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四周緩緩聚起無數的草木精,兩人不禁流下冷汗。
這要是再被抓住,誰也沒法預料她們的下場會有多慘。
“怎么辦?怎么辦?”
于彤彤急得原地亂轉。
能不急么,就今天而言,她已經被掛在樹上兩回了。
“你化原形我們分開跑,在北面匯合。”
說完不等于彤彤反應過來,季白率先跑了起來,現在只能先分散這些妖的注意力,避免兩人都被抓。
見季白已經跑了,于彤彤罵了一聲后化為一只貓兒,靈巧的躲過追捕。
相較于貓兒形態(tài)的她,人形的季白就不那么順利了,一路連飛帶跑,還不敢御劍,整個過程猶如喪家犬般,個中心酸不能一一道來。
跑了不知多久,漸漸的季白發(fā)現身后追來的妖似乎在不斷減少。
心中警鈴大響,她減緩前進的速度,邊走邊觀察。
她可不認為那些妖會是因為追不動才不追的,前面應該是有什么比較讓它們忌諱的存在。
走著走著季白發(fā)現空氣中散發(fā)著一股極淡的香味,細細想來,這好像是一種叫玉蘭的味道。
她緩步向著氣味來源處走去。
越往里走氣味越濃,似乎就在前面?
在撥開一叢樹木后,季白終于見到了氣味的源頭——一大片玉蘭。
玉蘭花外形極像蓮花,現在似乎是盛開時,花瓣展向四方,使整片大地白光耀眼。
呃
這是玉蘭種植基地么
季白又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聽見身后似乎有什么在迅速的往這邊竄來,心里一驚,恐怕是追兵來了。
管不了那么多,季白徑直向玉蘭的花海里沖去。
在玉蘭的花海里穿梭了一會,季白反應過來,自己不是會化形么,躲過去就行。
走到一株長勢極好的玉蘭旁停下,細細打量一番,隨后滿意的點點頭,就是你了。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這株玉蘭似乎被人用蠻力撇折了一根手腕粗細的枝條。
“你應該很疼吧。”
她眼里滿是疼惜,這么漂亮的玉蘭被生生折斷了。
伸手握住這根枝條,微微一用力,將自己體內的靈力緩緩注入,等她松開手時,被折斷的地方已經看不出任何異樣了。
做完這些也不過是一瞬,季白看了一眼后面,躍身至空中,瞬間化為一朵玉蘭花,將自己穩(wěn)穩(wěn)當當的掛在這株玉蘭的頂端……
因為是掛在頂端的,視線也比較好,這回她終于看清了追來的是啥——是那個綠衣男子!
這妖精就不能放過她么。
季白心里不禁又緊張起來。
那綠衣男子來到玉蘭林邊緣就減緩了步伐,他猶豫片刻后像是在下定決心般邁步走入了這片玉蘭林。
不過他可不是亂走,而是徑直朝著季白的方向而來。
我去……莫不是自己被發(fā)現了?!
就在她暗暗準備趁他出其不意偷襲時,忽然感覺自己掛著的這棵玉蘭居然在輕微的顫動。
這動靜隨著綠衣男子的靠近越來越大,整株玉蘭開始漸漸亮起白光,季白驚訝的發(fā)現在白光中這玉蘭居然緩緩化為一襲白衣的人!
這玉蘭原來是妖?!
震驚中恍然驚覺自己此時就是一朵玉蘭花——插在人家的頭發(fā)上!
臥槽!
就在季白準備出來拼死一搏時,白衣人開口了:“何事?”
聲音冷冽,是個男的。
綠衣男子忙回道:“大人,先前咱們捉住的一人一妖跑了。”
“……”
我沒跑,我就在你面前,你家大人頭上插著呢。
她該怎么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呢。
“人不見了就去找,難道你是等著我去找嗎?”白衣男子似乎有些不悅,輕輕揮了揮手,“你且去找吧。”
綠衣男子似乎還想說什么,可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便轉身走了。
等了一會后,白衣男子清冷的聲音從下傳來:“他已經走了,你還要在我頭上待多久?”
“……”
季白將花型的自己往空中一拋,隨即化為人形。
不過由于之前的連連化形,此刻恢復人形的她只能化回原身。
淺青色的衣衫被風吹起,未經梳理的秀發(fā)長長的披散在肩頭,順著衣衫自然垂下,發(fā)尾輕輕的落在草地上。
頭發(fā)居然又長長了。
季白低頭左右看了看自己的頭發(fā),有些無奈的將拖在地上的頭發(fā)隨便卷了卷,然后抱在懷里。
做完這些才一臉無辜的看向白衣男子。
只見那男子一身白衫,手里捏著一把晶瑩剔透的玉面扇,皮膚白若柔夷,面頰泛著粉紅,一雙魅眼就那么直勾勾的盯著她。
他似乎是被她的舉動震驚到了。
季白想了想,這妖剛才沒有出賣她,應該也是講道理的吧?
“實在不好意思,我有個很重要的人生病了,他需要這里的一株藥來治病。”
白衣男子沒有說話,依舊看著她。
季白猶豫了一下繼續(xù)解釋道:“我保證那不是你們什么重要的東西,只要幾株就好,我保證只要拿到后我們馬上離開。”
不知何時吹起了一陣微風,到處都是玉蘭濃郁的香味。
季白就站在那里,雙手捧著自己的一捧頭發(fā),仰頭看著白衣男子。
許久,白衣男子嘴唇輕啟,他說:“我和他們不是一起的,你需要什么?”
“……芝草。”季白實話實說道。
這玩意在他們這里應該是不缺的,畢竟這些草木精和他們大有不同。
就像剛才這玉蘭精的枝條被折斷,盡管他修為不低,可是一旦原身受傷,他們也無可奈何,只能等著自然修復或者干脆等它自己枯死斷掉。
雖然不會危及性命卻也是十分疼痛難忍的。
試問哪個人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胳膊腿漸漸壞死,最后再脫落?
反正季白不行。
白衣男子沉吟片刻道:“芝草在北面,你現在可是偏離了那邊。”
這個她也知道,可是前面不是忙著逃命么。
“我陪你一起吧,就當是報你方才為我療傷的恩。”
季白詫異看他,白衣男子卻緩步上前,抬手化出一支小巧的玉蘭枝條,輕輕為季白束了發(fā)。
“你總這樣抱著也不是辦法。”
季白抬手摸了摸被束起來的頭發(fā),結果摸到了那支玉蘭花。
“多謝。”季白淺笑。
就這樣,季白在玉蘭精的幫助下,很快找到了芝草。
按照先前的承諾,季白一共采摘了七株。
摘完后季白在一個樹上找到了正在打呼的于彤彤。
現在算是比較完滿的結束任務了。
“玉星晚”季白叫住正在前面走的人,“今天謝謝你。”
玉星晚就是那個玉蘭妖。
聞言他轉身看著季白:“你不必謝我,先前將你迷暈的也是我。”
“不過還是謝謝你,”季白微微一笑道,“我們就此別過吧,不然再走下去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玉星晚身體幾不可查的一僵,但他若無其事的問:“你記得出去的路?”
季白和于彤彤對視,搖搖頭道:“不認識,但可以從邊緣地帶走過去。”
見她們主意已定,玉星晚也不好再說什么,走時他對季白道:“這枝玉蘭就當是我的謝禮,你定要好好留著,可別扔了。”
季白有些詫異的看他,但他卻只是淺淺一笑便離去,空中殘留著淡淡的玉蘭香氣。
“哎,”于彤彤碰了碰季白的肩,笑的一臉八卦,“你這是從哪里勾搭上的?”
季白斜睨了她一眼,不去理她,徑直走向綠素山的邊界。
于彤彤趕忙追上,風中傳來她八卦的聲音:“你倒是說說,你怎么就化回原型了?”
“你怎么那么是非?”
“你是不是不敢說?”
“安靜”
“你這樣對得起你心上人嗎?”
“你可閉嘴吧。”
“嗷~你居然打我?!”
身后的玉蘭香終于淺淺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