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鬼子逼近大同了

　　蔡語芯進步很快，訓練幾天之后，就能打槍上靶。

　　在給父母親、弟弟燒了頭七之后，蔡語芯這才開始慢慢擺脫失去親人的心理陰影；人也活潑一些了。能跟劉辛結倆說一說話了。

　　來到陽原縣城第十天，上峰下來命令，要求各聯絡點的戰士到大同城南集結。

　　一二一團來了一個少校，這樣，劉辛結便讓李有福帶著蔡語芯先去大同南城門外。他跟著部隊坐卡車直接去了大同。

　　陽原縣城離大同很近，當天中午就到了。

　　到了集結地點，劉辛結終于看到了譚鐘樹。兩兄弟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

　　劉辛結首先匯報了撤退的經過，又將營救蔡語芯、倆人結為夫妻的事做了詳細的介紹，他最后說：“只是沒有來得及先請示老母親。這讓我感覺有些對不起媽媽！”

　　譚鐘樹笑著說：“老媽要是知道你小子結婚了，比什么都高興！再說，這是特殊情況。老媽不會責怪的。”

　　在那個年代，子女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劉辛結這是沒有得到母親之命，擅自結婚的。

　　譚鐘樹隨后也將撤退的經過一一作了介紹。

　　譚鐘樹帶著戰士們先沿著長城向西南方向撤，找到一個山谷，便溜下了城墻。隨后一路向西，他們也遇到了追擊七十二師的鬼子，不過，在鬼子追過去之后，他們才越過鬼子的行軍路線，跳出了鬼子的合圍圈。

　　譚鐘樹原來也是計劃向張家口集中，因而，他們向西北方向轉移。直到得知日軍攻占了張家口，這才又向西南方向撤退，最后抵達了天鎮縣、陽高縣，從那邊又撤到大同，來到二十一師聯絡處指定的集結地點。

　　在譚忠恕被叫走之后，劉辛結便帶著部隊找到譚鐘樹安排的地點駐扎了下來。

　　傍晚時分，門崗給劉辛結傳達：有人來找。

　　劉辛結立刻將譚鐘樹拉著來到了門口。

　　譚鐘樹一看，在一匹戰馬邊站著一個高個子女孩，鵝蛋形臉，兩月彎眉下是一雙丹鳳眼；挺挺的小鼻子下面是一張櫻桃小嘴。現在是九月初，天氣還有些熱。那女孩穿著單衣，她的身材完美地展現在他的眼前。

　　劉辛結上前介紹說：“語芯，這是大哥！”

　　蔡語芯一看兩人并肩出來，并且，這個軍官是小眼睛，大臉盤，還有點齙牙，符合劉辛結大哥的特征。便有了心理準備。她朝譚鐘樹微微屈膝，說：“拜見大哥！”

　　譚鐘樹笑著說：“弟妹不必客氣！”他回頭看了看正在傻乎乎笑著的劉辛結，說：“你小子還真有艷福啊！弟妹，走！今日我請你們吃一餐！”

　　劉辛結知道譚鐘樹身上就是一點薪水，便低聲在譚鐘樹耳邊說：“我付賬！盡管點好酒好菜！”

　　李有福知道這是老大的大哥，便也過來抱拳致禮。

　　其實，他們是劉辛結的家丁，也是譚鐘樹的家丁；劉新杰住在譚鐘樹家里啊！

　　譚鐘樹跟十個家丁一一見面。

　　眾人來到南城外的一家臨時開的酒館。

　　譚鐘樹點了兩大桌子酒菜。

　　大家在一起喝了一頓。譚鐘樹酒量并不小，但他自控能力很強，在喝酒時，每次只喝半杯。

　　最后，劉辛結將蔡語芯等人安排在城外一家臨時旅館里。隨后跟譚鐘樹一起往軍營里走。

　　譚鐘樹問道：“辛結，鬼子打到天鎮了。這里馬上就要打仗了！你打算怎么安置他們呢？”

　　劉辛結說：“我的想法是讓他們回湖南去。語芯的意思等父母親燒了五七再說。”說到這里，他臉上一陣發燒。

　　“那還要在這里待二三十天啊！最好是能請個女保鏢陪著她。否則，總是這十個男人陪著。辛結，你心里踏實嗎？”譚鐘樹雙手背在身后，一邊走一邊說著。

　　劉辛結內心里也有顧慮，可是在哪里去尋找女保鏢呢？他說：“我明天到城內去看看，看看能否給蔡語芯找到一個女伴？”

　　剛回到兵營，譚鐘樹就接到了命令，次日晚上開始，一二一團全體向南行軍，到太原再等待師部新的命令。

　　劉辛結次日上午帶領全排進行訓練。

　　到了中午，劉辛結向譚鐘樹請假，拿著請假條出了營門。

　　來到蔡語芯的房間，劉辛結來不及跟她來一個擁抱，便說：“語芯，鬼子已經逼近大同了。部隊要南下忻口！你們先撤到太原去吧！”

　　蔡語芯臉上頓時露出焦急的神色。“嫁”給劉辛結十天來，她對劉辛結已經產生了心理依賴，這一下要分開，她還有些難舍難分。她張開小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劉辛結又說：“到了太原，你找到住處之后想辦法在二十一師太原聯絡處留下一封信。我回到太原之后，便會去找你。”他又想起給蔡語芯找女伴的事，說：“我本來想在大同幫你找個女伴的，可惜啊！時間來不及了。”

　　劉辛結的這句話一下子啟發了蔡語芯，她說：“我在太原女子師范學校的一個同學在犧盟會上課。她幾次邀請我去。要不，我到了太原去她那里吧！”她看到劉辛結眼中疑問的神色，又補充說：“她是個女的。”

　　劉辛結倒是聽出來蔡語芯的同學是個女的，女子師范學校的同學哪有男的呢？他在考慮這個犧盟會是個什么組織？反正是暫時落腳，他說：“那也行！你先去找同學。我到時候去她那里找你。”

　　蔡語芯馬上就將女同學的地址給了劉辛結。怕他到時候搞錯人了，順便寫了年齡、長相等簡介。

　　劉辛結還要等急趕回去安排撤離的事，他說：“語芯，鬼子打來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活下去是第一！等我到了太原會第一時間去找你。我們找個時間……嗯……那個，你就帶著他們回湖南老家。”

　　蔡語芯本來還沒有聽明白劉辛結支吾的到底是什么事，但她看到劉辛結臉上憋得通紅，眼睛不敢看自己，說話也結結巴巴的，便在心里明白了。她的心突然開始活蹦亂跳起來，她也不敢看劉辛結。她緊咬嘴唇，好像是用了很大的氣力才將那顆小心肝壓制住一般，她眼睛看著腳尖，從嘴唇里擠出一個字“嗯”！

　　劉辛結跟蔡語芯擁抱了一下，便要轉身出去。

　　蔡語芯知道打仗就會有危險，她擔心這次跟劉辛結……，她伸手一把抓住劉辛結的衣角。

　　劉辛結回過頭來看到了蔡語芯那羞澀的眼神，他又擁抱了她。

　　蔡語芯擔心這次是永別，她抱著劉新杰的腰鼓起勇氣抬起頭來。

　　劉辛結看到了她那上翹的小嘴唇，勇敢地俯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