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后半夜停了,室內(nèi)沒有消停,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持續(xù)到凌晨。
又是被太陽毫不留情炙烤的一天,再過兩個小時,窨井蓋上估計(jì)又能烤雞蛋了。
但房間里還是夜晚慵懶的模樣。遮光窗簾將室內(nèi)外隔絕成兩個世界。
“唔——”夏瑤伸了個懶腰,從被子里冒出兩條潔白的手臂,睡眼惺忪。
仔細(xì)看,大臂以上一直到脖子,布滿紅紅點(diǎn)點(diǎn)的吻。痕。她皮膚薄,又白,鮮紅的吻痕格外明顯。
“別著涼,空調(diào)溫度定得低。”日上三竿,破天荒的,歐陽洵還在賴床,而且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眼神是——吃飽喝足后的愜意。
讓他滿足的自然不是食物。
他不由分說地將夏瑤的手臂塞回被子里,連人帶被將她卷入自己懷里,向她那邊靠近了些。
“還不是因?yàn)槟恪4蚨鹊目照{(diào),喪心病狂。”夏瑤感覺露在外面的鼻子都涼涼的,于是又往被子里鉆了鉆。
她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昨晚之后,她現(xiàn)在對與歐陽洵肢/體/接/觸格外敏感。為了自己人身安全,她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你敢說自己沒貢獻(xiàn)一點(diǎn)熱?”
夏瑤沒他這么厚的臉皮,干脆把臉埋到被子里,在他胸口蹭了又蹭。
“夏瑤,別動。”頭頂傳來他的聲音,聲線又低沉了幾分,帶上更多的磁性,若不是躺在床上,本來就無力的雙腿加上聽到這嗓音,她能直接跪到地上。
她抬頭,對上他潑墨般深不見底的眼眸——其中有在逐漸增強(qiáng)的猩紅。
“男人早上很敏/感的。”
夏瑤聽懂了。玩“一二三木頭人”的游戲般,瞬間定住。
她體力不支,不代表腦力不支。
歐陽洵這人究竟有多無賴,她昨晚算是大開眼界。
***
宋潔婚禮開始前,兩個人邊喝果汁邊聊天,結(jié)果來了個孟芝的大女兒,一見到歐陽洵就要和他結(jié)婚,夏瑤好一番嘲笑。
歐陽洵說夏瑤只嘲笑他不哄他,夏瑤說:你求我試試?
當(dāng)時歐陽洵并未妥協(xié)。這只老狐貍,想必是將“這筆帳”記在了心里。
可是夏瑤昨晚求他了。不求他,她身體即將散架。
“我求求你,不要了。”聲音軟糯得不像她,眼睛小鹿般楚楚可憐,蒙著一層霧氣,皮膚白里透紅。
結(jié)果是歐陽洵又沒控制住……
所以是求了都沒有用。
現(xiàn)在,看著他眼里的猩紅,夏·機(jī)靈·瑤又想到了什么。
“你有一次跟我視頻,眼眸也是這樣紅的。”她回憶道。
歐陽洵想起來了,沒作聲。
“歐陽洵,你那天不是太累也不是生病對不對!”她又想起當(dāng)時他洗澡洗了有近一小時——正常洗漱時間的六倍。
在他眼眸泛紅前……夏瑤因?yàn)榕恐曨l,胸。口。走。光。了。
昨晚每一次好像差不多都是……一小時?她沒估算錯的話。
虧她當(dāng)年心急如焚,以為他身體不舒服還還瞞著自己。
嗯,她在這頭心疼,他在那邊……反正是沒有生病,生龍活虎。沒有錯吧?
夏瑤瞳孔放大:“歐陽洵那時你是去!你當(dāng)時就有反……”
“唔——”
“應(yīng)”字被歐陽洵吞了。
隔在兩人中間被子被抽得一點(diǎn)不剩。
“猜對了,現(xiàn)在給你獎勵。”
她要獎勵了嗎?
沒有吧。
而且這算獎勵嗎?
兩人成功地又多賴一小時床。
“起床嗎?”歐陽洵有一下沒一下地親吻夏瑤頭頂——后者沒任何反應(yīng)。若是可以,她想連呼吸都省了,實(shí)在沒這個力氣。
“我下午兩點(diǎn)有通告。去給你做點(diǎn)吃的?”
夏瑤將全身力氣有意收集一番才能夠開口:“不用管我,你自己填飽肚子再工作。”
雖然被他欺負(fù)成這樣,但依舊關(guān)心他。
她要恨只能恨自己昨晚一時沖動一時心軟。
這位“都依她”的紳士一旦開了葷,就完全由不得她了。昨晚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什么溫文爾雅冷靜自持,還有狗屁的冷冷清清矜貴公子,有的只是滿滿的征。服。欲。
夏瑤終于發(fā)現(xiàn)了和他相處中她不能說了算的一件事——就這一件,但她可能樂意拿其他所有特權(quán)去交換。
沒多久,歐陽洵就襯衫牛仔褲站在她面前。若不去想別的,她絕對是一秒變身花癡少女——我的寶寶太帥了!純素顏,將普通襯衫牛仔褲都能穿出高定的感覺!此人只應(yīng)天上有!每一個毛孔都是性感和英俊的味道!
但是今早,回憶起他昨晚的種種,腦海里只剩下四個字:衣。冠。禽。獸。
歐陽洵給她做好早飯,又打電話給唐婉讓她下午沒事過來陪夏瑤。安排完便前往公司。
唐琬一大早就醒了,哪有耐心等到下午——而且還有一個小時,就是下午了。
半小時后,夏瑤接到門口傳達(dá)室的電話,放唐琬進(jìn)來。
“你這是什么打扮?大中午的洗澡?”
唐琬進(jìn)門便看到夏瑤裹著棉質(zhì)浴袍,頭發(fā)亂糟糟的,盡顯疲憊,一晚上沒睡的模樣。桌上的早餐一口沒動。
“怎么?跟歐陽洵吵架了?”
歐陽洵做的早飯她不吃,又是歐陽洵打電話把她叫來陪夏瑤,唐琬能想到的第一個就是吵架。
可是“吵架”對夏瑤和歐陽洵來說,是個新鮮詞,沒聽過。
“吵架?怎么可能?”
“那你們這是?哦哦哦哦哦!啊哈哈哈哈哈哈!”唐琬一連串“雞叫”,恍然大悟,然后就興奮得像中了頭等彩票。
夏瑤全身酸軟,走幾步路慢慢悠悠。琬神清氣爽,速度快到夏瑤趕不上,先一步走進(jìn)他們臥室。
嗯,以她的直覺,和“博覽群。片”的經(jīng)驗(yàn)積累:滿臥室少。兒。不。宜的味道。
夏瑤也是走出房間,再次進(jìn)入,嗅覺系統(tǒng)更新一番后才發(fā)覺,臥室里旖旎的味道特別重。還有之前她很喜歡的,歐陽洵身上和薄荷味混在一起的味道,她總算是明白了——那是他荷爾蒙的味道。
她倒回床上,被單上歐陽洵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太過濃烈,占據(jù)主導(dǎo),原本的薄荷味不仔細(xì)聞根本就察覺不了。
每個人荷爾蒙的味道都各不相同,是否喜歡對方的味道,也是衡量兩個人匹配程度的萬千標(biāo)準(zhǔn)之一——這方面人類和動物無異。最原始,也是最準(zhǔn)確的方法。
難怪,歐陽洵之前說最喜歡的味道便是夏瑤的味道。
他真的,第一次談戀愛?手段太高了點(diǎn)。
“我了個大去!夏瑤,你家歐陽洵真的可以!難怪!難怪你現(xiàn)在還在睡!”
唐琬發(fā)現(xiàn)新大陸般目光直愣愣盯著靠夏瑤這邊的床頭柜上——她一時疏忽沒放起來的小盒子。
昨晚拆的,在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內(nèi),直接沒了半盒。
“你們在吃嗎?”
問完后唐琬發(fā)現(xiàn)話題口味更重了……
夏瑤滿臉通紅,沒做回答。
“什么時候回去?”她扯開話題。
唐琬目光還停留在那小盒子上。
夏瑤:有那么好看?超市里沒看夠?
“怎么?只陪他一晚,你舍得?剛開/葷又要讓他吃素,夏瑤你太殘忍了點(diǎn)。”
“你只為他考慮?你怎么不心疼一下我,我才是你革命戰(zhàn)友。”她邊說邊打哈欠。
“你不行啊。明明應(yīng)該他更累,你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還說你,是你……”唐琬若有所依,大眼睛飛速轉(zhuǎn)動。
明擺著沒好事。
“不是,不是!是他精力過于旺盛。旺盛到可怕。”
十二點(diǎn)。再怎么都該起床了。否則日后會被唐婉吐槽——直接睡到下午。
“歐陽洵之后行程很滿,全球跑。我回家收拾收拾,一個月后又得去美國。你不也是。”
夏瑤解開浴袍,只穿睡衣去衣帽間拿來衣服。
唐琬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一番后:“不管歐陽洵在不在家,你這幾天,必須呆這里。你看看你身上什么樣子,被你爸媽見了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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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號薰衣草
終于!!!! 大家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