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過了襲來的一根突刺，卻躲不過越靠近越密集攻擊的數十道尖刺的暴襲。很快，前進的二人紛紛身上都掛了彩。
寧凄戚無暇顧及身上的傷勢，劍鋒直指嗜血蜥右眼，以氣吞山河之勢成功刺入！
同一時刻，何經年夾帶著劍意的紫玉仙劍如約而至，狠狠擊中嗜血蜥的心臟，給予了它致命的最后一擊。
忽然，寧凄戚周身水系靈力紊亂，竟是直接突破到了煉氣期第三層！
閉上眼內視了一番，她欣喜地發現，識海中的水系海域擴寬了，達到了和木系海域、土系海域同等大小。
同時，她神識可以查探的范圍更廣，細節更清晰了起來。
“恭喜。”平日里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何經年由衷地給一同做任務的伙伴道賀，卻并不知曉，她僅僅憑借著五靈根的資質，能在一個月內進階到煉氣期第三層，且不借助任何外物，是何等逆天的存在！
“多謝。”即使強自壓下心中的欣喜，帶笑的眼眸還是出賣了主人此刻的好心情。
不過眼看著那天生魔獸垂死嗚咽，奄奄一息，何經年索性徑直揮劍斬斷它的尾巴，遞給寧凄戚，言簡意賅地說道：“尾巴你收著，一起去換貢獻點。”
“好。”話音一落，寧凄戚也不推辭，干脆利落地將嗜血蜥的尾巴收進儲物戒中。
“你……”
“你……”
二人同時開口，在發現戰斗中無意形成的默契竟延伸到了此刻，禁不住相視一笑。
“你先說。”
寧凄戚也不謙讓，直接開口問道：“你是如何修煉出劍意的？”
似是沒想到她會直接開口這樣問，但仔細一想又覺得本就應該如此，只不過其他修道者都不曾問過罷了。何經年也不藏私，言簡意賅地回答：“我天生劍心，自小愛劍。只要心無雜念，一心問劍，必能生出劍意。”
世上有幾人能夠做到心無雜念？修道本就是為了滿足心中所求，若是要一心問劍，莫不是要做到心中無所求？
寧凄戚似懂非懂地感悟著，隱約感覺摸到了劍意的門檻，近看卻仍是模糊一片，遲遲找不到前進的道路。
惜字如金的何經年能夠這樣解釋已是盡力，頓悟之事本就要自己想通，旁人說再多也無意，只能是加以引導，最終要靠的還是自己。
“到我了。”何經年狀似不經意地開口，眼神卻不自覺地移向了其他地方。
“啊？哦，好，你問吧。”反應過來的寧凄戚點頭應允。
“你是主木系劍修？”
“實不相瞞，我是五靈根資質。”寧凄戚不遮不掩，一派落落大方地望著他說道。若是連自己都嫌棄自己，因資質不如人就自我放棄，那她也就不必修仙了，回家去安心嫁人算了。
想到嫁人，寧凄戚眸色一暗，一抹不悅一閃而逝。
是了，唯有五靈根的資質，才會不被宗門所看重。若是各峰峰主知道了外門弟子中竟出了一名五靈根劍修，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何經年恍然。
“你……”吞吞吐吐不是他的風格，但貿然問他人修煉方式，對于這個青澀漠然的少年來說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知道少年羞澀，寧凄戚也不催促，安靜地等待著。
然而，問劍之心與生俱來，終究抵不過內心的渴求，何經年嘴角微微輕抿，沉默了半晌，他終是開口問道：“你是如何將玄元九式練到如此境界？”
寧凄戚聞言，略一沉吟，答道：“我自認為，無論劍法高低，只要將基礎劍招修煉到了極致，后續再配上其他功法，必定事半功倍。”談及自己的體悟，少女眼中霎時綻放出奪目的神采，竟是生生將她平平無奇的面貌映襯得熠熠生輝，勾魂奪魄。
“而修道歷來都是考驗修煉之人的毅力和心性，數十天前我走過崇山的重力森林，我覺得那里是最適合我練劍的地方。”寧凄戚并不藏私。
重力森林竟可以磨練劍修的意志？這還是他頭一次聽說，倒是有幾分新意。
何經年點頭表示感謝，同時說道：“劍修練劍，方式各不一。你我修為差距不大，且同是劍修，若是平時想要練劍，可前來宣凜峰找我。崇山森林地廣人稀，我若有空，就可以前去和你一同切磋。”
“那真是太好了！”如何能不好呢？天生劍心，且是已經修煉出劍意之人，竟許諾隨時可以找他切磋，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
一直苦于獨自摸索的寧凄戚禁不住發自內心地笑了，清清淺淺的臉竟有幾分動人。
待到何經年反應過來自己的所思所想時，臉上的紅暈頓時又爬了上來。
看得寧凄戚露出了幾分疑惑。
正要問他打算接下來去哪里的她，還未開口卻被一聲“姐姐”打斷。
寧凄戚循聲望去，一眼看到的，卻是人群中的那人。
他靜靜地望著她，不言不語，眸色卻是冷了幾度。
寧無風似乎對她越來越沒有好臉色了，也不知道她以前到底做了什么招他厭煩了……
“姐姐！”寧幸兒的呼喚無意間打破了她的思緒。
她轉過頭來，用眼神問著，她喚她何事？
“你怎地穿著白色宗服？這不是親傳弟子才有的服飾么？”寧幸兒小跑到她的跟前問著，眼神卻不自禁地飄向了后方。
寧凄戚這才意識到自己此刻還穿著何經年的外袍，而且內里什么也沒有穿，她竟忘了這件事！
更糟糕的是，與寧幸兒同隊伍的那群人聽聞到這邊的響動，也跟著她走了過來。
寧凄戚臉色霎時通紅，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才好。
寧凄戚素來淡泊，十歲之后的她，除了測靈根那日，他幾乎沒有見過她如此無措過。寧無風眸色沉沉，再望向她身后的何經年，二人身上都有負傷，定是剛剛一起并肩作戰過。
“我，我剛剛衣物不小心被潭水打濕了，沒帶備用衣物，所以跟搭檔借了一身來穿……”心虛地解釋道，眼睛卻不自覺地望向低處。
一直關注著寧凄戚神色的寧無風，在看到她眼神往哪看時，臉色已經徹底黑如鍋底了。
七七從小就不會撒謊，每次一說謊話眼睛就會不自覺地看向地面，這是連她自己都未曾發現的小習慣。
小時候覺得甚是可愛，此刻卻是讓人牙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