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果果睜開眼睛。
入眼是陌生的天花板，破了個洞，寒風從那里灌進來，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她坐起來，往四周一望。
這是間破得不能再破的小木屋，除了兩張硬木床外什么都沒有，門外飄來一股馬糞的味道。
“這是哪？”陳果果懵了。
“大荒原，位于新啟大陸的西部，我們運氣還不錯，沒有落到地獄谷或者獸人部落之類的地方……大約十公里外的地方就有一座人類小城。”
一個人影從門外走進來，手里抱著一捧紅色的漿果。
“陳秋！”
看到自己的哥哥，陳果果心中稍定，眉毛一挑，“是你把我弄暈，然后搬到這里來的？這是什么新型的惡作劇嗎？”
“不是惡作劇。”陳秋搖搖頭，“這是穿越，那神秘的白光讓我們穿越了。”
“穿越？”
陳果果下意識想要反駁，忽然想起那鋪天蓋地涌來的白光，一下子又說不出話來。
難道是真的？
“出來看看你就明白了。”陳秋說。
陳果果跳下床，兩步跑出木屋。
然后愣住。
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望無際的戈壁灘，地上鋪滿了粗砂和礫石，除了零星幾點綠色外別無他物。
大風卷著沙塵吹過，陳果果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的沙。
“你為了整我，居然把我帶到了西北無人區？”陳果果難以置信地看著陳秋。
“我就算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把你從濱海市的家里，帶到西北。”陳秋攤手，“承認吧，我們不在地球上了，這里是異世界，此地也不是西北無人區，而是新啟大陸的大荒原。”
陳果果盯著陳秋的眼睛看了好一會，發現他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氣。
“居然有這種事……”陳果果回想起陳秋穿越前所說的“瘋話”，眼睛瞪得更大，“你之前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全人類一起穿越到游戲世界什么的？”
“是真的。”陳秋點頭。
“那其他人呢？”
“隨機分散到新啟大陸的各個角落了，只有像我們這樣，在穿越前有肢體接觸的，才會穿越到一起。”
“這樣……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一年前我就知道了。”陳秋頓了頓，“那段時間我每天都做同樣的夢，在夢中看到了這個未來。”
當然，這是陳秋編造出來的謊話。
事實上，他是重生者。
他在上一世，經歷過全民穿越到游戲世界中這件事。
那時他對游戲沒什么興趣，沒有提前接觸過《新啟》這款游戲，所以在穿越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處于迷茫的狀態。
浪費了寶貴的初期時間，和別人的差距自然是越拉越大，過得十分凄慘。
以至于最后……
陳果果當著他的面被人欺辱殺死，他卻無能為力。
好在，上天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
重生到了全民穿越前的一年。
《新啟》這款游戲剛剛發布。
一年的時間，他將所有精力都放在游戲中，不斷地獲取新啟世界的信息和知識，磨練自己的技術。
最終以“秋水”這個ID，成為游戲中的最強玩家。
游戲中的數據，無法帶到穿越后的異世界來，這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但知識、記憶和技巧會保留，陳秋完全有信心，在這個世界，重現他在游戲中的輝煌。
……
重生的事情解釋起來太過復雜，所以陳秋以“夢”為借口敷衍了過去。
“原來你那時候說的不是瘋話，而是收到了某種啟示。”陳果果恍然，“難怪你會放棄一切去玩游戲，你是在為今天做準備。”
“沒錯，這個世界很危險，不做好準備的話，可是活不下去的。”
陳秋把手里的漿果分了一半給陳果果，說，“吃點東西，我們要準備戰斗了。”
“戰斗？”陳果果還完全沒有進入狀態。
“試著在心里默念‘系統’。”陳秋說。
陳果果依言照做，一個半透明的面板忽然出現在她眼前。
“姓名：陳果果。”
“等級：1，經驗0/1000。”
“職業：無。”
“稱號：無。”
“力量：1。”
“敏捷：1。”
“智力：3。”
“根骨：1。”
“魅力：10。”
“幸運：5。”
“裝備評分：0。”
“屬性評分：21。”
旁邊還有“裝備欄”“物品欄”“技能欄”“寵物”等選項，但點進去，里面都是空空如也。
“基礎屬性這么差？我叫你平時多鍛煉的嘛。”陳秋湊過來看了眼，評價道。
“什么意思？”
“這是你的屬性面板。設定和新啟那款游戲基本一樣，我們穿越者自帶一些游戲內的功能。”陳秋解釋道，“基礎屬性是根據每個人的身體狀況生成的，之后可以通過打怪升級之類的方式加強。”
“哦。”
陳果果似懂非懂，“好像不難？”
全真虛擬現實網游風靡的時候，她也玩過一段時間，打怪升級的套路，倒也熟悉。
“這么想就錯了。”
陳秋扔了兩顆漿果到嘴里，一邊嚼，一邊往外面戈壁灘走。
“地球總人口差不多有八十億，全民穿越后，在未來的一個月內就會銳減到不足十億。一年之后，戰爭爆發，地球眾的人數將再次暴跌。”
“怎么會這樣？”陳果果跟在后面，驚訝道，“這不是游戲嗎？”
“就像我剛才說的，只是‘基本一樣’而已。游戲里玩家的疼痛值被調節成1%，可以站在原地和怪物熱血對砍，就算死了也能很快復活，大不了抱怨幾句運氣不佳沒出暴擊。但這里不行，這是真實的世界。”
他們走上一個小土坡，陳秋停下腳步，指著土坡下。
順著陳秋手指的方向望去，陳果果看到一伙虎背熊腰，腰挎短刀的大漢坐在地上，圍著一團篝火，旁邊還有幾匹馬。
“就比如這些馬賊，在游戲中是低級的新手怪，任何一個轉過職的玩家都能輕松戰勝他們。”
“但在這里，大部分人只要中了一刀，就會由于劇痛而失去戰斗力，什么技能、走位、戰術，通通沒用，很快就會被砍下腦袋，然后徹底死去。”
“穿越初期之所以會死那么多人，就是因為絕大部分人，抱著‘這不過是游戲’的樂觀心態，或者以為自己是有金手指的無敵小說主角，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世界有多危險。”
陳秋的語氣很平靜，只是在講解述說，就像是老師上課。
但陳果果聽明白了他的話，卻不由得后背發涼。
就在這時。
陳秋從地上撿起一顆石頭，朝那伙馬賊扔了過去。
石頭準確地砸在其中一個馬賊的腦袋上，他們猛地站起來，向陳秋他們投來殺氣十足的眼神。
“你你你，干什么？不是說這些馬賊很可怕嗎？”陳果果傻眼了，被那些馬賊瞪著，說話都打起抖來。
“放心。”陳秋笑了笑，“你哥我，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