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馬騰帶著次子馬休,三子馬鐵和妻妾,家丁一大隊人,離開了自己奮斗了幾十年的西涼,奔京城而去。所謂京城,也就是鄴城。因為漢獻帝還住在那里,有個皇宮而已。嚴格地說,這是曹都。
曹操能否當上皇帝,就看現在這場征服南方的戰爭能否贏了。當馬騰到達京城時,幾乎全部文武官員都南征去了,負責鎮守都城的是曹植。
曹植一直看重馬超,現在馬超的家人來京,那必然多加照顧。馬超原來住的地方,被分配給了馬騰一家住。由于這是曹操要籠絡馬超而分配的住宅,比同級的官員要豪華不少。自然,曹植也安排了不少侍婢,讓馬騰大開眼界!
不但馬騰被任命為衛尉,成了負責京城防衛的官員,馬休和馬鐵也被任命為官員,都分到了官邸和侍婢。曹植更是三天兩頭地和馬家串門,飲酒,馬騰和兒子不久就成了曹植黨的骨干人員。賈進去了西涼,馬騰沒個謀士參謀,稀里糊涂地被攪進了權斗漩渦而不知。
曹丕和華歆都隨曹操南征了,但曹丕在都城安排了眼線,有些支持曹丕的老臣也留在都城。關于曹植活動的消息源源不斷傳到曹丕耳里。
馬騰離開西涼,原來也是不得已。自己強奸了兒媳婦,僥幸過關算很幸運了。如果一直在馬超眼皮底下,馬騰怕萬一韓云兒,韓遂反復說壞話,引得馬超殺心大起,自己就完了。他原想到京城避避難,不想深得曹植信任,也有點得意忘形了。
曹植很得意,父親不在,他就成了大王,整天和楊修,丁汝,馬騰父子喝的酩酊大醉。幾個人都是好色之徒,醉后就干些荒淫之事,被曹丕的人偷偷紀錄下來。
卻說曹云兒,自從馬超不辭而別,一心想念,聽說馬超父親到京城來了,特意去拜訪。
馬騰正醉醺醺的,聽人說有個年輕小姐來訪,以為是曹植給他安排的妓女,色迷迷地說;“哦,你真漂亮,我們上床去!”
賈云兒大怒,“放肆,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妓女啊“,馬騰醉得很深,還上去摟抱,竟然差一點把曹云兒壓在床上,幸虧衛士上來攔住,云兒方得逃脫!
“色鬼!”,云兒氣的臉都白了。但念及馬騰是馬超的父親,可能喝醉了,就沒有和別人講這件事,但心里不快,也連同馬超冷落了,沒再給馬超寫信。
馬騰就這樣在京城呆了半年,突然有消息稱,曹操在赤壁戰敗,整個鄴城震動了。
漢獻帝聽到這個消息,招近臣董承來問。獻帝自從跟曹操到了這兒,什么權也沒有,完全是個傀儡,心里憋屈,一心想擺脫曹操。
“臣不知詳情,只知曹操被孫權算計了,燒盡了船只,殘部又被劉備殺了不少。但曹操沒死,現在正往回退呢!“
“卿覺得有沒有機會?”
“待曹操回來,觀察一下情況,再見機行事吧”
“請一定要幫朕“,獻帝突然失控,竟跪倒在董承的腳下,”朕實在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啊…“獻帝的眼淚鼻涕淌了一地,哭到后頭,竟躺在地上,癲狂起來。
“陛下,折煞老臣也”,董承拼命把獻帝扶起。古代,皇帝是天子,是神,讓神朝你跪拜,那可是擔當不起的殊榮,如果發生了,那就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了!
董承心底的正義感,使命感被激活了,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誅殺曹操。他找了最信任的親信商議,其中有個親信,是華歆的親戚。
“華歆深得曹操信任,了解曹操的內部情況。以前他和我聊天時,深恨曹操的跋扈行為,如果能讓陛下給他下個圣旨,必定會效死力”
“這要非常小心”,董承道,“你可以去試探一下,如果有意向,我和他單獨談!”
再說曹操,在赤壁大敗后,一路上中了好幾次埋伏,逃回鄴城,20萬軍隊只剩下一萬。這是曹操軍事生涯中最大的一次失敗,看來統一天下,在近期內沒戲了,他目前要考慮的,是迅速消除這次失敗的后果,把陣線穩固下來。
那是個亂世,天下諸侯混戰,如果誰倒霉了,別的人馬上就盯上。就算同陣營中的人,也要非常小心。
這次赤壁之戰,曹操不敗的神話被打破了。戰役中很多決策,完全是曹操的失誤,手下將軍謀士曾提出許多合理建議,都被拒絕。但曹操卻不認錯,當大家面,大哭道,“如果奉孝還在,我安有此敗!”
奉孝是郭嘉的字,已經去世的謀士。曹操這明擺著推卸自己的責任,貶低大家的能力嘛!武將文臣們對此都很不滿,也有人覺得曹操是老糊涂了,該由年輕人來領導了。曹操的失敗,也鼓勵了那些想挑戰他的人:原來也是人嘛,是人就會出錯,就會被打敗!
曹操一回到鄴城,就大病一場,頭痛難忍,不能入睡,并伴有一側肢體癱瘓。按現代醫學的診斷,可能是腦中風。
曹操一發病,都出了幻覺,見到了很多以前被自己害死的人,他感覺到自己可能來日不多,想安排后事了。他第一個要做的,就是立嗣,指定繼承人!
(2)
曹丕得到曹操準備立嗣的消息,迅速找最鐵的華歆商議。
“據可靠的消息來源,丞相會指定曹植為世子”華歆說,“不太可能改變了!”
“那怎么辦”
“如果要改變,只能…”華歆做了個劃脖子的手勢。曹丕還是很害怕,他知道一旦失敗的后果是什么,曹操可是六親不認的。
“現在有個機會,可以借刀殺人”,華歆對曹丕耳語一番。
“那一定要做得妥當啊,不要留下任何與我們有關的線索”
“放心吧!”華歆很有信心地說,突然拉了下曹丕的手,拈了下自己的胡子!
曹丕明白,這是在要價了,也還給他一個曹式笑容,“斜曹”,“如果成了,丞相之位,就是你的!”
“可你要繼承的,也只不過是丞相”
“我要做周武王!”曹丕狡黠地撇了撇嘴。華歆明白了,“陛下…”,曹丕趕快堵住華歆的嘴,”那是事成之后!“
曹操的頭疼連著幾天沒任何好轉,睡也睡不著,吃也吃不下,痛苦不堪。董承奉漢獻帝之命,來看望曹操,說,“我知道一個醫生,能治療頭痛病,很多病人被一治就好,不知丞相是否想試試?“
曹操已經疼得神志模糊了,說“行啊,快讓他來吧!“。董承就急急告辭去了。
到第二天早上,曹操卻發覺頭疼明顯減輕了,不知道為什么。他回頭一想,這可能是回光返照吧!還有那么多事沒干呢,現在就死了,麻煩可大了!我要加緊干。
乘病情減輕之際,曹操開始迅速行動起來了。他制定了一個按輕重緩急安排的行動計劃:
一,讓皇帝封自己為王。漢朝自從立朝以來,就沒封過異性王。但作為丞相,只是一個打工的,理論上是無法世襲繼承某個官位的。只有成為王,自己的繼承人,才能名正言順繼承自己的一切權力。
二,指定接班人,沒說的,是曹植,同時要為曹植配備一個班子,保證他能平穩度過過渡期。
三,安排好其他孩子,和自己的妻妾。曹操不打算讓妻妾陪葬,他計劃給她們封一個莊園,可以自食其力,也不允許在自己死后,妻妾自相殘殺,像袁紹的那樣。
四,為自己死后,制定一個統一天下的行動綱領,當然,曹操也不知道,繼承人是否會按照自己的計劃去執行。
五,安葬計劃。曹操一生殺戳過多,也怕被別人鞭尸,所以下令作72疑塋。
曹操制定好計劃后,馬上開始安排人去準備。這時,有人報,董承安排的醫生來了。
“我現在不疼了“,曹操讓下人與醫生說,下一次自己再頭疼時叫他。但下人回報,醫生說他不久就要到別的地方去,而且藥有預防作用,可以防止下次不發作。
“這樣啊“曹操道,”那就讓他進來吧!“
醫生帶著一個藥包入內,見過曹操。曹操見這個人長得賊眉鼠臉,面容猥瑣,有點不喜,想不治了,但也不便說,就問,“你怎么稱呼“
“某是殿前太醫吉平“醫生回答道,聲音有點顫抖。
“哦,我怎么沒見過你?“曹操有點狐疑,他一生害人無數,平生最怕醫生,廚師,因為這些人很容易接近自己行兇,所以處處防備。
見曹操懷疑,吉平更緊張了,急急巴巴地說,自己也是新到宮里,只是家里媽媽病了,第二天就要回去,他語無倫次地講道。
吉平給曹操切診望診后,說曹操得了風癥,只需服一副藥后,即可治愈。
“真的?“曹操不知看了多少醫生,都沒法治好他的病,今天這么個賊眉鼠臉的臉的人,居然說得那么輕松。曹操雖然有點懷疑,但萬一真的能好呢?不妨容他一試。
曹操想著,就讓吉平給自己去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