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嗚……”
“嗚……”
手機放在枕頭底下，忽然震動起來的聲音把江川吵吵起來，摸出來一看，是個陌生電話。
低頭看下面毛睿還在打呼嚕，小心翼翼下去，在樓道上才接起來電話。
“喂？你好哪位？”
“江川嗎？”
那頭聲音不是很客氣，隔著這本來就容易變聲的電話，自己更聽不出來對面人是誰了，只能點頭。
“對，我是江川，你是？”
“白班康潤昌。”
“噢，康哥，有事兒嗎？”
微微皺眉，剛才瞥一眼時間不過十點二十三，這康潤昌找自己干嘛？
“江州市的貨哪兒去了？昨晚上江州市不是沒過來嗎？”
那頭一句話，頓時讓江川明白事情緣由，不過……
微微嘆口氣，自己不是給他們留了條子的嗎？就這樣還要把自己吵吵起來，怕不是腦子有病？
“那個……康哥，我在操作的桌子上留了條子的，江州市昨晚上沒到，我把那三件貨外發了，單子就在左邊柜子第二個抽屜里，你找找看。”
“哪兒有什么單子啊？沒看到沒看到……”
那頭罵罵咧咧，還有一陣翻東西的聲音。
“就在……”
江川正要再說一遍，卻聽到那頭康潤昌已經吼一句——
“哎，反正你已經醒了，干脆下來自己找！”
一句話說完，江川還來不及反對，那頭已經掛了電話。
抿了抿嘴搖頭無奈，倒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么。
穿上衣服，洗把臉這才下去了。
一般白班主要是接貨的比較忙，這邊雖然作為分撥中心，其實也算是其中一個市級網點。
不少從其他網點到平都市的貨，都是分撥中心這邊處理，所以單獨分了一個概念叫市場部。
總的來說，這里的倉庫分為兩個部分，分撥中心負責中轉，市場部負責作為平都市的一個網點，處理收貨和到貨。
“康哥，這不是條子嗎？”
在一堆單據下面，鍵盤壓著的，就是自己留下來的條子，上面寫的清清楚楚。
按理說康潤昌一來就該看到的。
康潤昌從窗戶外探個頭，一臉不耐煩。
“誰有空看你的條子啊？單子給我！”
“……”
沒話說，只瞥見康潤昌手里拿著煙盒還有打火機，怕不是忙著收貨，而是忙著去抽煙。
也不想和康潤昌爭什么，打開抽屜把三張單子遞過去，還有現返的132塊。
“怎么是現返？閩江物流？那家不是只做欠返嗎？”
康潤昌邊看單子邊嘀咕，眉頭簡直皺成一個川字。
江川打了個哈欠，康潤昌已經這態度，自己也沒那么多好臉色。
“現返還不對嗎？免得之后去收錢了！”
“……”
看一眼江川，康潤昌沒說話，直接把單子遞過去一個搬運，讓他交給外發司機。
轉頭就對上江川一臉不在乎的表情，面上有點兒不高興。
“江川，你記著，你只是個倉管，這外發的事兒，有專門的外發司機去管，不該你管的事兒少管！”
“還有，這江州市我們有網點，要是上面問起來，我可不會幫你兜著，出事兒你自己去處……”
“……”
康潤昌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叫走，江川沒話說，難道這不該是好事兒嗎？
咱們做物流的，不該是以客戶為重心，想方設法把貨給客戶送到嗎？
怎么到這兒來，卻搞成了推卸責任，活像是犯了天大的錯誤一樣！
“江川！”
還沒等嘀咕明白，辦公室外面康潤昌已經又是一聲吼。
滿臉無奈，出去一看，這才瞧見康潤昌邊上還站著一個背包的人，手里拿著三張單子，正是自己剛才給康潤昌的那三張。
總不能又有事兒吧？
江川已經服氣了，自己給他們擦屁股，怎么反倒搞得里外不是人啊？
“找他吧，他發的貨！”
康潤昌對著江川一指，直接扭頭就走。
“有事兒嗎？”
江川看過去那個背包的人，瞥見對方包里面好像還有外發面單，大致能猜出來他應該是專門負責外發的人，好像叫孫良河。
“這單子你自己拿去報賬，這不是我發的貨，和我的賬對不上！”
孫良河一手懟過來三張單子，搞得江川當場要瘋。
真的服氣……服氣……服氣……
服了個大氣……
真不知道這公司是怎么活到現在的？怕不是光拿錢在堆。
以前自己公司也有這樣的情況，有時候外發司機忙不過來，會有其他員工幫忙。
但最后匯總都是在外發負責人這兒，只不過單子注明，是某某外發的，以后萬一有事兒，也能找到負責的。
像是孫良河這么玩兒，除了給財務增加壓力，其他的屁作用沒有。
“……”
深吸口氣，江川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沒事兒沒事兒，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冷靜冷靜這才接過單子。
“好，我自己去報賬。”
孫良河半點兒不在意，單子還給江川，自己扭頭就走。
“唉……”
對此，江川表示，自己只能嘆口氣了，其他的還能說什么，說個屁啊！
看一眼單子，只能搖搖頭去辦公樓了，找誰不知道，不過問問朱筱婷也就明白了。
“咚咚！”
敲了敲門，里面有聲音。
“進來。”
順手一開門，兩兩對視眼神意外，里面只有朱筱婷一個人。
“江川？你怎么起來了？”
朱筱婷一臉意外看了看時間，正好十一點半，這時候江川不該在睡覺才對嗎？
面上苦笑，很想解釋解釋，不過又感覺三兩句話解釋不清楚。
“那個，給我一本收據吧，昨晚上我發了三單江州市的貨，是現返的。”
晃晃手里單子，江川無奈聳聳肩。
看一眼單子確實是三方外發，朱筱婷這才遞過去收據，江川挨著填完，朱筱婷核對了一下，收款132元，把第二聯扯給了江川。
“這江州市的昨晚上還是沒上來嗎？”
朱筱婷翻著單子看，三單都是江州市的。
“嗯。”
江川點頭，一屁股坐在了對面。
“你知道江州市那個周總是什么情況嗎？之前做過物流沒有？”
這是江川唯一能想到的理由，怕不是個新手，所以才搞出來這么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