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日,何韜便約好了何老爺在一家飯店里,二人一起吃午飯,他打算和何老爺討論小七懷孕的事情,何老爺剛上桌脫掉帽子便說道:“你小子是不是遇到什么擺不平的事情了?”“那哪能啊,瞧您說的,好像沒有什么事情,我還不能請我親爹吃飯了。”何老爺定住,看了何韜一眼,似乎要把何韜看穿了似的,瞇了瞇眼似笑非笑的說道:“別和我來這套啊,有屁快放,臭小子,你可是知道的,你爹爹我是個粗人,不愛這套。”何韜見自己的爹已經把話說道這個地步了,也不好再說什么了,便直言道:“小七那個丫頭懷孕了,您啊又要當爺爺了”何璞說道:“這是好事情,你那大哥二哥一家生了一個閨女,我也想早點抱個孫小子了,可是啊我看你怎么一臉的心虛啊?”“爹啊,我這不是一直有一件事情搞不明白啊,您上次為什么不讓小七到何家露面啊,好歹也得見一下我娘啊,你說這事情我娘都不知道,孩子總得進何家的門。”何老爺突然沉思不再說話,氣氛一下子變的很尷尬,何韜看著自己爹爹凝重的表情心里突然沒底,他是絕不能讓小七受委屈的,這是他頭一次對一個女子動真感情,當然這也是最后一個讓他心動的女子,他現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等孩子出生,和小七幸福美滿的生活。
可是何韜自己心里清楚,父親把他看的很重,婚姻對他來言是大事,對他的家族來言也是十分慎重的,之前他可以把小七隱藏起來,但是今夕不同往昔,小七腹中已經有了孩子,孩子必須進自己的家門。何父嘆了口氣回道“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有些事情都已經是陳年往事了,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對于小七的事我自有安排,今天晚上我會和你娘好好商議的。”說罷父子倆便不再言語了,各自心懷鬼胎的吃罷飯后,何韜心里的擔子終于有了著落,這件事情交給自己的爹爹去辦,他還是很放心的,至于那些所謂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和小七進何府到底有什么關系,既然爹不愿意多講,自己作為兒子也便不好過問了,只要能達成他的心事便足矣了。
從與何韜吃過午飯后,一下午何老爺便一直被小七懷孕的事情困擾于心,何韜的擔子放輕松了,可是卻加到了何老爺的身上,這段往事何老爺一直都不想再回憶,陷入回憶中的何老爺不禁感嘆自己當年年少輕狂,可是小七如果見到何太太,回到家更是要聽大太太的嘮叨,一想到大太太的那張嘴真的是頭都要大了,當年的何老爺還是一個富家紈绔子弟,雖然家族曾經是在西北一代經營棉布生意的,可是在這亂世之中,家里人為了能夠保護家族生意的發展,便花錢拖關系把何老爺送到了軍營之中,何老爺懂得一些文化知識,在那個缺少知識分子的年代,又憑借著何老爺年輕時候的一腔熱血與自己家族的幫忙,不久便官居要職了,于是當時便隨著司令到了京城任職。也算得上是意氣風發,年少有為。且又有得一表人才,雖然當時的何璞已經有一位正妻加倆房姨太太,可是男人嘛,總是會被外面的世界迷昏了頭,因為總是陪司令去聽戲,臺上有一位唱青衣的女子,平日里他只聽得這女子的嗓音極好,唱功也了得,可是有一次戲班子演砸了,臺下的人要趕戲子下臺,這女子竟然不卑不亢,一直唱到了最后都沒有一絲絲的示弱,不卑不亢的樣子,讓何璞很想與她結識。于是聽完以后司令回去了,他卻偷偷走到后臺點名要見那唱青衣的女子,戲子們都以為他是要來鬧事的,想趕他走,可是這女子與常人果然不同,確實有過人之處,不僅沒有躲避,反而直接走了出來,卸了戲裝后,女子清麗的面容便漏了出來,一下子勾走了何璞的魂。何璞只道她不同于尋常人,不卑不亢的模樣實在是又大家風范。
后來倆人便保持著聯系,互相心儀對方,大太太和幾位姨娘起初對這件事情頗有說辭,可是后來何璞摸清了這女子的脾氣,是不肯于自己做小老婆的,這是何璞此生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動真感情的女子,為了能夠迎娶這個戲子,他不惜于家里人鬧翻,也堅決要休掉大太太和倆個姨娘,可是后來這戲子聽說了此事,便說什么也不肯再見何璞了,只道是不想破壞他的家庭。事情鬧到最后卻是讓一個每天喝的爛醉的小混混給占了便宜,他永遠也記得那個人的名字,張昭開。這個王八蛋,強迫了林沐雨,還把事情穿的紛紛揚揚,無奈之下,在何璞還沒來得及解決的情況下就嫁給了那個畜生,于是何璞也就離開了BJ那個讓他傷心的地方,決定此時不在入京,帶著全家老小來到了察哈爾省生活。
本來小七懷孕了,入何家的門是應該的,可是錯就錯在唐小七長的和那林沐雨實在太像了,何璞想了想這些事情錯就都錯在了自己,當時何韜帶小七進洋房的時候他就應該攔住的,早該想到有今日了,當時自己念得故人的舊情,便沒有阻攔何韜養著小七,可是她唐小七是唐小七,林沐雨是林沐雨,怎能這般糊涂,舊情也不是這樣念的。這是沒有關系的倆個人啊,如今到了這步田地,也不能管大太太會把家里鬧的如何雞飛狗跳了,只得告訴她小七的事情了。
晚上何璞回到家中,大太太迎了上來,說道:“老爺今日里回來的可真是夠早啊,飯菜也還熱著,趕緊換好衣服來用餐吧”何韜便說道:“今日里我回來的這么早是有一事要和夫人說。”“老爺先用飯吧,邊吃邊說就好了”何太太賢惠的說道。何璞雖無心用餐,也只好說“好好好,這就來。”
換好了衣服,何璞便坐在餐桌前,對何夫人說道:“小昕啊,我今日里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說,是關于韜兒的。”“韜兒他怎么了,老爺你有事就說吧。”“韜兒前些日子不是說和一個女子糾纏不清,我還和你提起來著,現下那女子肚子大了,是韜兒的。”“哎呦,他怎么這么不小心啊,老爺,你要怎么責罰他,我是絕對沒有異議的”何太太真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