓凌凌再坐下去,齊幼鹿保不準就被他一屁股坐沒了。
凌凌看著余深手里,腥臭黑色液體迅速倒流回五官里的娃娃。
他猛地咽下牛蛙腿,不禁驚訝道:“你這娃娃不便宜吧?”
握著手里的娃娃,輕輕戳下它的臉蛋。
感受著指尖傳來的彈性,余深神色頓了頓。
有些驚疑不定。
他心底有股奇怪而又迷惑的念頭迅速滋生。
這只自第一個任務得來的詛咒娃娃。
隨著使用它的次數越多。
感覺它好像要活過來了似的,讓人不免生起憂慮。
“難道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余深轉動思緒。
接著又搖頭否決。
關于許愿屋獎勵下的道具。
如果真有什么該注意的事項,自個父母應該會順帶在信里交代的。
他們既然沒在上次信里交代別的,那就是沒有。
這是好事。
“但愿是我多慮了。”
他揉了揉眉心。
自從接手許愿屋的秘密,他好像又回到了高中那段緊張,又充實的時光。
以前是每天睡覺吃飯都在想著,刷題做題。
現在是每天都在想著下個任務什么時候來,又該怎么完成它。
日常生活中也得像現在一樣,應付任務之外的突發情況。
還得利用期望點,幫客人實現愿望賺取好感度,升級身份等級。
一系列瑣碎事件下來。
余深感覺自己最近的神經弦,繃得實屬有些緊了。
“沒事吧?”凌凌抓著余深肩膀,關心道。
側頭看了眼。
余深不由地扯了扯嘴角,笑瞇瞇道:“把你油膩的爪子從我衣服上拿開!”
“啊這?”凌凌訕訕挪開手,不好意思道:“關心則亂,關心則亂。”
把娃娃身上的字條撕下,收好它后,余深在原位置坐下。
他有點餓了。
好在的是。
一直到聚會結束,齊幼鹿許姁等人再也沒出現過。
大家乘興而來,見到了學校里風云人物的學長,當即乘興而歸。
余深和凌凌一起招手,目送校友們上了公車。
如果最終目的不是為了見齊幼鹿,交還有安全隱患的邀請函給她。
這個聚會應該還會更純粹,更溫和些。
去往地鐵的路上,余深這樣想著。
“星光不問趕路人,你我它,誰是那個天不負的有心人?”
……
景區山腳。
回程登山纜車上。
凌凌坐在余深對面,側頭望向倪靜夜空。
他突然出聲問道:“剛才我的表現,挺給我們年輕人丟臉的吧?”
從開始稍許詫異,余深認真想了想,點頭道:“確實蠻摳腳的。”
凌凌回過頭,沒好氣說道:“會說話就多說點,我學到了。”
輪到余深沒好氣回道:“把話題引到你手頭里幾次,你像是捏了炭火似的,撒手就給丟了不說,還順手夾起塊牛蛙肉。”
頓了頓,似乎是真的想為凌凌搭根紅繩的余深。
他建議道:“你不是加了陳默的VX嗎?她性格挺不錯的,你覺得該怎么和人家發展交流?”
“陳默?撩小姐姐?”凌凌微仰頭看了眼纜車廂頂。
沉吟醞釀片刻。
接著他眼睛一亮,湊過頭低聲道:“要不叫她多喝熱水試試?”
“我特么……”余深舉手握拳,做神人捶狗頭式。
在這時。
纜車廂頂沉悶響了聲,整個車廂輕微晃動了下。
車廂里的兩人停住話頭,面面相覷。
凌凌看向余深,咽了口水,不確定道:“難道百年難得一遇的纜車事故,用盡余下運氣,讓我們遇上了?”
余深沒有應和這烏鴉嘴,微皺起眉頭。
他感覺剛才那動靜不像是故障,反而更像是有什么東西落到上面似的。
正猶豫著要不要打開小窗,伸頭出去查看情況。
“咣當”玻璃碎片濺射進車廂里,散落一地。
頭頂燈光隨之一暗,有什么東西猛地撲進來。
余深下意識抬起手臂擋在臉前,右腳用力蹬出。
接著車廂晃動下,小臂上一陣火辣。
他抬起手一看,上面不知怎么就多了三道血痕。
“老哥你從哪來的,招呼都不打聲就搞我!?”凌凌驚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