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有如下棋,一著走錯,滿盤皆輸。
望著赤橋對岸壁壘一般的防線,稷山一顆激動的心倏而沉了下去。
前無進路,后有追兵,滿懷希望的稷山頓時陷入進退兩難境地。
赤橋橫臥于一處宛似一座山峰被利刃劈開形成的巨大裂谷之上,橋面距水面近百米,水流湍急,終年不凍。
正值入冬,,裂谷內彌漫著濃郁的水霧,常人目所能及只能是在幾米開外,所能見的只有滔滔河水、迷漫的烏云及呼嘯的寒風。
赤橋復雜之地形,構建了一道天然屏障,普通人根本無法在入冬之后穿行,東河王大軍大部分是普通人,若是經往赤橋通行,與找死并無分別。
以稷山尋思的計劃,只要他們逃過赤橋,于赤橋對岸設立一道防線,任東河王到來多少兵馬,都將巍然不動,令之望橋興嘆無可奈何。
誰曾想,對方竟是棋高一著,竟是與稷山計劃如出一轍,搶先占據如此性命攸關之戰略要沖,令當下的稷山由計劃中的守方反轉換作被阻一方!
稷山顧不得感慨天意弄人,只怨自身思密不周,于大敗虧輸之后,甚至連稍做抵擋也做不到,一路連棄十一營寨,致使最后的生路皆予敵方搶先切斷,陷入跋前躓后之境。
事至如今,后悔也來不及。
稷山深深一個呼吸,凝聚靈力,向對岸吐氣開聲:“對面領軍是哪一位將軍?某人值此經過,能否予某人通行?”
隨著稷山聲落,對岸高聳入云城墻之上瞬時人影幢幢。
一個聲音自對岸遙遙傳來,清晰飄入稷山耳中:“稷將軍,丁紹恭候將軍多時了。”
“稷將軍,此番你等前無進路,后有追兵,已是陷入重重圍堵之境,遲早將死于刀下,不要再作無謂的負隅頑抗了。”
“與其被后來的追兵趕上生擒,倒不如向丁紹投降,讓丁紹落得個大功一件。哈哈......”
聽到對岸囂張至極的回話,稷山腦海之中生起一絲印象。
此丁紹乃東河王勢力之下津冀城主,津冀城距赤橋尚有近八百里之遙。
相距如此之遠,稷山如何也想不明白丁紹如何突破重重防線,更是神不知鬼不覺地率軍搶占了赤橋的。
更甚的是,戰事乍起之初,誰也不曾料到稷山會如此的兵敗如山倒,也不曾料到會往這條道上逃亡,而丁紹偏偏率軍悄無聲息攻下赤橋,并修筑防御工事守株待兔,靜待稷山的到來。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東河王此局布得很大、很久,甚至將一些突發情形皆計劃入內,無有一絲漏洞,這才有了眼前發生的一幕。
好在據稷山往日所收集情報知悉,丁紹個人修為并不極高,乃地級八品,平素并不以驍勇善戰聞名。
后方追兵尚在百里之外,到此尚需一些時間,他稍一轉念:“或許丁紹匆忙之下,所率兵力并不為多,望眼前情形卻不戰而逃,萬一丁紹乃虛張聲勢,豈不吃個大虧?”
“哪位將軍愿意出戰,給某人拿下丁紹那廝?!”他向周遭屬下游目四顧。
“主上,張威愿往!”一位絡腮大漢挺身而出,朝稷山施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