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禾走到河邊，看到的就是林翊舟散著長發，穿著濕噠噠衣服站在岸邊的一幕。

　　他明顯也簡單洗了洗衣服，但那衣服上的血漬浸透太深太久，根本不可能洗掉。

　　盡管已被廢掉修為，且狀況很狼狽，林翊舟依舊身姿挺拔氣度不凡。

　　他還是那個被寄予厚望，被師弟妹們敬仰的元河宗大師兄。

　　聽到腳步聲，林翊舟轉身準確面對著柳清禾走來的方向，“讓前輩久等了。”

　　“沒等多久。”

　　柳清禾走到他面前，視線在那張有棱有角的俊臉上停留片刻，笑著說：“臉上還有血沒洗干凈。”

　　“我再去洗。”

　　柳清禾沒阻止，蹲在旁邊看他捧著水用力搓著自己的臉，懶洋洋的指揮，“往左邊一些。”

　　林翊舟手掌往左。

　　“再往上。”

　　他又往上。

　　“上過頭了，再往下一點點。”

　　如此反復搓洗了好幾次，林翊舟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放下手‘看向’柳清禾的方向，“前輩。”

　　“嗯，這么快就發現了嗎？”

　　“前輩！”

　　感覺出他聲音中夾雜的無可奈何，柳清禾笑出聲，“沒騙你，是真的沒洗干凈。”

　　說完不等林翊舟做出反應，迅速打濕了自己的手，抬手在他眼角的位置擦了擦，那一點點的血漬終于被清洗干凈。

　　被微涼手指觸碰到的林翊舟明顯有些不適，“前輩，男女授受不親。”

　　“好好好，不親。”

　　林翊舟：“……”

　　柳清禾用修為將林翊舟濕噠噠的頭發跟衣服烘干，帶著他回到剛才強行開辟出的山洞，安頓好人才道：“我現在出去弄點吃的回來。”

　　擔心他會多想，走之前又多解釋了幾句，“魔修們還在追殺我們，你現在沒有修為，跟我一起出去會不安全。”

　　耳邊屬于另一個人的呼吸聲消失了，林翊舟知道她是真的走了。

　　盡管已經適應了黑暗，但此刻真的獨身一人在未知地點，依舊會感到不適。

　　林翊舟黯然垂下頭，就連呼吸聲都被無限放輕。

　　隨著時間流逝，外面天色也逐漸暗了，山洞內本就沒什么存在感的林翊舟，在這樣的天色下更是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

　　他活著卻又像是死了。

　　直到那熟悉的腳步聲再次出現在耳邊，林翊舟才抬起頭，“前輩。”

　　本想逗逗他的柳清禾微怔，提著食盒詫異地走過去，“我沒出聲，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能聽出前輩的腳步聲。”

　　柳清禾把食盒放下，邊打開食盒往外拿飯菜邊問，“真的嗎？我的腳步聲是怎么樣的？”

　　林翊舟以為她是真的想知道，很認真描繪自己聽到感知到的腳步聲，最后總結，“很沉穩走得也不快。”

　　“誰說我走得不快了，我走得可快了，萬一走慢了餓著你我很心疼。”

　　從未被人用這樣直白的話說心疼的林翊舟驚住，過了好半晌才回，“多謝前輩。”

　　撩不動撩不動。

　　柳清禾被他的反應氣到。

　　泄憤地揪了揪他垂在肩膀上的頭發，才握著他的手，把裝了半碗的粥送進他手中，“溫度感剛剛好，你直接吃就行。另一只手抬起來。”

　　穩穩握著碗的林翊舟便抬起另一只手，下一秒掌心多了個東西，他知道那是勺子。

　　“多謝前輩。”