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山市三廂鎮古玩街。
這里是從聯邦建立之前就存在的一處古董交易處,在還沒有正規化之前基本都是流動的古董小攤。
那個年代,大家生活水平還沒上來的時候,古董的價值并沒有現在那么高,很多人都知道他們很珍貴,但卻賣不出好的價格。
自從新的聯邦建立起來后,沒有了戰爭的紛擾,人類的發展就像脫了韁的野馬一樣追都追不上。在這種環境下,當地政府終于有閑心來大力發展古玩街了,當年被城管追著跑的古董小販現在基本都變成了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
至于這條古玩街里面的古董水分如何,別問,問就是外行人。
“這位客官,我看您一直在此處徘徊,是否看中了鄙人的珍藏呢?”
宮陽清已經觀察這男子很久了,從早上九點開始就一直在這附近晃悠,不時的用手敲敲這個摸摸那個,雖然外面擺放的瓷器都是仿品,但不小心摔壞了的話他也心疼啊。
男子聽到宮陽清的話,緩緩的收起了正在盤著青花的手,隨手往褲子擦了擦。
宮陽清微微皺了皺眉頭,要不是這男子的穿著一看就不便宜,他都想當對方是心懷不軌的人了。
“客人是看中了我這的哪樣珍品呢,在古玩街就屬我這的瓷器最上流了。”宮陽清說道。
“老板貴姓。”
那男子終于開口了,聲音低沉而帶有磁性。
“我姓宮,您叫我宮老板就行了。”
看到半天不說話的男子終于開口了,宮陽清自然開始熱情起來,畢竟對方的衣著一看就是有錢人,要是興致來了買了十件八件的,那他就能半年不開張去外區玩一玩了。
“宮老板看著很年輕啊,這么快就有一間這么大的店面了,真是年少有為。”
說話的男子其實也不是年紀很大,看著也就三十多歲,跟宮陽清差不多。所以在他夸贊宮陽清的時候讓人覺得很別扭。
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宮陽清很不喜歡。
但是為了讓男子出手購買他的貨物,宮陽清只能耐著性子陪他聊起天來。
“實不相瞞,我這店面是祖祖輩輩留下來的,當年我想一個人出去闖,也沒有闖出什么名頭來,被迫無奈之下只能回來守一下家業。”
男子點了點頭,算是初步了解宮陽清這個人了。
“客官貴姓啊。”宮陽清開始問男子道。
“我叫離。”
“離先生,我就這么稱呼您了。”
雖然離先生說出來有點奇怪,但男子也沒有反駁。
“離先生要不要看一下我這兒多年的俏貨,有青花有玲瑯彩有古彩,都是JDZ出的上品。”
“這兒擺放都是贗品,值不了幾個錢。”
男子似乎想了想,方才說道:“好啊,請帶路。”
宮陽清一路把離引進一間內室,這里的瓷器一看就不是凡品,與外面的的仿品一比照,這里的瓷器明顯更勝一籌,色澤和質感看起來都更加的圓潤。
“離先生,這里的瓷器都是我祖輩積攢下來的上貨,一般客人我都是不讓他們看到的,離先生要是喜歡的話,那就隨便拿走。”
雖然宮陽清是被迫接受這間古玩店的,但他對瓷器的喜愛也不是假的,從他的表情也能看出他對瓷器的感情。
男子從掛臺上拿起一塊毛巾,用毛巾包裹起一個青花酒壺,開始細細端倪起來。
宮陽清有點害怕離的手不穩損壞到他的寶貝,連忙跟了上來。
“離先生您的眼光真好,這個是明永樂年間的上品青花,即使經過了歲月的損耗,依然光潔如新,毫無瑕疵。”
男子沒有理會離的話語,他拿起酒壺,緩緩的把它湊近了鼻子。然后,輕輕的嗅了一嗅。
宮陽清臉色大變!
但下一瞬間,他又恢復成原先的模樣,略帶緊張的說道:“哈哈哈,離先生,您是想聞一下這個酒壺還有沒有當年盛酒留下來的氣味嗎?”
離轉過頭來意義不明的看了宮陽清一眼,看的宮陽清臉上的笑容都有些維持不住了。
“離先生,您要不要在看一下其他的藏品。這里有一件琳瑯彩的長瓶,雍正年間的上品官窯,您可以帶回去玩一下插花之類的,您的朋友看到保證贊不絕口。”
宮陽清試圖讓離轉移注意力,開始推薦起另一間瓷器來。
“好啊。”
離沒有多說什么,順從了宮陽清的意見來到另一件瓷器的面前。
與清雅的青花不一樣,這一個琳瑯彩的瓶子色澤非常豐富,上面的鴛鴦圖栩栩如生,像是快要跑出畫面一樣。
“好一件琳瑯彩!”
離不由得贊嘆道。
而宮陽清的臉上也再次浮現出笑容;“離先生原來喜歡琳瑯彩嗎?我這還有更多的珍品,離先生要是喜歡的話都可以一并帶走。”
“宮老板。”
離突然問道。
宮陽清連忙回答道:“離先生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我,在瓷器這一領域,我不說是最有見識的,但也不會讓離先生失望。”
男子意義不明的笑了笑:“這里這么多瓷器中,有沒有假貨。”
宮陽清再次臉色大變:“離先生您這么說就是看不起我了,做生意講求的是一個你情我愿,您買回去展示有面子,我也有里子,這是共贏的事。”
“我們古玩界最看中的就是人情味,你滿意了,以后才能帶更多朋友來關照我的生意。”
但他又補充了一句,“何況做生意都是要有一定的風險承擔的嘛。”
空氣安靜了兩秒。
“哈哈哈哈!!!”
離率先笑出了聲,“抱歉宮老板,我也就是開個玩笑,希望您不要介意。”
宮陽清也配合的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哈哈哈我也沒放在心上,我當然知道離先生是在開玩笑。”
他都快要被這一驚一乍的離先生搞出心臟病來了。
“做完這一筆生意,我一定要出外區好好的玩一玩放松下心情,做生意真是太累了。”
雖然被迫接受了這家古玩店,但他的心卻一直飛向外處。
擦了擦臉上不存在的冷汗,宮陽清小心翼翼的把看上去有些不穩的琳瑯彩扶正。
但在他剛剛喘過氣來的時候,離先生的話再次傳來。但是這一次,離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
“但我聞到的,好像沒有人情味,只有血腥味。”
宮陽清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