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我之損兵折將,戰力大幅下跌,原先制訂的戰略計劃需重新籌劃了。”司馬迎輝神色間略顯惆悵,目光空洞,直直盯著營帳上方,足足停滯了十數秒,直至營帳內氣氛顯得壓抑,方接著道:“將軍安心將養,待將軍有所恢復,再一同參與制訂下一步計劃。”
公師邦畢竟是地級九品修為高手,戰時只是靈力透支枯竭,并無傷損,經兩天的休養,已可凝聚些微的靈氣。
公師邦身臨司馬迎輝營帳之時,營帳內就只司馬迎輝與任光輝二人。
任光輝全身繃帶纏裹,雖然身負重傷,肢體并未有所缺失,在強悍的身體素質支撐之下,亦已稍稍自行移動。
倆人正沉默之間,司馬迎輝見公師邦到來,迎上招呼:“公師將軍來得正好,接到線報,定康王馬倫、月輪王宋啟源、無煞王易無相身死,此是繼去年南楚王申瑜亮、永寧王肖戰身殞以來的重大消息。”
公師邦咋一聽此消息,頓覺震撼,脫口而出:“晨曦啟明難道要變天了?”
一個勢力雄踞但各方勢力均已屹立至少百年的大陸,勢力的王者卻如此接二連三的隕落,不免令初聞消息之人驚詫。
司馬迎輝點點頭道:“我等就此商討變天危局之中如何占據一席之地。”
“此番一戰,我之損兵折將,正與任將軍計議第一步如何兼并曷朱勢力。”
公師邦微微一怔,此戰過后,軍力足足折損十萬之多,幾近全部兵力的三分之一,可謂元氣大傷,如此境地,為主事者不退守一隅修生養息,反而籌謀另起戰端,公師邦先前更是想也沒想。
“惠澤王夏侯定是知曉三王身殞,欲搶先一步于晨曦啟明個勢力間占據先機,由此方發動對我之雄踞險關展開攻擊。”
“歷經此戰,軍力亦損耗七七八八,一時再難以翻起什么大浪,既然惠澤王敢挑起這場戰事,就必應承擔并吞我之失敗后果。”
“而我之欲予以其痛擊甚而并吞,今下我之兵微將寡,一時奈何其不得。”
“我之壯大實力,只有另覓他途。”
“目下經深思熟慮,也即兼并曷朱,方為上策。”
“經與任將軍商榷,兼并曷朱有兩種方式,一種方式也即原定計劃,集所有兵力以雷霆之勢一舉攻下其勢力范圍;一種方式乃以懷柔政策以分化之。”
“而如今我軍已疲,再經受不得傷損,故任將軍建議取懷柔一策。”
“公師將軍,以為如何?”
公師邦稍稍沉吟,思慮了一番道:“現今亂局將起,我方欲守一隅,必是壯大一途方能保有棲身之地,除了兼并曷朱,卻以無其他方法。”
司馬迎輝等待了一番,見兩人并無不同意見,方道:“那好,時不我待,兩位各行其事,懷柔也好,分化也罷,盡快促成曷朱勢力并入我之麾下。”
......
石起騎著大紅馬奔行曲陽城回囊城的路上,此際的他已歸心似箭。
他心頭思索萬千,對曷朱的決定百思不得其解。
近段時間,他在各城中巡察,取得了不少的政績,在民眾的心目中,聲望更是如日中天。
當曷朱告知他,將囊城賜予他,由他自行管轄那一剎那,以為是得罪了曷朱而曷朱予他懲罰,最終確認是真實的賜予他自行管轄之后,他惶然如夢一般。
單單在一個人麾下侍奉個把月的將軍,方稍稍取得不可言表的小小政績,就獲得了一城之地的勢力范圍,這種事情任誰都是以不可思議皆難以形容。
從現在起,他已經是自由之身,不僅是人權自由,甚至擁有了獨立的囊城,他得籌謀后續囊城的如何運轉。
任誰忽然間擁有如此大的基業,也必將焦頭爛額,好在囊城原本就有人管轄,自己更是數次親臨巡察,尚不至于慌了手腳。
大紅馬腳程如飛,石起紛亂的思緒尚未理出頭緒,囊城已在眼前。
囊城管事齊步英或許早已接到通報,正率領囊城一干人等在城口守候。
見石起大紅馬如飛馳來,盡皆迎將上來噓寒問暖。
齊步英乃石起赴曲陽城參選領隊,后又數次至囊城巡察,當然已經不再陌生。
眾人心照不宣齊齊進入囊城駐防辦事處。
守在門口的依然是石起第一次進入囊城時所見的那兩個年輕人。
倆人認出石起之后,臉上盡皆顯露著不可置信的訝異。
原來他們當槍使的風塵仆仆的年輕人,短短個把月就搖身一變,轉為他們仰望之人,由不得不瞬間石化。
進入駐防辦事處,石起召集囊城負責各項事務的大小管事參與了囊城后續運轉商議。
囊城的原城主曷朱事前已將之調離,最高行政管事乃是齊步英,因此,石起的直接上位并未有受到任何為難。
“如今我初掌囊城,年少識淺,威望不足,日后還需在座眾位多多扶持。”石起首先進行一番套話。
環視了一番,見眾人默不作聲。接著道:“眾所皆知,囊城土地貧乏,天然環境惡劣,并沒有太過富饒的物產,而我們首先要維持生存,再繼而得思慮后續的富足,各位能否暢所欲言,發表一番自己的高見?”
聽石起如此說法,下邊眾人立馬交頭接耳,響起一片嗡嗡之聲。
石起等待了一陣,片刻之后,齊步英跨出隊列,開口道:“石將軍,我們囊城百年以來,一直是原來怎樣就是這樣,從未改變過,導致囊城在曷朱大人麾下各城之中各項皆處于最末勢。”
“而今你的到來,提議將現狀改觀。”
“憑著屬下多年對囊城的觀察,目前最有可能的是發展種植業與良駒養殖。”
憑著親眼目睹石起的大紅馬,齊步英將石起長項看在眼里,這種長項資源能利用當然首先利用。
既然有人提出后續的維持規劃,提出之人更是對囊城較為熟悉的齊步英,何況石起自己也并無更好之想法,他認可地點點頭,贊同道:“好,那就按你這般提出的建議開展我們囊城后續籌劃。”
“齊管事,此事由你牽頭,我這邊全力配合。”
極速地敲定了此事,囊城事務告一段落,他得回北原山駐地知會宮映雪這邊發生的事,眾人再商榷一番。
囊城由自個管轄,那就是自己的基業,將來能守成多少年,自己能走多少遠,都取決于囊城將來步調邁得多大,邁得多快。
人逢喜事精神爽。
石起一路也不再滯留,急于將囊城已成為自己基業的喜事盡快告知宮映雪等人,催促著大紅馬狂奔。
大紅馬風馳電擎般飛奔,不一會就回到了北原山。
此際的北原山又與石起前段時間離開的景象不同,那房前屋后盡皆人影幢幢,那些靈草靈植仿佛迎接石起的到來一般,一株株搖頭晃腦,活靈活現。
石起無心欣賞眼前靚麗的景色,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一頭撞進屋中。
盡管大紅馬有如追風逐日般的高速,屋內眾人卻早以感知到有人到來,一個個凝神戒備。
當發現是石起莽撞而入之時,尚且以為是后有追兵,更是顯露出越發警惕之色地望向石起身后。
石起此際方回過神來,由于自己太激動,顯得舉止失常,導致眾人的誤解。
“沒事,沒事,太激動了。”他急忙擺手解釋。
“什么事激動成這樣?”宮映雪嬌嗔滿面白了石起一眼。
“太激動了,太激動了。”石起急促地喘息著,稍稍定了定神,平息內心的激動,再次擺手搖了搖。
“石起哥,你怎么了?”宮嬋娟見石起如此舉動,一臉好奇地側身仰著頭問道。
“我們有自己的城了,囊城時我們自己的了。”石起見眾人均皆滿臉狐疑之色,快速解釋道。
“什么囊城是我們的了,那不是曷朱大人的嗎?”宮映雪神色嚴肅起來,更是不解。
“曷朱大人將囊城賜予我了,以后就是我們自己的了。”見眾人迷惑,石起也不再賣關子,直接道出原由。
“有這等好事?”宮映雪滿腹疑問。
宮嬋娟聽了石起的解釋,直接張大那櫻桃小嘴:“啊?”
“真的,我已經安排好了后續事項,然后方趕回與各位商議,看看再還有哪些改善之處。”石起確定地說道。
“哦,我還以為什么大事,這么慌里慌張的,一點做大事的風范都沒有。哼!”宮嬋娟聽了是這回事,鄙夷地白了石起一眼,一陣風似的轉身而出,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石起尷尬地撓了撓頭,一臉苦笑。
是呀,自己怎么如此沉不住氣了,自己如此洋洋得意,宮嬋娟如沒說破,自己或許就迷失在忘乎所以之中了,自己對一城一池如此看重,何時能夠有一番大的作為?
“好好說說。”風一鳴自旁插言道。
石起方自將曷朱大人如何約談,如何賞賜的經過一一道出,宮映雪與風一鳴方完全相信石起所言不虛。
“所以我著急趕回來,讓眾人一起出謀劃策。”石起靜下心來,肅然道。
宮映雪與風一鳴此際也與石起當初聽到曷朱告知他此事之時同樣無所適從,畢竟眾人從未想到過擁有如此大的基業,更是從未實際打理過如此大的基業。
“讓我們靜靜,仔細謀劃一番。”宮映雪想思了一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