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軒盯著崔靈看，“是了，經歷了那么多，愿意想起來才怪。”
崔靈眼里閃過一絲疑惑，“你知道我經歷了什么？”
云軒笑，然后低頭，掩住眼里的情緒，“陸墨消息靈通，我自然知道。”
“那你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崔靈倒想得天真。
云軒搖頭，“還是等你慢慢記起來吧，畢竟我也只是聽了陸墨的一面之詞。”
“哦”崔靈嘟嘴。
“三日之后，我與陸墨一起帶你回皇宮。”云軒看著崔靈。
“三日之后？剛好是十月十日。”崔靈暗地里嘀咕。
云軒并沒有聽見崔靈的話，“你是不是連你姐姐，都不記得了？”
崔靈茫然的搖頭，“自我醒來以后，爹爹和阿娘便鮮少與我提起過之前的事。”
“我帶你去看看你姐姐吧。”云軒提起崔寧的時候，眼眸溫柔，周身溫暖。
“好。”崔靈點頭，“我也很想知道我姐姐是什么樣子。”
云軒帶著崔靈跟漠河告辭。
一路上，步行
云軒的情緒低沉下來。
“我的姐姐是你的妻子嗎？”崔靈問，“關于姐姐的一切，我都忘了。”
云軒忽然回頭，看著崔靈，“我倒真希望，她是我的妻子。不過她是前太子妃，現在已經……死了。”
“死了？”崔靈有片刻的吃驚，“難怪，爹爹和阿娘從來沒有提起過她。”
“你姐姐是個很溫柔的人。”云軒慢慢抬步走著，心向神往。
“有多溫柔？”崔靈不能想象，“民間傳言，上官容極其溫柔，今日一見，并不如此。”
云軒敲了敲崔靈的頭，“怎么能拿崔寧和上官容比？”
“溫柔被很多人拿來形容女子，但真正能擔當這個詞的女子，我從未見過。”崔靈實話實說。
“你姐姐便是溫柔的，如水一般，溫柔又涼薄。”云軒有些遺憾。
崔靈發現了一些端倪，“你喜歡我姐姐？”
“嗯”云軒的聲音低沉，情緒低迷。
“那……”崔靈問，“你說要帶我去見姐姐是什么意思？”
云軒不吭聲，只顧著往前走。
崔靈張了張口，還是沒有說話，提著裙子跟著云軒。
這個山林里，除了參天大樹，鳥獸蟲魚，還別有一番洞天。
在森林的深處，隱匿著一間小宅子。
崔靈站在上了鎖的門口，“這里能有人嗎？”
云軒笑，“這里沒人。”
崔靈看著云軒，“那你帶我來看什么？”
云軒開了鎖，“你姐姐也不知道這個地方，這里全是她的畫像。”
“畫像？”崔靈跟著云軒走進去，“連崔府都沒有一張姐姐的畫像。”
云軒用手掃了掃灰塵，“崔寧全部的畫像都在這里，崔府自然沒有。”
“為什么？”崔靈問，“為什么所有姐姐的畫像全部都在這里？”
“我偷的。”云軒理所當然的說。
崔靈慢慢往里走，笑，“這里灰塵這么多，應該很久沒人打掃了吧？就不怕有蟲子么？”
云軒開了窗戶，“這年十月十日，陸墨會回來一次，就打掃一次。這些畫像都是用上好的布料和材料制作而成的，有蟲子也不怕。”
“不過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崔靈問：“民間關于廢太子和姐姐的消息很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云軒站在一幅畫像面前：“那時，我還在漠河這里，等到知道消息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那姐姐的墓呢？”崔靈問。
云軒看著崔靈，“沒有墓，皇上一怒之下，拋尸荒野，沒人知道她的尸身在哪，更沒有人敢去尋……”
崔靈沉默一陣，又問，“姐姐沒有孩子么？”
云軒搖頭，“大概就是因為沒有孩子，所有就連皇后都不能保她吧。”
“好可惜。”崔靈低聲說。
云軒盯著崔靈，“看著你姐姐的畫像，你有想起點什么嗎？”
崔靈疑惑的看向云軒，搖頭，“沒有。”
云軒咳嗽一聲，“漠河說，只有刺激到你，你才有可能恢復記憶……”
“所以，這就是為什么你要帶我來這里的原因嗎？”崔靈眨眼睛問。
云軒牽強一笑，“我想看看，你能不能記得起什么來。”
崔靈很是敏感，“我身上，是不是有你想要知道的事？”
“是。”云軒倒不避諱。
崔靈嚴肅起來，“是什么？”
云軒看向崔靈，“在你姐姐被迫自殺的三日之前，我收到了她的一封信……要我好好照顧你。”
“所以呢？”崔靈沒懂。
云軒敲了敲崔靈的額頭，“這就說明，你姐姐很早就知道她要被害了，所以能提前寫信給我。”
崔靈點頭，“那和我恢復記憶有什么關系？”
“聽陸墨說，崔寧的死有隱情，而你好像知道”云軒看向崔靈。
“我？”崔靈茫然。
云軒有點不忍，“你想恢復記憶嗎？”
崔靈摸了摸崔寧的畫像，“你這不是廢話嘛？誰想這樣自己的事還要聽別人說啊。”
云軒點頭：“要是可能那些記憶很糟糕呢？”
崔靈沉默，她其實也想到了這個。
云軒回身坐到桌前：“只要你不想，我有辦法讓你永遠記不起來。”
崔靈搖頭走向云軒，“不！我想要記起一切。我不想這樣迷迷糊糊的過一生”
“好”云軒抬手摸了摸崔靈的頭。
“那我該怎么做？”崔靈問。
“既然漠河說要在熟悉的環境里才能記起一切，那么三日后，我便借陸墨回宮，將你名正言順的送到太子府。”云軒眼神幽怨，面色沉穩。
“好”崔靈低聲應是。
“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云軒盯著崔靈看。
“什么？”崔靈抬頭。
“皇后薨了……”云軒說。
“皇后……薨了？”崔靈往后退了一步，眉頭蹙起，眼里是不可置信：“昨日皇后還好好的，怎么這么突然？”
云軒嘆氣，“皇后是自殺的。”
“為何？”崔靈不能理解。
云軒搖頭，“宮里封鎖了消息，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崔靈想起了那日皇后說的話，問“是不是因為皇后想讓皇上悔婚，以死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