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
“噢噢。”經過同伴提醒,女孩回過神來。
她嬉笑著。
興許是因為眼前這個老板也是個同齡人。
她打趣道:“導師你好,幫我寫下讓臉上這些該死的痘痘,全都消失掉的愿望吧。謝謝。”
余深想了想。
隨即在愿望木牌上落筆寫下行字。
輕輕把木牌推向女孩,他笑問道:“你看這樣可以嗎?”
“愿我肌膚臉蛋,白里透紅,水嫩光滑。”女孩輕聲念出。
她看向余深驚艷道:“老板你的字寫得真漂亮!謝謝啦。”
“不客氣。”余深在木牌末端系上紅繩,交給女孩時真誠說道:“祝你愿望成真。”
“嘻嘻,謝謝。”女孩接過木牌。
心里卻不由得嘆息。
無論是吃藥或者手術,大小偏方都用了個遍。
臉上的痘痘像是打算這輩子賴上她了似的。
反反復復不見好轉就算了,還把皮膚表面弄得坑坑洼洼,油光滿面。
更過分的是遇到貓狗毛發時,還會引發過敏癥狀,刺癢難耐。
在嚴重的肌膚問題折磨下。
讓天生開朗的她,都變得有些自卑了。
女孩和同伴掛上木牌后,就在許愿池外面逛了起來。
余深看到沒有別的客人再進門。
他來到老電視機前。
這時。
上面出現意料之中的文字。
歷史愿望:
“我要比老胡還要帥!”
“今晚彩票必須中頭等獎啊。”
“我想飛上天和太陽肩并肩!”
“英語6級一定要過,一定!”
“……”
今日愿望:
“愿我肌膚臉蛋,白里透紅,水嫩光滑。”
余深通過老電視機屏幕邊上的旋扭,選中剛剛女孩許下的愿望。
并摁下確認鍵。
“姁姁,你看它們多可愛。”深受皮膚問題困擾的女孩。
她指著許愿池里,輪流頂著枚金色硬幣游曳嬉戲的兩尾錦鯉。
歡喜說道。
“好有靈氣的錦鯉。”姁姁也笑著。
她環顧許愿屋院子一圈。
有些驚訝的說道:“默默你看。這座院子面積雖然不算很大,可它卻是我見過,看起來最舒服的。”
“這里面花草盆栽數目雖多,可它們的布局錯落有致,一眼望去賞心悅目的同時,卻不讓人覺得堆積臃腫。”
“灌木叢修剪地更是漂亮,細節的地方處理得很好。”
“柵欄和大門似乎也是新粉飾過,色澤色度恰到好處,莊重明朗卻不壓抑。”
陳默稍許打量了下。
也驚訝道:“應該是由專業行家打造過。”
接著。
她拉住閨蜜的手,笑道:“姁姁,你就讀的不是風景園林專業嘛?這里由你出手打造布局,一定會比現在更好看!”
許姁越看這院子就越喜歡,她不舍收回視線。
聽到這話后,自嘲道:“我雖然就讀于風景園林專業一年多,可讓我上手打造的話,功夫遠遠達不到當下這份火候。”
她補充道:“這座院子在整體布局,入微細節處打造上,真正做到了人與自然、環境建筑,完美結合在一起的境界。”
佩服嘖嘖稱奇之余。
她還想說什么時。
不經意瞥到身邊的閨蜜臉蛋,驚訝道:“默默快看你的臉!”
“臉怎么了?”陳默愣了下。
接著她感覺自己的臉蛋癢癢的,像是有小螞蟻在上面爬。
“完了完了,不會這么倒霉吧,又過敏?”她掏出隨身小鏡子,左看右看。
最后沖進許愿屋里朝柜臺后的余深急切問道:“老板你好,能不能麻煩借用下洗手間?我突然皮膚過敏,需用藥物與清水清潔一下。”
余深抬頭瞥了眼,指了指二樓。
女孩道聲謝后,飛快跑了上去,看樣子情況刻不容緩。
望向二樓樓梯,他迷惑暗道:“不是水嫩光澤,白里透紅嗎,怎么紅著紅著就過敏了?”
二樓衛生間。
陳默往手心擠了些隨身攜帶應急的藥膏。
在水龍頭下潤濕后,均勻抹在臉上。
“不僅有些癢,還發熱。”她苦哈著臉,“完了完了,一旦過敏臉就腫得跟豬頭似的,搞不好又得去打針消腫。”
突然她注意到手心里,有很多從臉上搓下混著藥膏的角質。
心里一下子更慌了,不由帶著哭腔道:“媽耶,本來就夠丑了,這下該不會要毀容了吧?”
手忙腳亂打開水龍頭,掬起清水不停地往臉上澆灌。
她似乎是盼望這塊干涸土地,多喝些水,也許就沒事了。
片刻后。
女孩把濕淋淋的長發往兩邊分開,任由水珠從臉頰邊滑落,也不去管。
出水芙蓉般的她緩緩睜開眼看向鏡子。
心中丑八怪BGM響到小半,便戛然而止。
隨之,她雙眼漸漸瞪大。
期間像是不確定似的,揉了揉眼睛。
“這里面的人,是我?”
震驚。
或難以置信。
她呆呆站在鏡子前,從喉嚨里擠出,屬于萌系生物的聲音。
“鴨?!”
樓下。
余深和許姁一樣,不時看向樓上。
兩人其中一個。
雖說這是自己家,可上面畢竟有陌生女孩子,也就不好上去。
另一個,這不是自己的家,可在未確定事態緊急前,也不好上去。
許姁打量著從天花板倒垂下的。
如星河燦爛般的木牌。
她突然問道:“你這里甲醛除凈了沒有?”
聽著對方有些不善的質問語氣,余深再不暗人情世故,還是可以聽得出來其中的含義。
他當即眉頭微皺,反問道:“什么意思?”
“肯定是因為這些木牌油漆甲醛含量超標,引起我朋友身體不良反應。”
女孩正視余深,有些急切怪異。
頗為咄咄逼人繼續說道:“雖然我朋友她本身就有易過敏的因素,可起因的根卻在這里,真出事我希望你能有個說明。”
沉默片刻,緩緩打出一個“?”
眼神古怪看著眼前這位,年輕俏麗,似乎還在上學的女孩。
余深不由想起以前看到過好多古怪的新聞。
有孩子沉迷游戲,從而模仿游戲情節,對自身造成傷害。
家長沒反思自己的管教過失,把所有責任究歸于游戲公司。
還有更搞笑,又離譜的。
商家在店門前豎立廣告牌,有多事人對著它作大力射門狀。
結果球沒踢著,黃金右腳的美稱也沒撈著。
還失誤把自己腿弄折了。
最后要求豎立廣告牌的商家,為他墊付醫藥費?
那些段子般的新聞。
認真說起來,整體是有著直接因果關系。
可這關系咬牙追究起來,又有些牽強,難以令人服氣。
當然,許姁說的話,和當下真實情況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
余深看看許姁,又看看自家的許愿木牌。
這下不僅眼神古怪,語氣也跟著古怪來。
問道:“你確定你朋友是接觸了我家木牌,從而因油漆甲醛過敏?”
女孩肯定點頭。
“油漆中甲醛VOC重金屬甲苯等有害物質,都是潛在過敏源,一旦含量超標就會引起危害……”
余深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頭。
他從抽屜里拿出塊新的許愿木牌。
正色道:“先不說你朋友現在什么情況。”
“如果她真是因為碰了這塊木牌出事,于情于理,我擔起半份責任也是應該。”
“這態度還差不多。”許姁滿意點頭。
“可是。”余深故作委屈狀,“可是我家的木牌,根本沒用到油漆。”
他笑意燦爛,又接著道:“怎么說?”
聞言許姁愣了兩秒,上下打量余深。
好似下一秒她就會顫抖著手,痛心疾首蹦出句。
“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她奪過木牌,在眼前微微晃動著。
“這么富有油性且光滑的表面,還說沒用到油漆?”
“少見多怪。”從對方手里接回木牌。
余深放在鼻下嗅了嗅。
輕聲道:“天然原木沉入河底三個月,經歷自然烘干,切割后輔助少量桐油拋光打磨成型。”
“你如果說原木也帶著甲醛的話,也有,天然原木中松木含有較多甲醛。”
“不過我家木牌用的卻是物美價廉的榆木,在當下四面通風環境下,甲醛含量微乎其微。”
陳述事實一番后。
年輕老板突然笑道:“當然,美女認為我在撒謊的話,可以從這里取樣,我陪你和你朋友去專業機構里化驗,查看過敏源在哪,費用也由我來出。”
說著余深語氣漸漸冷了下來。
“如果沒有問題,我們這邊也不流行什么誹謗罪。可誤工費,材料費,是不是都該你出呢?”
“對了,雖然不流行誹謗罪,可精神損失費,如果在我強制追究的情況下,你猜有多大幾率會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