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日起,秦凡開始全身心的投入在林若道身上。
練劍,咳血,喝酒,咳血。
咳血,練劍,咳血,喝酒。
在這過程中,秦凡掌控的分寸極為精準,不時的喂服點滴千年藏酒,令其保持在一個似清醒似醉夢的狀態。
在這種狀態下,林若道好似完全放開,能肆意的揮灑,毫無保留的釋放,又在秦凡的劍意牽引下,不斷的成長,如雨后的春芽,突飛猛進。
當然,這般瘋狂下,林若道的身體也在不斷的衰弱,生命本源在瘋狂的消耗,不斷的有發絲在悄然變白。
不過,秦凡并未著急幫其彌補修復,而是任其體悟自身的虛弱。與劍氣伐體之痛,擦拭劍鋒相比,極致的虛弱同樣可以磨礪劍之堅韌。
可是令秦凡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林若道成長的同時,體內的道衍劍骨竟也是完成了一次突破。
“喑”一聲劍鳴之下,一道道劍光直接銳利而起,瞬間,林若道的肉身猶如砧肉,似爛泥一般,大片的灑落而下,而林若道也是痛苦大吼,直接陷入了昏沉。
見勢,秦凡立馬全身血脈涌起,絕世大兇的暴虐氣息鋪天般的威壓而去,三息時間,才將其鎮壓下去。同時,不斷的打入靈藥靈液,助其恢復殘缺肉身。
仔細探查之下,只見體內的道衍劍骨在瑩瑩發亮,無數的劍紋痕跡不斷的流動著,原本絲絲包裹在其上的孽龍血脈竟是被其吞噬煉化了,甚至化作隱隱淡淡的紋路,纏繞其上,使得原本就古怪的劍骨又多染上一層邪惡。
“天譴之人,逆天之骨,果然難纏。”秦凡思索著將先前打入林若道體內的一縷血脈收回。下一刻,體內殘留的絲絲孽龍血脈通靈一般,趕緊再次包裹著劍骨,絲絲黑紅猶如織網,封鎖著劍光。
之后,又是短暫的陷入了平靜。
“看來,這剩下的孽龍血脈也遲早會被其煉化。”秦凡心中暗自想著。
“這該如何是好?”秦凡一時也陷入了糾結。
以現在看來,一絲的孽龍血脈并沒有完全封鎖住道衍劍骨,吞食的靈藥仍有絲絲能量被其攝取,成長的速度完全不亞于林若道的成長速度,那么究竟該如何才能收服它呢?
現有的變化打破了秦凡的原來計劃,使得秦凡不得不考慮,先為林若道融合絕世血脈,再解決劍骨反噬問題。否則,一旦劍骨突破孽龍血脈的束縛,將其煉化,倒時候的威能恐怕即便秦凡可以壓制,林若道也堅持不了一息。
看著昏沉的林若道,秦凡心中波瀾漸起。
良久之后,林若道眼皮微動,漸漸的蘇醒。迷迷糊糊間,看著熾熱的陽光,反應了好久,才感受到了冰冷的身軀,艱難的坐起。
“師傅,剛才怎么了?”林若道艱難的依坐著,口語微弱。
“你體內的劍骨有所進階,突破了血脈壓制,傷及到你。”秦凡也不瞞著他。
“這樣嗎。”林若道表情雖然蒼白虛弱,卻無一絲急迫緊張,不知是心中早有準備,還是秦凡的淡定安撫著他。
“本來打算先行助你收服劍骨,但如今看來恐怕時間不多,待會兒,為師會助你融入絕世血脈,你先行準備一下吧。”秦凡看著林若道波瀾不驚,心中暗自喜歡,贊賞著。
“師傅,我體內劍骨無法煉化的嗎?”這時,林若道略有思索道。
“嗯,你體內劍骨道生天養,雖未成長完全,但逆天之性十足,強力煉化收服,只怕會有同歸于盡,魚死網破之危。”秦凡點頭道。
“不過,你放心,實在不行,為師會為你移植絕世神體,到時,即便劍骨逆天,也無絲毫抵擋之能。”
“謝師傅,徒兒明白了。”林若道再次流露靦腆般的笑容,即使臉色難看,但仍不掩絕世俊貌。
“師傅,弟子想一個人靜一靜。”和風拂來,一絲舒適襲來心頭。
“嗯,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秦凡點頭。
這時,林若道俯身看著水中倒映的滿頭白發,忽然有些意興闌珊。
這幾日,每日與秦凡練劍,劍意提升的同時,也被劍骨反噬的更加虛弱。如今他頭發斑白,生命本源已所剩無幾。
莫名之間,又有所想。反手間,九弦琴現。
“叮”細指輕撥,琴音揚起。
開始,琴音柔碎,在宏大的飛瀑沖擊聲下,甚至都聽不清。不過,林若道并無著急,繼續緩緩的撥動琴弦,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之間,道道人影不斷的在腦海間流淌閃過。
指如水滴,開始濺起,琴音逐漸發生了變化。
叮咚如水滴入湖面,嘩啦如細浪拍打岸邊湖石。不過,如此,琴音依舊被宏大之聲遮掩,難以聽清,可林若道依舊毫不介意,仍是沉浸在自身心境感受之中。
身體虛弱之極,就連彈琴都十分費力,不大一會兒,林若道便虛汗直流。
顫抖的指尖也開始慢慢的失去控制,不時的有雜亂聲音響起,他已經無法完美的彈奏琴曲,不時的尖銳刺耳更是連秦凡都驚動了。
不過,秦凡并無任何打擾,只是遠處靜靜的守候著。
琴音持續的嘈雜凌亂,然而,林若道卻是因此露出了輕松的笑容,雖然琴音柔碎不成曲,雖然飛瀑雜音掩飾難以聽清,但林若道就是很開心,因為這是他親手彈奏而出,自己隨心隨欲之感受。
不由得,林若道又想起了秦凡收徒當天囑咐他的話:“君子以厚德載物,與其不爭而天下莫能與之爭。”
“不錯,任你懸崖千仞,我自無畏直流而下;任你頑石堅硬,我自以柔制剛;任你宏音難掩,我自輕撫琴弦;任你琴音嘈雜,我自迷離心境。”
林若道一邊輕語,一邊繼續輕撫琴弦,指尖的力道速度越來越小,越來越緩,可是林若道的精神狀態卻是越來越盛,琴意臨響的同時,一股全新的氣勢慢慢升騰而起。
一陣透明的波動漾起,隨著琴音不斷的擴散開來,似一層層薄紗,隔絕出一方小小天地。
在這方小天地內,宏大的聲音在逐漸微弱,直至消散靜音;起伏的湖水在漸漸平靜,直至如透明玉鏡。相反,微弱的琴音在高聲悠揚,跌宕起伏;柔碎的旋律在悅耳動聽,婉轉優雅。
不遠的秦凡緊緊的關注著林若道,在他的震驚的眼神中,此時的林若道開始白發染黑,隨風飄逸,蒼白潤血,面若桃紅,原先的虛弱遲鈍轉眼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意氣風發,風華正茂。
紫衣玉帶華麗瀟灑,畫眉朱唇絕世神韻。
“這是怎么回事?”秦凡驚疑的系統查探到。
叮,人物:林若道
叮,領悟唯雅意境
特點:萬物隨我心動,唯有自身優雅
評價:意境范圍內,隨心所欲
叮,恭喜人物領悟頂級道意,系統獎勵:靜水琴譜一卷
特點:靜水之美,凈化心靈
評價:絕美珍品
叮,恭喜宿主收取三弟子
人物:林若道
資質:0 悟性:9 意志:9 氣運:5
功法:《葬天妖經》
術法:無
意境:劍意、唯雅意境
境界:無
叮,系統獎勵上善九弦琴(可進階)、大千繡紫服一套(可成長)、生命之水一瓶
秦凡此時依舊處于震驚之中,隨心所欲,那豈不是無敵了?
十息過去,林若道再次華麗的暈倒,秦凡趕忙上前查探。
剛一靠近林若道身邊,秦凡便發覺此地方圓百米好似真空,湖石在皸裂粉碎,湖水在灰色暗淡,宛如化作死寂之地,它們好似全部都被抽離了生機。
而林若道體內的生命本源則是恢復了不少,想來是剛才的意境所造成的,雖然恢復的尚未完全,但秦凡仍是心中震驚,這種意境太可怕了。
不過,隨即心中便是一喜,這樣看來,香來體內的劍骨不就有法可解了嗎。
“香來,香來。”迫不及待的秦凡一直呼喚著林若道。
“師傅。”林若道果然恢復不少,說話的聲音都似明亮了些。
“香來,趕快施展你剛才領悟的意境,給我瞧瞧。”秦凡興奮著。
“師傅,什么意境?”林若道顯然還沒反應過來。
“就是你剛才做的,現在再做一遍。”
“哦剛才,師傅,剛才我似感覺自己在掌控一切,我可以切斷所有噪音,可以完善自己的琴音。”林若道也是反應了過來。
“沒錯,就是你心中所想,再施展一次。”秦凡想了想,迅速的后退。
可是,過了很久,林若道也不見動靜。
“道兒,怎么了?”秦凡著急啊。
“這,我好像施展不出來了。”林若道也是不確定。
“這樣吧,你歇一會再試一試吧。”秦凡又取出了幾株靈藥,交給他。
可是,這么折騰著,一天之后,林若道才再次施展出唯雅意境,在秦凡的囑咐下,開始吞噬著放置一旁的靈藥。果然,只是一念間而已,這些靈藥就皆被其吸收煉化。
再次心念一動,林若道開始不斷的壓制著體內的道衍劍骨,果然,瑩瑩發亮的劍骨有了反應,原先不斷的流淌著的劍道紋路在慢慢的平靜下來,不過,意境只是持續了十息時間,而且也只是作用了一小部分劍骨,真正想要完全的壓制,恐怕還需很長時間。
不過,有如此逆天效用已是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