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貞拿著這節藤條快步走出了藥地,眾人看著最后一個出來的項貞,目光不禁朝其手上看去,看到項貞拿著一截表皮都要脫落的藤條,特別是上面還附著有不少泥土,當即大笑起來:“你在里面呆了這么久,就找了這么一根?”
“這應該是從土里刨出來的吧,你這可是毀壞藥植。”
項貞朝眾人看去,發現其他人手里拿的果實都是軟綿綿的,不少人甚至已經將其繞在手腕處,當下也是有些尷尬,目光看向張一,就看張一怎么說了。
“憑你們的實力,就算是全力施展,也不肯能拽斷噬靈藤的根莖,更別說項貞了。”張一說著,走到項貞面前,拿起那節藤條看了看,一時間也判斷不出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噬靈藤的根莖是什么模樣,說實話張一也沒見過。
“這么多年,肯定是一截腐朽的根莖,應該是已經壞死了吧。”有人說道。
“這樣說來倒也不算是毀壞藥植,哈哈。”有人笑道。
“你是怎么得來的?”張一鄒眉問道。
“確實是從土里刨出來的,你不說綠色為藤,黑色為果么,我看他也是黑色的,就帶出來了。”項貞說道。眾人再次哄笑。
“它被你感應了?動了嗎?”張一問道。
“呃……,動了吧。”項貞心虛道,這東西確實動了,但項貞估計那不是因為自己感應的。
“那就先拿著,回去再說。”
張一當下帶著眾人返回,先去了學院的煉器閣領了特制的靈土,張一囑咐一番后,眾人便各自返回了。
課程的學習明天才正式開始,項貞和王殊回到宿舍后,王殊也顧不得去問項貞是怎么挖了這么一截腐朽的根莖,而是快步回屋研究自己的噬靈藤果實。
項貞回到房間,將裝有靈土的玉盆放在書桌上,項貞把這節藤條的一端插入靈土中,按照張一說的,這東西需要在靈土中以自己的鮮血灌溉至少一年才能成為一個初級的縛仙索,想了想,還是決定按照張一說的辦法滋養一段時間再說,雖然項貞對此并不怎么報希望,但終歸是有那么萬分之一的可能吧。
劃破手指,鮮血順著藤條流入靈土之中,就在此時,讓項貞駭然失色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這藤條忽然暴起,朝著項貞便是狠狠甩來,“啪”項貞腦中嗡嗡作響,臉上火辣辣的疼,也不知是不是出現了幻覺,項貞覺得腦海中響起一陣暴怒的聲音。
“我讓你扒,我讓你扯。”藤條在空中閃爍,項貞眼花繚亂,根本做不出什么反應,一次接著一次的鞭打,項貞全身浮現了道道血痕,衣衫破碎,身子被抽的東倒西歪,慘不忍睹。
“我已經躲起來了,我已經躲起來了,你還把我刨出來。”
“老子三百年的修行,眼看就要瓜熟蒂落,你壞我修行,該死該死,我抽死你個小雜毛。”
各種污言穢語不斷涌入腦海,項貞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但一次次鞭打帶來的辣疼,讓項貞明白這不是做夢。
眼看這東西根本沒有停歇的趨勢,項貞也怒了,顧不得其他,運轉真元,開始催動一脈的火球術,可惜體內的劇痛比之藤條的鞭笞強烈無數倍,項貞手中剛剛冒出一個火苗,人便昏迷了過去。
“還敢反抗,老子打死你。”
項貞雖然昏迷,但身形在藤條的左右鞭打之下,如風中柳絮般東倒西歪,就是沒有倒地,房間內濺滿了血點。
第二天,伴隨著一陣敲門聲,項貞悠悠轉醒,眼中的世界有些奇怪,扭動了一下身軀,項貞才發現自己竟然被藤條倒吊在屋梁之上,鮮血低落在地板上,鋪開一大片,此時已經干涸。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藤條一松,項貞重重跌落在地。
“項貞,你在嗎,你一早上都沒去上課了。”
聽出是王殊的聲音,項貞朝艱難的朝窗外看了一眼,才發現此時竟然已經是中午時分。
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情況,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衣服都變成了布條,渾身無力,一陣陣的火辣涌來,這還是項貞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強烈的外來痛感,與禁靈釘發作的疼痛又有所不同。
“我沒事,就是睡過頭了。”項貞強打精神,勉強說了一句。
“你在的啊,沒事吧,我給你打飯了,你要不要吃點。”
“沒事,我不餓,你不用管我了。”
“那好吧,我吧飯放在這里,我要去午休了,下午還有課呢。”
“好的,謝謝。”
伴隨著王殊離開的腳步,項貞撐做起來,低頭打量地上的藤條,此時這藤條就這樣躺在地板上,還是那么粗糙,還是那么像一節腐朽的根莖。
但項貞知道這一切不是做夢,這藤條肯定有什么秘密,沉思良久,項貞搖搖頭道:“算了,還是交給張老師處理吧,太危險了。”
誰知項貞話剛說完,這藤條就立了起來,就像一條靈蛇似得在在項貞眼前不斷晃動。
項貞驚駭的朝后移動,可惜手上無力,直接仰面摔倒在地。
“哼,小子,你不想要縛仙索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腦海中再次響起。
項貞壓下心中震動,試探問道:“你是誰?”
“我是你的本命縛仙索,怎么,你不滿意?”
“滿意你**。”項貞心中腹議,但沒敢說出口,畢竟以自己的實力,要是再來那么一次,說不定就交代在這里了。
“能選到老子,你算是積了八輩子祖宗的福氣,我雖然打了你,但那也是為了更好地建立我們之間的聯系,本命物可是需要鮮血滋養才行的,你那個法子太慢了,我這個雖然殘酷了些,但好在速度快啊。”
“本命物不是心意相通的么,為什么我感應不到你。”
“這只能怪你實力太低了,感應不到也是正常的,以后等你強大了,自然能感應到我,不信你試試,你現在讓我干什么我就會干什么。”
“你先扶我起來。”項貞心中狐疑,大半是不信的,但還是開口道。
這藤條果然聽話,從腋下盤旋著繞到項貞后脖頸,將其托起來,拽著項貞在一旁的椅子上做了下來。
“怎么樣?”
項貞看著在自己面前扭動的藤條,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根據雜術學的,這世間能誕生靈識的有四種東西,人、妖、鬼、仙,其中能修煉的修士都歸為仙一類,這藤條應該算是妖了吧,但植物成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天時地利缺一不可,不過以仙察院這種靈氣濃郁的地方,藥園之中出現一個植物妖也不是不可能,但被自己遇上,這運氣未免也太丑了,而且根據學院記載,植物成妖性情一般不是溫和木訥么,怎么這藤條如此兇殘。
“你是妖吧。”想來想去,項貞還是決定攤牌了,這東西既然沒有直接殺了自己,顯然在學院這里,他還是有所顧忌的。
藤條晃動的身軀一頓,隨即直接盤坐在書桌上,翹起一小節對著項貞,項貞腦海中聲音繼續道:“好吧,既然你小子看出來了,我也不瞞你,我就是一個妖。”
“區區妖物竟然敢在這里放肆,等我稟明仙察院,定讓你灰飛煙滅。”見其承認,項貞惡狠狠道。
藤條沉默了片刻,說道:“可以啊,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是上報仙察院,那樣一來你是沒有可能培養自己的縛仙索了,第二嘛我可以和你建立一個契約,成為你的伴生妖物,雖然沒有本命物那么如臂指使,但我可以保證,今后會一直幫你。”
“不需要了,你太危險,我可不想被你害死,本命物我以后找其他東西代替就行了。”項貞心中雖然有些意動,但想到這東西如此兇殘,還是開口拒絕道。
“臭小子,你別不識好歹,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藤條說著,搖曳著繞在項貞脖頸,開始漸漸收緊。
項貞漸漸感覺呼吸開始困難,臉色漲的痛苦,本來已經結痂的傷口上又開始滲出鮮血。
“你弄死我吧,我就不信你殺了我還能走出仙察院。”項貞沙啞道。
藤條又堅持了半晌,見項貞沒有妥協的意思,當下一縮返回書桌上,開口道:“好吧,倒是小看了你,實話說吧,我不想讓學院那幫人知道我的存在,你有什么條件盡管提,我能做的遠比你想象的多。”
項貞大口喘著氣,斷斷續續道:“你先說說你是怎么回事吧?”
說起這個,藤條似乎有些氣急,身軀晃動,左右搖擺,似乎忍不住要再次抽打項貞。
“你要是再敢動我一下,那么就再沒有商量了。”項貞說道。
“算你狠。”
“我確是噬靈藤的果實,從我有意識起,至今已有三百年了。”
“這么長時間,就沒人發現你?”項貞問道。
“我是在學院移栽的時候就結出來的了,當初沒人在意一個果實,移栽的時候把我連同根莖埋入了土里,自然沒有人發現了,隨著靈氣的不斷滋養,我漸漸誕生了意識,每隔一年都會有人來到藥地,從我身上踩過,慢慢的我很好奇外面的世界,有了這個念頭,我就慢慢長出了土層,這么多年了,進入藥地的人來來往往,漸漸的也知道了很多東西,如今三百多年過去,眼看我修行即將小成,不出十年,我就可以脫離母藤,自成一體,遨游天地,可惜啊,遇上了你這么個呆小子,這么多年來,踢到我的人無數,還從沒有人摔倒過,更沒人在意我,或許這就是命吧,都說妖道有違天理,這話果然不假,你小子就是我的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