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早的這一問算是問到點子上了。

　　莉莉安娜也是忍不住越想越氣，不怒反笑道：“有我家財團的背景撐腰，再加上馬小明作為拳頭第一大股東的身份，那幫棒子們別說是想爭，就是連坐在同一張桌上的資格都沒有。”

　　櫻早聳了聳肩，苦笑道：“可現在看你的樣子，形勢好像不樂觀呀。”

　　白書允又搭腔了：“就算是十拿九穩，幾乎算是內定的事情，可是面子上的工作還是要做的。”他又解釋，這個工作說的是，拳頭在舉辦比賽前都會進行民意調查。

　　簡單來說，就是看當地的電競觀眾支不支持辦這場比賽，本來是走程序的一件事，結果沒想到翻船了。

　　莉莉安娜冷笑道：“那不是他們的老伎倆了嗎？我也不知道，那幫人在國內的公關團隊買了多少水軍，硬是把死的都給整活了。”

　　見櫻早越聽越迷糊，白書允又解釋道：“就拿你最熟悉的手機來說，雖然星星集團的高端機主要的競爭對手是蘋果。但他們中低端的產品線，針對的就是你們國內的手機廠商。每逢你們國產手機有新品發布，隔天就會有鋪天蓋地的網友爆出這個手機各種問題。要是你看到這些評測和言論，你還敢買不敢買？”

　　“你的意思是，那些人都是星星安排的水軍，為的就是故意潑臟水？”

　　白書允說：“別看網友們平時一個個整的跟人精一樣，其實還不是見風就倒，所謂烏合之眾說的就是這幫人。也不知道星星每年得花多少錢，養公關部的這幫人。但有一說一，人家的活確實干的好。今天我們遇到的事其實這個性質也差不多。”

　　“我有些懂了，但還是不全懂。”

　　白書允醞釀了會兒，接著說：“按理說，拳頭那邊要通過舉辦方的決策，當地民意指數得達到九。當初我們也是怕翻船，拿著中國人口基數說事，硬生生的把指數談到了七。其實在要舉辦首屆MSI的消息傳出來時，他們那邊就開始干活了。”

　　“干什么活？手機還可以拿質量說事，這個我想不明白他們能怎么帶節奏。”

　　白書允笑了笑：“你想不到的事，人家可想得到。當時他們就叫號召水軍在微博和各大媒體上買熱搜。說去年十六強已經夠慘了，難道今年還要把比賽舉辦到家門口給棒子打臉？到時候等棒子奪冠了，再來全場給他們歡呼？”

　　櫻早一下子就明白了。

　　白書允說：“拳頭會不定期的作一次調查。就算他們再怎么帶節奏，這個指數也和我們先前預測的一樣，維持在七左右，也夠一個基本的要求。可是等韓胖子一出手，一切都變了。毫不夸張的說，他現在的所作所為真的是已經騎在你腦門上拉屎，可你連手都還不了。你說網友氣不氣？”

　　莉莉安娜平靜了不少，喝了一口咖啡，繼續說：“韓胖子的一句東亞病夫和一句你們中國沒人之后，指數已經跌到6了。今天這場比賽開始之前，略有回升，但輸的這么慘，想都不用想肯定跌的更厲害了。”

　　櫻早想了想，問：“所以等于這韓胖子是星星的牽線布偶，故意就是擺上臺去，打壓中國觀眾的信心？”

　　白書允輕輕點了點頭，“雖然那些鍵盤俠們一個勁罵的厲害，口口聲聲說不想把比賽辦到家門口給棒子打臉，就是辦了他們也抵制去看。但說實話，真辦成了，還不是照樣全場爆滿，一票難求。”

　　莉莉安娜把咖啡杯“咣當”一聲放在桌上：“可問題是，現在是眼看煮熟的鴨子要飛跑了，要辦也辦不成啊！”

　　櫻早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光彩，但還是問了出來：“這個指數有沒有辦法動手腳？”

　　“就算動了怎么樣，隨便上網一看大家都在一面倒的在罵。到時候就是辦成了，也不知道得被別人潑多少臟水。體育賽事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公平公正！拳頭好不容易擠進了這個門檻，還指著進奧運會了。就是馬小明來，也不可能為了一場比賽的舉辦權，把整個電競行業之前的努力全白費了。”

　　等這些曲曲折折的弄明白之后，櫻早看地上碎屏的ipad還定格在基地爆炸的那一幕，忍不住也想罵一句“廢物”，走上去好好的踩兩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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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談判會議，櫻早也跟著去了。

　　雖然她聽不懂具體內容，只覺得星星那邊代表人，笑瞇瞇的表情簡直跟韓胖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相當的惡毒。

　　關鍵他們還是中國人，太了解本土國情，知道網友的痛點在哪里。

　　不經過這一遭，櫻早還真不知道這年頭漢奸都改名不叫漢奸，而是美名曰公關了。

　　難怪莉莉安娜怕控制不住情緒，拿加特林對著他們的腦門就一陣狂射。

　　要是換做櫻早，她也來。

　　不出意料的是，今天的談判拳頭帶來了新一期的指數。

　　但出乎意料的是，這個結果比莉莉安娜先前預測最糟糕的還要糟糕。

　　她以為最起碼可以保住五，沒想到已經跌到四成半。

　　不過莉莉安娜在桌上所表現出談笑風生的態度，簡直和剛才在屋子里判若兩人。

　　“我相信這個跌幅只是暫時的，大家的信心受挫，只是受了全韓班的影響。可是我最新得到消息，全韓班的老板并沒有爭取到LPL和LDL的名額，而是空降了一個三級聯賽的隊伍。也就是說，他們想在我們賽區扎根，只能一級一級的往上打。”

　　說到這，莉莉安娜作出一臉完美虛偽的假笑，對著星星那邊的人說：“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可能你們不愛聽，但是堂堂世界賽的總FMVP竟然淪落到我們中國去打三級聯賽，說好聽點是紆尊降貴吧。說難聽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LCK最頂級的選手來我們中國，也只配在網吧里的比賽虐虐菜……”

　　她并沒有把話說滿，留著對方去想。

　　等中國網友的這口氣消了，信心也就回來了。

　　最重要的是，至少在一年半載之內，韓胖子也找不到機會整出什么幺蛾子，等于是把星星那邊的人借題發揮的路子給封死了。

　　他就是再怎么屠殺，但遇到的也只是一些上不了臺面的對手，傳出去都丟人。

　　莉莉安娜臉上維持著和善的微笑，以為自己一對王炸出手，找回了大半的場子，可做夢也沒想到對面竟然直接亮出了一手同花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