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苑北部,一道銀色流光從空中劃過,那是慕容曦,一臉蒼白的她正全力御劍飛行,不時的轉頭看向后方,似乎擔心著什么。果然,片刻之后一陣轟鳴傳來,一道金色流光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來。
慕容曦的臉色越發蒼白了起來:這家伙到底是誰?帶了一個人的情況竟然飛行速度還能追上我!不可能!除了云大哥天生神識強大可以做到飛行速度比我快,整個天元界應該都沒有這種水平的煉氣期弟子!!
正思慮之間,身后的空中激起一點點金星,一道梵音響起,憑空出現數道佛經文字,紛紛注入金星之內,寶光四溢之下,金星猛然膨脹成磨盤般大小,對著慕容曦當頭砸下!
鐺——!一聲巨響,防御護罩一陣晃蕩,慕容曦身前的盾牌搖搖欲墜起來,靈光弱了許多。
“兩百度!隨便一擊就損耗了兩百度靈核!不能再這么下去了!這已經是我最后一件防御法器了!”心中有了決斷,慕容曦反身停了下來,祭出了清風劍和一柄黑色小刀,金光在數息之后便追至,也停在了她的對面。
金光散去,一個身著玄色長袍、面容瘦削、雙眼細長的年輕僧人出現在眼前,旁邊站的正是法嚴寺的決遠。
看著慕容曦冷冽的眼神,決遠躊躇了片刻,正想站出來說些什么,旁邊的僧人一伸手擋住了他。
此人一臉紅光,拿出一把清風劍,隨意把玩著,一臉輕松的說道:“這位太虛門的女道友剛才不是很威風嗎?現在怎么不囂張了?啊哈哈哈!”
慕容曦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他揚了揚手中的清風劍,道:“之前不是說要結果我們二人嗎!現在怎么樣?同門死在眼前的感覺如何?是不是很舒服啊!”語氣之猖狂,連一旁的決遠都忍不住微微皺眉。
看著那把清風劍,慕容曦雙眼微微泛紅,隨即冷聲道:“你不是普通的煉氣期修士,你……到底是誰?”
僧人摸了摸光頭,肆意笑道:“在下不過梵音寺的一名普通外門弟子而已。”
“普通弟子?哼!”慕容曦看了決遠一眼道:“連內門弟子決遠都要聽你的,你會是普通弟子?當我是三歲小兒不成!”
僧人冷靜了下來,收起清風劍,略有深意的看了慕容曦一眼:“說這些有意義嗎,況且你的身份也不簡單吧,這么高的資質……,太虛門果然還是那個太虛門,不僅氣運強大,而且還舍得下血本……。”
氣運強大是指太虛門招收高資質弟子的機會高于其他五大派,下血本是指只要有足夠的預期收益,太虛門從來都是不吝人手的,往往都會派出最頂級的弟子。
“核心弟子?”決遠微微一驚道:“師兄你沒搞錯?那她豈不是天靈根……。”
“廢話,進入東苑,按照規定大家都攜帶同一水平的法器,她的飛行速度這么快,你心里沒點數嗎?”
御器飛行的速度跟神識有關,神識越高飛行速度越快,而神識的強弱又跟靈根有關,所以此人推斷慕容曦的資質非常高,只不過他并沒有猜到慕容曦居然是仙靈根的頂級資質。
“師兄見笑了,寺里跟我同一期的煉氣期弟子沒有一個是天靈根的,所以……,嘿嘿。”
“這不是你的錯,畢竟跟太虛門相比,其他五大派的氣運相對就……。”此人微微沉思道:連核心弟子都派出來了,看來東苑藏的寶物不簡單啊!
他暗中傳音道:“決遠,木魚老祖跟你師傅說了東苑里面藏著什么嗎?”
決遠微微苦笑回道:“連師兄你都不知道更何況師傅呢。”
“哼!跟你們比起來我畢竟沒那么親密,不過既然連你師傅都不知道,看來木魚老祖真的沒有算出來,”他抬起頭,眼神復雜的看了慕容曦一眼:“天元界推算能力最強的當屬太虛門的天洛書了……。”
“那你呢?!”見到對方眼神詭異,慕容曦頓感寒意大起,出言打斷道:“我是天靈根沒錯,但你的速度比我還快!最重要的是還帶著決遠一起,這已經不是資質的問題了,這根本不是煉氣期弟子可以做到的!我再問一次,你……道……底……是……誰?”
僧人心思一轉,大聲笑道:“笑話!你以為自己是誰?問我我就必須要答嗎!哼,簡直可笑!我看你們太虛門真是妄自尊大慣了!”說著,他忽然拿出一串褐色的念珠來。
決遠看了眼角一跳,連忙傳音道:“師兄,老祖說了,你身份特殊,只能保護本寺弟子的性命,不能主動出手!”
“總得試試,能讓太虛門出動核心弟子,東苑藏寶肯定不同尋常!這個險值得冒!”
“可是沒有用啊!此人既然是核心弟子,身上肯定有保命禁制,我們根本殺不了她!一旦禁制發動她傳送回太虛門,肯定會上報師兄的事情,到時候就麻煩大了!”
“別擔心,只要我出手時稍微注意點,就不會暴露。”
“已經暴露了……。”
“怎么可能,我都還沒出手呢!”
“師兄你剛才御器飛行的速度……。”
“呃……,好吧,不過……誰說我要殺她的?”
“那師兄你……?”
“決遠,你準備好,趁我們交手的時候,暗中用金鐘罩困住對方,不需要太長的時間,數息便可。”
“這倒是沒問題,師兄你打算……?”
僧人揚起他手中的念珠:“我要捉住她!”
半空中,念珠開始輕輕的顫動起來,每一顆念珠散發出金色光芒,一顆顆金色梵文在念珠上浮現,數顆梵文脫離念珠浮現在四周,匯聚在一起組合出一段短小的經文,霎時間梵音大作,經文仿佛被念了出來,緩緩融化,最終凝聚成一個巨大的金色禪杖,直指著慕容曦,散發出陣陣威壓。
重重壓力之下,慕容曦神色略過一絲詫異:“這……這是什么東西?法器?不!不是!就算是極品法器也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難道是……法寶……?!”
想到這里,慕容曦冷靜了下來,右手背后迅速掐動法,一道無形的靈力波動射出,在慕容曦背后隱隱散開,點點幽光迅速凝聚成形,頃刻之間便組合出一片鏡面,隨即隱去消失。
見到留影術已經成功,慕容曦松了一口氣,冷冷道:“哼……!現在連最起碼的遮掩都懶得做了嗎?決遠,你們梵音寺過界了!”
決遠剛想解釋,就聽到僧人哈哈笑道:“不愧是太虛門弟子啊,技不如人就找借口!罷了,我就讓你心服口服!現在就用神識仔細探查,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煉氣期弟子?”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哼!”慕容曦不為所動:“我雖然剛入修仙界,但見識還是有的,瞞過煉氣期修士探查的方法簡直不要太多。”
“我還是那句話:決遠,你們梵音寺現在住手還來得及,我可以當什么都沒看到。”
“師兄,不如我們……。”
“哈哈哈,簡直笑話,這就是你……。”話音未落,就聽見鐺——一聲,一柄銀色的短劍出現在僧人的腦后,重重的一擊打在防御護罩之上。
然而,銀光散去,短劍飛了回去,但防御護罩靈光不減,絲毫沒有損傷。
慕容曦心中一冷:以我的法力靈威,只要是煉氣期修士,這一擊不可能沒有任何收獲,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防御護罩根本不是法器形成的,而是單純的法術而已!對面的這個僧人修為絕對比煉氣期高!
“斂息術,偷襲。”掃了一眼飛回去的銀色小劍,僧人也不生氣,反而贊揚道:“好,不愧是太虛門的核心弟子,無論對手如何,該出手時絕不手軟!決遠,這方面你要好好學學人家。”
決遠雙手合十道:“是,師兄。”
“不過……,”僧人話鋒一轉,譏笑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把銀色短劍應該是玉華派的法器吧!嘿嘿……,太虛門弟子手中居然有玉華派的法器,這要是傳出去……。”
慕容曦沒有理會,反而問道:“你能隨意教訓決遠,想必也不是普通人,敢留下姓名嗎?”
僧人想了想,嘿嘿一笑,左手背后,暗中釋放留影術,右手指著那把銀色小劍道:“只要你告訴我怎么獲得那把銀色短劍的,我就告訴你本僧的姓名。”他心中暗暗得意:哼,有了攻擊盟友這個把柄,我就可以隨意對她出手了!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慕容曦并沒有發現對方包藏禍心,眼中閃過一絲哀色道:“這把銀色短劍是和黑色小刀一起獲得的,當時遇到一個落單的天魔教弟子,將他誅滅后,儲物袋里找到了這把銀色短劍,想必此劍的主人已經遇害了。”
“騙人!你在說謊!肯定是你殺了玉華派的弟子才到手的!”沒有得到預想的結果,僧人有些氣急敗壞。
慕容曦有些奇怪道:“說謊?沒有必要,我太虛門弟子向來敢作敢當。至于殺玉華派的弟子?我又不傻,這次東苑試煉本門式微,我怎么可能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僧人一滯,一時間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旁邊的決遠暗暗叫苦。
“你……你敢對著自己的道心發誓嗎?”
“有何不可……。”說著,慕容曦輕描淡寫的發了一個誓言。
對著道心發誓跟心魔大誓不同,心魔大誓對應著天道法則,一旦違背就會道基盡毀、走火入魔,所以一生只能發一次。對道心發誓的懲罰則相對輕很多,但也只是相對而已,一旦違背修為會停滯很長一段時間而且突破瓶頸的難度也成倍增加。所以道心發誓在修士之間多用來檢測言語的真實性。不過以慕容曦的身份愿意發這樣的誓言,看來為了套出對方的身份也是下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