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馬超班師,先回西涼,見了父親。馬騰雖然對馬超自行決定參加攻打烏桓有點不滿,但現在打贏了,還立了大功,帶去的部隊也沒受到多大損失,還讓自己在曹操那兒很露臉,自然高興。
馬超把曹操要自己到朝中做官的事講了,馬騰一聽,腦子里閃過這會不會是想讓馬超當人質的念頭。但馬超執意要去,他也沒辦法,只是堅持要馬超把家小留在西涼。馬騰的理由是,這樣雙方萬一鬧翻,能保不被族滅。
馬超還年輕,認為父親太謹慎了。”丞相是個好人,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
”兒啊,這個世界殘酷至極,你記得你岳父韓遂干過的事嗎?留條心眼兒總是好的,還有,你到京城,也要處處小心!“
“放心吧“馬超回答道。
馬超奔回家里,見過韓云兒和兩個孩子。夫妻一別,已是大半年,云兒日夜思念夫君。
曹操征烏桓回來,大行賞賜。所謂沒把好米連雞都不來,這個道理曹操懂。論功行賞,曹操從來不會吝嗇,為此享有盛名。
馬超不但平定了高干,而且在征烏桓一戰中,孤膽深入險境,冒著極大的風險,一戰而勝,功莫大矣!曹操當然不會虧待。
馬超被授征北將軍銜,都亭侯爵。前者就像現在的軍銜和軍功的結合,代表一種資格和榮譽,后者是世襲的爵位,表示這是貴族了。縣,鄉,亭是漢代的地區行政單位,亭侯指封地為一個亭(大約現在的村),雖然不大,對于非皇族,是個很高的榮譽。
”三國演義“中的趙云出場就喊”常山趙子龍“,張飛是”燕人張翼德“,唯獨關羽是”漢壽亭侯關云長“。爵位是最讓人自豪的東西,一出場地位就不一樣!
前面銜位爵位是虛的,下面是有實權的官位了。曹操給馬超兩個選擇,或去徐州任刺史,這是馬超出兵前,曹操給西涼軍閥許諾的;或在朝中任大夫。前者是地方大吏,后者是中央命官。
想到曹操以前許諾過,以后讓自己統領天下軍馬。馬超已經有地方管理,軍隊管理的經驗,現在就缺在中央工作的歷練,馬超因此選擇了在朝中當官。他被任命為諫議大夫,負責對政務提出建議和實施,此官位聽上去不大,但很有實權,需要與各方面協調,每天都要和曹操見面。曹操認為,這個官職能讓馬超得到較好的鍛煉,并熟悉京城官場。
當時,名義上還是漢朝,但漢獻帝只是個傀儡,真正掌握實權的是曹操。每天上朝時,曹操就站在皇上的邊上,群臣議事,曹操做了決定,漢獻帝只起在圣旨上蓋個章的作用。
馬超得到任命后,歡歡喜喜地去分給他的官邸。那是一個大院子,有幾十間屋子,花園,書房,練武房,餐廳,客廳一概俱全,已配好一干服務人員。特別讓馬超驚訝的是,曹操除了送給他很多金銀綢緞,豪華家具外,還有十幾個年輕美麗的侍婢!
那個時代,有成就的男子,個個多妻多妾,更有侍寢的女婢。馬超是個正常直男,怎么會不喜。但看官可能記得,前文中提到曹操想讓馬超當自己的女婿,為何還送他那么多美婢。
那時代,大人物子女的婚姻都是政治聯姻,特別是女兒,更不當回事。曹操曾把女兒許給袁紹的兒子袁譚,一轉臉又把袁譚殺了。因此,想讓馬超當女婿,沒什么矛盾的,曹操自己也有幾十個老婆。
馬超一個個仔細審看侍婢,只見其中一個,覺得有點眼熟:”這位小姐,似乎曾相見過?“
”將軍貴人多忘事,當年在鄴城,多蒙相救,再受小女子一謝!“
哦,馬超突然想起,那次在鄴城救下的女孩,果然就是。但見女孩朝自己嫣然一笑,似嗔非嗔,說不盡的嬌美,而女孩身上透出來的幽香,更讓馬超意馬心猿。
”請問小姐貴姓?“
“免貴姓賈,小女子已是將軍之人,何必如此客氣,只叫小女子春兒即可!”
馬超已經忍不住了,就讓其他侍婢離開,抱起春兒往內室而去......
馬超問,”鄴城一別后,你到何處去了?“
”鄴城經將軍相救后,曹丞相派人將我收留于府中。其實我是鄴城大戶賈進獨女,父親和袁紹走的近,怕曹操相害,就托我向丞相求情。丞相答應不為難父親,但要將我送馬將軍為妾。妾本不愿,但得知就是救我的那個年輕俊美的白馬騎士,就肯了“,春兒說著,臉又偎緊馬超的胸頭。
”原來是大戶人家的女兒,讓你做妾,太難為了。令尊大人可還在?“
“他就在京城,只是一人獨居。老父只生我一女,家人都在戰亂中死去,老父從前只愛讀書,如今什么也不會做,連飯也吃不上,甚是可憐!“
”那何不把令尊接到本府來住?我一個人,哪需要那么大房子。令尊讀過書,見過大世面,也可以給我管管家,講講事!“
”真的?那太謝謝您了!“春兒嬌羞地爬到馬超身上,和馬超熱吻
次日,春兒就引賈進來見。馬超是個情種,昨夜和春兒云調雨順,見了岳丈,自然十分尊重。一交談,馬超意識到,賈進非等閑之人,學識豐富,對政治十分熟悉,相當于結交了個謀士,大喜。當下就讓人把賈進接來,安置了房間傭人。府內一切事物,由賈家父女掌管。
(2)
馬超在朝中一干,已有一月有余了。每日只是非常忙碌,做事的程序,首先是閱讀各方發來的奏章,分清輕重緩急;然后去人或去文核實,詳解其事;根據權限,如在自己可以處理范圍內的,就直接處理;如需上報,就請示有關部門,通常大事需要曹操批準的,就直接找曹操。馬超的辦事處與曹操的丞相府很近,幾乎每天都能見到曹操。
馬超分管事務的范圍,幾乎包羅萬象:有中央地方錢糧撥付,軍隊調動,也有刑事判案。他因此需要與不同部門的官員打交道,不久,就對朝中人脈非常熟悉了。
每天回去,他都將白天發生的事講給賈進聽,賈進會和他介紹各色人等,他們的背景,相互關系,使馬超受益匪淺。而春兒也將家里安排得井井有條。
春兒是個聰明的姑娘,知道自己的地位和應該干什么,絕不專寵。她總是安排其他女孩為馬超侍寢。馬超自然開心,各妾,婢也盡皆和氣。馬超在京城過得舒暢,竟也不怎么想遠在西涼的家人。
一日,曹操見到馬超,說;”今晚有家宴,沒事就請光臨“
被曹操邀請去赴家宴,那是一個很大的殊榮,這說明曹操將他看作自己人了。馬超十分興奮。
這天的宴會上,曹操就請了夏侯淵和司馬懿兩家。宴后,大人一圈,夫人一圈,孩子們一圈,各自聊的開心。
馬超按地位,可以算大人,但按年齡,則屬于孩子,他也樂得和年齡相仿的官二代們一起,順便套套近乎。
曹操的兒子曹丕,曹植,司馬懿的兒子司馬師,司馬昭和夏侯淵的兒子夏侯霸,夏侯尚以及各家的一位年長未婚女兒,和馬超聚在一桌。
漢代女人的名字,沒男人那么麻煩,需要姓名字俱全。女子出嫁之后,就用自家姓氏,如劉備的糜夫人,也可叫糜氏,并不如現代西方人那樣,需要改成夫姓。而出嫁之前,通常沒正式的名字,只有小名。三位女兒的小名分別是:曹云兒,司馬杏兒,夏侯文兒。
馬超望去,三位大家閨秀,雖然風情各異,卻是一般的美麗,不禁神情大振。在座的男性官二代,都已二十出頭,曹丕已過三十,但說到出將為相的功績,都比不上年方十九的馬超,對這位勇冠三軍的西涼官二代,大家都不禁側目相看。
曹操請馬超赴家宴的主要目的,是想讓女兒曹云兒結識一下這位名滿海內的馬超將軍。曹云兒是曹操的嫡女,曹操最是寵愛。曹操以前不把女兒當人,送這個送那個,云兒特別不滿。她放出話來,如果曹操把她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她會馬上自殺。
曹操雖然是個霸道的人,對寵愛的云兒也拗不過。所以這次就讓云兒先見一見馬超,又怕他倆單獨見面尷尬,就借故邀幾家孩子一起。司馬家和夏侯家女兒是云兒的閨蜜,也能給她參考一下。
漢代體制內人員對妻妾的數量有很嚴格的規定,皇帝有九級幾百個,但只有前四級(皇后,昭儀,婕妤,娙娥)生的孩子屬于嫡子,可競爭太子,當不上太子也可當王。高級官員可有三妻多妾,伺婢無定數。只有妻生的孩子才是嫡系,嫡子可繼承官位和財產,嫡女出嫁的地位也不一樣,必須當妻。曹操此時還沒封王,按制也只有三妻。曹丕,曹植和云兒都是曹操正妻卞氏所生。
曹操當然知道馬超娶有韓遂的女兒為妻,但在曹操看來這不是什么問題。當然,如果馬超要娶曹云兒,那韓遂女兒必須排在后面。曹操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卻沒想到以后因此引起了血光之災。
在官二代一席中,曹丕年歲最大,地位最高,但見了少年得志的馬超,有點不自在,故意不去談打仗之類讓馬超張臉的事,而把話題引開。
”各位可知,近日在彰水之濱,某日夜間,突然金光四射。我派人去查,挖地三尺,卻見一巨大銅雀,實屬罕事!“
司馬昭驚道:“記得父親提起過,在攻克鄴城時,曹丞相曾夢見銅雀,荀攸解夢曰,昔舜母夢見玉雀入懷而生舜。如真的得到銅雀,吉兆也!何不讓人建造一樓,以紀此事!”
說到建設,激起席間一番吐槽。當時的京城鄴城,那是破敗不堪,到處污水橫流,一下雨,道路泥濘,難以通行....
馬超插話道:“某在西涼時,曾被派到西域考察,在西方萬里之外,有國謂羅馬。其道路整潔,污水皆有巨管排泄;而宮殿宏偉,地面鋪大理石,光潔豪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馬超身上,甚至遠處曹操也在聽他講。
”在羅馬城中,有水道接山中之水至宮中,并以此水設噴泉。有喜慶之時,噴泉勃發,以陽光透之如五彩魔界,美奐美侖!而道路俱寬十丈有余,以石鋪之,道旁有排水之溝,系馬之孔,即使暴雨也無恙矣.....“
曹云兒傻傻地問:“你怎么會到那兒去的?”
“我母親是羌人,羌人在西域建有國家,我外公讓我去那兒長長見識,因此去了一年之久!”馬超不好意思地對曹云兒說。見到女孩,有羞怯之感,說明這個男人在潛意識中,喜歡這個女人了。這是現代弗洛伊德的理論,但女孩不用學理論,直覺就能感覺出來。曹云兒不禁臉兒一紅,嬌羞萬分。
素與云兒要好的曹植,看出了妹妹的心事。曹植雖為幼子,但野心很大,處心積慮要和哥哥曹丕爭世子的位置。天下是人都知道,曹操是實際上的皇帝,但只想當周文王,那他的繼承人就是周武王,開國皇帝啰!皇帝老婆就可以有上千個,權力福利大得無邊,有機會爭的人,怎么能放棄!
曹植的文采很好,深受曹操喜愛,周圍也網羅了一幫文臣,但他缺憾的是沒有得力的武將支持他。如今來了個馬超,武力段數無邊,又是西涼地方實力派,如果能支持自己,那是是天助我也!
因此曹植要一心促成馬超和妹妹的婚事,同時,也要提高馬超在朝廷的地位。他馬上提議道:“想不到馬將軍還有海外經歷!都城實在太破敗了,馬將軍能否主持銅雀樓的建設,也同時,仿照羅馬,建一個全新的京城?”
曹丕心里一震。目前他是負責建設的,剛向父親提出建銅雀樓,父親還沒批。曹植竟要讓馬超不但負責建銅雀樓,還要負責京城的重建,這可如何是好?
搞基建,自古是個油水很大的差事。其中預算與實際支出的差額,通常都入了負責人的口袋。而基建工程中,也可網羅勢力,組成利益集團。現代官場爭基建,古代也一樣!
曹云兒高興地拍起手來,她的閨蜜們也同時歡呼拍手,贊成曹植這個建議。曹操聽了馬超講的羅馬故事,心想自己這么個見多識廣的人,對此也是聞所未聞,很是新鮮。古人都迷信。挖出銅雀一事,不管真假,都可為自己的正統性增分。而如果能建的特別好,那更說明自己有天命啊!
再說,曹云兒那么起勁,看來是愿意了。栽培自己的女婿,又能提升自己的威望,這樣的事,為何不做?
“馬將軍,如何?”曹操問。
“西涼有從羅馬來的工匠和技師,我可把他們調來。我本人親眼見過那些建筑,對監制也知一二,應當沒有問題!”
“好,那就這么定了,明日去做個計劃,我會批準的!”曹操高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